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錢淺左右看了看,確定顧淼和顧磊不在,才壓低聲音說:“我覺得你可能腦子壞了。”
沈致一愣,忽然就靠在沙發靠背上笑了起來,顧淼在隔壁聽見老大低磁的笑聲嚇了一跳,上一次聽見老大這麼笑…壓根沒有上一次。
他跟見了鬼一樣伸頭遠遠地瞧了一眼,就看見錢多蹲在老大身前,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逗得老大眉眼舒展,顧淼也不忍過去打擾,就感覺吧,自從錢多待在老大身邊後,老大變了很多。
沈致笑完後突然板起臉,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目光壓了下來:“還沒有人敢在我麵前說我腦子壞了,討打?”
謝錢淺眼神筆直地看著他,坦蕩蕩地說:“你不會打我的,打傷了你還得給我治。”
沈致眼裡的笑容愈發深了些,這個小妮子現在在他麵前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他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微微收緊忽然將她的臉抬到了麵前,她還含著水果味的糖,呼吸裡都是甜甜的味道。
沈致盯著她的唇,頭一次想從一個女孩嘴裡搶糖。
謝錢淺不知道沈致為什麼要捏著她的下巴,她此時此刻隻感覺自己在他的注視下心口癢癢的,然後,臉上慢慢爬滿了一片緋紅,心跳的速度有些快。
沈致如此清晰地看見她神色的變化,玩味地牽起了嘴角,雖然顧淼很識相地沒有打擾他們,但顧磊這個粗神經就沒那麼識相了,還特地喊了聲:“沈哥,要不然我們先吃個中午飯吧?”
然後沈致便神色微變,鬆開了謝錢淺。
下午沈致沒有出門,嚴主席親自來了一趟,幾人在旁邊的會議室交談,因為在套間內比較安全,所以隻有顧淼陪同,謝錢淺則和顧磊在另一間房看電視。
也不知道顧磊是怎麼想的,電影也不看,就放著什麼兩性座談節目,正好電視上談到同性關係的話題,顧磊看到興頭上插了句:“不是我說啊,你看那專家團隊的人說話陰陽怪氣的,對麵那個男嘉賓都要翻臉了,八成他就喜歡男的,才這麼憤憤不平。”
謝錢淺坐在旁邊陪著顧磊看了半個小時了,愣是沒看明白他們到底在爭論個啥這麼激動。
隨口問了句:“那個男嘉賓為什麼喜歡男的?”
顧磊理所當然地回答:“還能為什麼,不喜歡女的,不就隻能喜歡男的了。”
謝錢淺將頭一點點,又一點點地移向顧磊,愣愣地盯他看了好久,突然整個人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如夢初醒。
想到顧淼三番五次欲言又止的神情,想到沈致對女人的態度,想到他身邊全是男人的行徑,謝錢淺突然就領會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自認為雖然不大能理解同性關係,但基本上也沒什麼特殊的想法,這種事情畢竟在現在這個時代也屢見不鮮,就是身邊真有個同性.愛好者,她也覺得沒啥,可不知道為什麼當猜到沈致那不為人知的秘密後,她心裡會有一種特彆奇怪的感覺,悶悶的,而且覺得很可惜,至於為什麼可惜反正她也說不上來。
這就導致晚些時候嚴主席走後,謝錢淺無論站著還是坐著,始終和沈致保持著較遠的距離,偶爾沈致的目光掃到她,她會敏感地閃躲開。
顧磊傍晚前參加了第二天的安保會議,明天沈致身邊會有大量安保人員,顧磊要貼身隨行,不會離開沈致半步。
謝錢淺上次在媒體麵前的正臉並沒有曝光,為保安全起見,他和顧淼商量過後決定,讓她以受邀人員的名義便衣隨行,方便在暗中隨時觀察周圍的情況,內外接應。
所以晚上臨睡覺前,嚴主席派人給他們送來了一份單獨的邀請函,顧淼將這份特地為謝錢淺準備的邀請函和第二天出席需要穿的衣服等東西給她,順便跟她說:“老大叫你過去,要跟你說幾句話。”
謝錢淺放下東西走出房間,沈致獨自坐在套間的會議室內,才洗完澡,套著淡色的睡袍,台燈的光照在他清晰的輪廓上,乾淨清爽,麵容英雋。
他桌前放著幾份散開的材料,正在寫著什麼。
謝錢淺走到他麵前後,他並未停下手上的動作,淡淡地開了口:“明天過去自己注意安全,要是發生什麼意外彆逞能,危及到自身安全的情況下,不允許管我。”
謝錢淺有些怔怔地看著他:“師父說…”
沈致抬起頭打斷她:“我現在是你雇主,你必須聽我的,我下麵說的話你給我聽好了,要是真有什麼不可抗的意外,自保。”
末了,沈致輕歎了一聲:“這是命令。”
謝錢淺眼眸微微顫動著,什麼話也沒說,隻是這樣表情複雜地看著他。
沈致放下了手中的筆,喚了她一聲:“小淺,過來,到我這來。”
謝錢淺朝他靠近了幾步,然而就在沈致伸手準備去碰她的時候,她仿若觸碰到滾燙的開水,敏感地躲開了。
沈致微蹙了下眉,半晌,對她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