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2 / 2)

寺廟陷入一片寂靜之中,日落的餘暉將這不大的寺廟染成金色,鍍在那個白衣男子的身上,他眉宇輕皺,心裡不知在默念什麼,似是有化不開的心結凝聚在眉心。

謝錢淺站在離他兩米之外靜靜地看著他,那超凡如畫的雋美撞入她的瞳孔之中,讓她的靈魂也跟著沉澱,沒有去打擾他。

遠處忽然響起了渾厚的鐘聲,回蕩在這片慈悲之地,伴隨著鐘聲,沈致緩緩睜開了眼,將手中的香獻上,才轉過身來,眉宇間的凝重早已煙消雲散。

耳邊的鐘聲依然有規律地響著,似撞擊著人的心靈,每一下都是如此渾厚悠遠。

謝錢淺看著他問道:“接下來呢?”

沈致用眼神看向大殿門邊的兩個蒲團:“打會坐吧。”

說著他當真走到蒲團前悠然坐了下來,謝錢淺越來越感覺四周的環境變得詭異起來。

沈致卻從容地取下奇楠珠,握在掌心撥弄著對她說:“你猜我剛才對佛祖說了什麼?”

謝錢淺不解地搖了搖頭,沈致臉上掛著難以辨明的笑意:“請求佛祖原諒我擾了他的清淨之地來捕魚。”

謝錢淺皺起眉又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可以捕魚的池塘。

沈致拍了拍身邊的蒲團:“來坐會,不急,釣魚要有耐心。”

謝錢淺疾步走了過去,拉過另一個蒲團,問道:“顧磊去哪了?”

“布網。”

“網在哪?”

謝錢淺單膝跪在他麵前的蒲團上,墨鏡被她掀到了頭頂,凜眉之間,淺色的瞳孔中迸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英氣。

沈致嘴角微微撇了下,聲音低醇:“以這間寺廟為中心,周圍三公裡皆是網,魚兒隻要潛入網內,收網行動就會開始。”

謝錢淺的眸子震了下,她下意識朝周圍看去,有風悄無聲息地拂過她的發梢,吹向更遠的地方,仿佛連大殿外麵貝葉棕大葉搖晃的聲音都依稀聽見。

然而便是這樣一個毫無人煙,寂靜無聲的地方,周圍埋伏了不知道多少人,隱藏在黑暗之中。

習武之人的敏銳度要異於常人,所以從一下車起,謝錢淺就感覺到周身環境有種無形的氣場,此時才知道這種怪異源於什麼。

她不禁壓低聲音問了句:“萬一成了漏網之魚呢?”

沈致嘴角閒散地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弧度:“那你就是我最後一道屏障。”

他黑沉的目光像磐石一般注視著她,牢不可破,那一刻謝錢淺突然感覺麵前的男人把自己的命交給了她,她回望著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還是真的如此信任她?

她突然覺得身上的緊身衣有些悶熱,扯了扯領口,原本清淨安逸的寺廟在一瞬間變得危機四伏,她的神經在頓時緊繃起來。

可偏偏是這麼不經意的動作,緊身的布料拉扯著胸前圓潤的弧度,那一覽無遺的曲線讓沈致撥弄珠串的手指稍稍遲緩了一些,目光也沉了幾分。

這已經是第二次在麵對這個女孩時,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視線,還是在佛門淨地,實乃罪過,於是他緩緩關上眼簾,眼不見為淨。

謝錢淺卻站起身來回踱步,四處查看,又折返回來問道:“你怎麼確定魚兒一定會上鉤?”

沈致閉著眼坐在蒲團上,整個人如入了定般,隻是聲音依然清淡地飄了過來:“待會的慈善晚會政商雲集,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即使有本事混進去,在那種場合動手無疑是找死。

如果是你,看到新聞後要來做掉我,最好的時機是什麼?”

謝錢淺的腳步突然頓住,沈致替她做了回答:“就是現在。”

謝錢淺突然感覺緊身衣下的毛孔都在快速收縮,她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以沈致的勢力,想擺平一個花邊新聞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但這條新聞居然還能持續發酵好幾天,唯一的解釋就是。

“你故意放新聞出去的?”

沈致嘴角劃過淺淡的弧度:“不是放,是放任。”

謝錢淺頓時明白過來,這兩者之間的區彆在於,他隻是利用彆人之手辦自己的事,不費吹灰之力,也沒有任何刻意的痕跡。

新聞並不是他主動放的,但他卻利用了這個曝光做魚餌靜等魚兒上鉤。

她立在沈致麵前,淺色的瞳孔忽然收縮,她來到沈致身邊前,師父對她說“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沈致能在這樣的家族裡坐穩這把交椅需要什麼樣的心性”。

她現在似乎隱約感受到師父話中的含義。

便是在這時,沈致突然睜開雙眼牢牢盯著她,聲音急促:“過來。”

謝錢淺同時感覺到周圍的氣場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她快步朝沈致跑去,“砰”得一聲類似槍響的聲音驟然響起,幾乎同時她下意識朝沈致撲了過去。

當時沈致就坐在蒲團上,以至於謝錢淺撲向他的那一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後仰了一下,然後謝錢淺便穩穩地砸在他身上。

沈致就感覺麵前落下一道黑影,胸口猛然一沉,他悶哼了一聲,不可置信地瞪著麵前的女孩。

毫無征兆,在沒有任何防備和心理建設的情況下。

距離近到他可以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女孩身上特有的柔軟和那獨特的甜香,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和內心深處的恐懼突然就在他腦中對撞,糾纏,拉扯,撕裂。

他胸口劇烈起伏,雙眼瞬間布滿可怕的光,撐在身後的雙手逐漸握成拳,他緊緊咬著後牙槽,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不忍傷害她分毫,怔怔地盯著她,問道:“你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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