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幫她求情的,反而還是霍炫。
他雖然氣這個兒媳屢次為家中招禍,但到底還是顧忌與欒和的交情,沒想要把事做絕。
“阿母。”他勸道:“兒回來安頓家裡,接著還要回宮去協辦治喪事宜,百官與家眷也皆要進宮哭臨......且新皇登基後,必要大赦天下,屆時瑜兒也可免罪歸家,那時再問過他的意思,隻將欒氏先禁足房中便是了。”
霍老夫人深知輕重利害,當下便喚人將欒葳娘帶回房中好生看管不提。
馬車進了安陵,直接進了慕雲樓的後院。三人沐浴更衣,將身上的宮人裝束儘數銷毀,打扮一新出來之時,便撞見了衛鷹與衛蒼。
他們昨夜帶人接應未果,一直等到宮內傳來了喪訊,仍然沒有自家公子的半點消息,早就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要不是薛溫及時傳了信回來,此刻二人說不定已經自刎謝罪。
衛鷹在墨公子耳邊嘀咕了幾句,他麵上便現出了意外的神色,回身對洛千淮道:“我有些急事,稍後會先回西京。長陵那邊我會安排妥當,你儘可隨意去留。”
洛千淮還是回了長陵,先去邑廷尋長陵令邢霆。對方已經跟邑丞入宮哭臨了,司寇白銘身份不夠,留下來暫時代理政務,聽聞洛千淮回來,連忙迎了出來。
“洛娘子莫非不知?”他笑眯眯地說道:“你的案子昨日已經結了,是連夫人......錯了,是犯婦沈氏偷天換日,給死者下了大量的活血藥物,還妄圖誣攀洛娘子你脫罪。這種障眼法兒,怎麼能瞞得過英明神武的邢大人?對了,此案的審理結果已經張榜布告,斷不會影響洛娘子跟霽安堂的聲譽,你隻管安心回去便是。”
洛千淮就覺得有些玄幻:“可是小女前夜是從牢中被人劫走......”
“哎呀,這些殺千刀的賊人!”白銘嘴上說得義憤填膺,心裡半個字都不信。你的身手本官可是清清楚楚,誰知道是有人打劫,還是自己逃脫。
但這一位可是得了兩位長陵令另眼相待的美貌小娘子。做人最要緊就是識相,絕不能隨便得罪可能吹上司枕邊風之人:“不過洛娘子吉人天相,眼下既已平安歸來,想來那些賊人已是凶多吉少。”
見洛千淮還要再說,他趕緊又加上一句:“下官知道洛娘子在擔心什麼,邢大人昨日過堂時便說了,洛娘子你正在協助邑廷查辦要案,所以才未露麵。邢大人雖然年輕,處事可是滴水不漏,下官委實是佩服,佩服啊!”
世上還真有這麼為蒙冤百姓著想到骨頭裡的好官兒?洛千淮滿心感慨,甚至覺得這位邢大人會不會是穿越者同行,以實際行動踐行為人民服務的宗旨與初心。
受皇帝駕崩影響,西京與五陵諸市皆休市三天,街上行人雖然稀少,但左鄰右舍見了她,都是客客氣氣,確似沒有因連家的事而生出成見。
彆的店鋪能夠休市,但藥鋪卻不好真的關張,真要是在這幾天遇上什麼急病,說不得就要多出幾個冤魂去陪先帝他老人家,這種事喊喊口號也就罷了,誰會真的樂意去做?
所以霽安堂的門是虛掩著的,打開一看,裡麵還是有零星幾位病患,偷著前來看診抓藥。
文溥倒是真以為洛千淮是幫著邢霆做事去了,見她回來隻是略略詢問了幾句。她誠懇地搪塞過去,就被星九拉走了。
星九已經提前得知了洛千淮地恙的消息,拉著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半天,眼睛肉眼可見地紅了。
洛千淮無奈地安撫了她好一會兒,才從她口中得知了昨夜宮中傳出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