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化多濃的妝,隻是塗了淡淡的眼影和紅唇,淺色的眸子便更加清晰,似水欲滴,看人的時候,仿若眼裡布上一層迷霧,攝人心魄,在她轉頭的刹那,原本想找她說話的男人已經怔住了,像被她勾走心魄,就這樣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謝錢淺似乎是覺得麵前這人有些奇怪,還輕輕皺了下眉。
而遠處的顧磊也看傻了,他完全無法把那個爬高上低,動不動就把自己弄得一身臟的姑娘和眼前這個打扮精致的美女重合。
他從來沒有見錢多穿成這樣,在禮服的襯托下,那短發紅唇的模樣帶著股野性的冷豔,可謝錢淺的五官本身又很甜美,所以揉在一起便有了一種天然的魅惑。
謝錢淺的禮服算是非常低調的,也不似那些女人打扮得如此耀眼奪目,可或許是她常年練武的原因,她的身上有種渾然天成的氣質,因此那很強的視覺衝擊力,很難讓人忽視,也讓他身後站著的男人沒說幾句話就臉色微紅。
顧磊直接感慨道:“我們錢多就是和一般的妖豔貨色不一樣,稍微打扮一下甩那些姑娘幾條街。”
他這話還說出了點老父親的感慨,沈致直接回頭瞪了他一眼,他乖乖閉了嘴。
事實證明,謝錢淺獨自一人出現在這個酒會上的確挺引人注目的,雖然她已經儘量低調,光顧著拿吃的,也不怎麼和人說話,但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人過來跟她打招呼,這就致使她非常困擾,每次剛準備開懷大吃就被人打斷。
沈致幾次朝她的方向看去,每望過去她身前都站著不同的男人,還有人遞香檳給她,沈致的目光沉了下來,她的酒量怎麼樣他很清楚,但謝錢淺也不傻,下午的簽約還沒開始,她當然不會把自己喝醉,也就小抿了一口便放在旁邊。
基金理事會的秘書長過來通知沈致他們可以去樓上的房間休息,一點會有人來接他們去綠島參加簽約儀式。
沈致點了下頭,等他再朝宴會廳望去時,那抹黑色身影已經不在了,他來回找了兩圈都沒有再看到她,秘書長又禮貌地催了一遍,沈致才收回目光隨他們上樓。
今天的日程比較趕,他們並沒有太長時間可以停留,所以一進客房顧淼就對沈致說:“老大你趕緊睡會吧,待會我叫你。”
沈致靠在沙發上,瞌著眼皮,但並沒有睡著,他的思緒很亂,即使閉著眼,也無法讓心情完全安靜下來,乾脆睜開眼,點開“葉”的頭像,發了一條微信過去:在哪?
微信沒有收到回複,理事會的執行理事長倒是親自過來,告訴他快艇停靠在岸,嚴主席他們已經先過去了,其餘參加儀式的人會分批接過去,如果他休整好可以隨時出發。
昨天在對行程的時候,沈致就已經清楚簽約儀式會在綠島,因為協會總部就設立在那,按照慣例需要在總部進行簽約。
那就意味著肯定要坐船過去,勢必就要出海,顧淼問過他需不需要跟嚴主席那邊溝通更換簽約場地。
但沈致並不想因為個人的原因破壞協會的傳統,讓這麼多人勞師動眾地跟著轉移,綠島的簽約儀式提前準備好的,半天的時間重新布置安排並不容易,與其那樣,他情願自己克服,可真正要到上快艇時,他到底還是顯得有些焦躁。
顧淼看出了沈致的不對勁,支開理事長,問道:“老大你可以嗎?”
沈致麵色有些發緊,他下意識看了下手機,微信還是沒有提示新消息過來,那股焦躁的情緒越來越明顯,他努力壓製住起身對顧淼說:“走吧。”
車子直接把他們送到碼頭,這裡的碼頭今天不對外開放,都是持有邀請函的賓客被包車送來,碼頭也站滿了安保人員,一路上都戒備森嚴。
沈致他們抵達碼頭時,參加簽約儀式的人已經陸續上島了,此時碼頭所剩的賓客並不多。
除了顧淼和顧磊外,今天一早上隨行的那幾個安保人員也同沈致上艇,快艇能坐25人,碼頭的人跟他們說了聲,還剩三位賓客會隨他們一起去綠島。
沈致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身體越來越僵硬,眼鏡後的眸子盛著細碎的光,慢慢破裂。
顧淼回頭喊了他一身:“老大上船了,把救生衣穿上。”
卻猛然看見沈致臉色煞白,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怔了下有些擔憂地又喊了聲:“老大。”
沈致收回視線快速套上救生衣,在顧磊的護送下上了快艇,剛一上艇他便抬頭望見那個短發紅唇的女孩就坐在快艇最後一排,神色自若地盯著他,她前麵還坐著兩個賓客。
沈致微怔了下,海風吹起了她的短發,金色的陽光折射在海麵上又躍在她淺色如霧的眸子裡,她似有若無地對他笑了下,刹那間,沈致懸在心口的情緒被撫平了,一種沒來由的心安滋然而生。
他被安排坐在了中間,這艘快艇人很少,顧淼和顧磊坐在了他身後。
沈致剛坐定,手機震了一下。
-我事先過來踩點,快艇沒問題,放心。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不適,謝錢淺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沈致卻低頭敲下幾個字:中午吃飽了嗎?
-可能沒有。(大哭.jpg)
-簽約完帶你吃大餐。
-旋轉.jpg
沈致嘴角微揚收了手機,正好快艇發動了,調了個頭後便向著海中央飛馳。
幾分鐘過後碼頭已經越來越遠,最後完全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快艇像一葉扁舟闖蕩在浩瀚飄渺的海麵上。
壯闊的大海此時風平浪靜,太陽升至高空,將海麵照得波光粼粼,偶有海風輕拂,海麵翻起細小的浪花,像溫柔的手撩起水簾,用表麵的平靜粉飾著眼前的一切。
可沈致知道這看似平靜的外表下藏著怎樣的驚濤駭浪,他已經很久沒有正視這片蔚藍色,但他心裡很清楚,他終歸是要麵對的,隻是時間問題。
碼頭到綠島不過二十多分鐘,快艇在大海中顛簸起伏,大約駛出十分鐘後,最前麵的工作人員突然指著後麵喊道:“危險,不要站起來。”
正說著沈致突然感覺身邊一道人影掠了過來,謝錢淺已經在顛簸中從後排跑來,一把拽住沈致,對著他還有後麵的顧磊和顧淼神色匆匆地說道:“我可能要告訴你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