他也不待金含開口,陡地抬高了聲音:“堂下何人,見了本官為何既不報名,也不下跪,置朝廷法度於何地啊?”
俞虯之猛地瞪大了眼睛。這位可是金侍中的獨子金大郎君啊,你不下堂相迎奉茶已是十分無禮了,竟然還想讓人報名下拜?
金含也不敢相信他會如此,一時瞠目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撲通”一聲,卻是張少東家雙膝一軟,先行跪下了。
金大郎君可以不在意官威,他這長陵邑的子民卻不敢。
“小子張琪,家父是回春堂主人張孟春,叩見大人!”
邢霆也不理會他,隻居高臨下睨著金含。後者氣得渾身打顫:“你可聽清楚了,家父金鑫,本公子姓金名含!”
“那又如何?”邢霆連眉毛都未動半分:“汝身上可有官職?若是沒有,見本官不跪,可是邈視公堂之罪。”
他看了一眼俞虯之:“俞大人,邈視公堂,依律該當如何?”
俞虯之不想得罪金含,可也不敢不答:“當笞二十。”
話音未落,一根火簽就扔了下去:“就照俞大人說的,打。”
金含被按倒在地,褪去下裳,結結實實地責了二十笞杖,氣得連眼睛都充了血,叫得嗓子都啞了。
他從小到大都被母親嗬護在掌心裡,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
“本公子明明是苦主,你不為我作主便罷了,竟然還敢打我,難不成你與那江洋大盜是一夥的不成?”
他倒是有些小聰明,張口就給邢霆扣上了一頂大帽子。
“金含,你口口聲聲說遇了劫,那本官問你,他們劫了你什麼財物?”
“那倒沒有,但他們打了我的人!十幾個護衛現在就倒在霽安堂前,隻要去看看就知道了!”金含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沫。
“那今兒你為何帶了那麼多護衛前來長陵邑,又專程趕到霽安堂前?”
“本公子是聽聞.......”金含還待再說,一旁的張少東家趕緊插了口。
他已經聽出了苗頭,這位邢大人是個油鹽不進的,並不想買金大郎君的賬。好漢不吃眼前虧,放任金大郎君這般說下去,他們必然討不了好。
“金大郎君是聽聞霽安堂今日開張,本想去看個熱鬨。沒想到他們竟然收留江洋大盜,見金大郎君身份尊貴,便欲行綁架勒索之事。多虧護衛得力,我等才逃了出來。”
“他說的可是真的?”邢霆目視金含,官威儘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