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2 / 2)

然而一直站在旁邊的萬升突然拽了下謝錢淺,驚道:“師姐,我看到個戴著帽子的男人剛從前麵過去了。”

“追。”

謝錢淺和萬升立馬朝著那個方向奔去,老大媽拿著醬油看了看天嘀咕了句:“現在年輕人腿腳真好,跑步跟飛似的。”

話音剛落再去看時,空蕩蕩的巷子早已沒有兩個人的身影,就幾秒鐘的時間,老大媽揉了揉眼。

彼時的謝錢淺和萬升已經追出了好幾條巷子,前麵岔路越來越多,四通八達,萬升問了句:“怎麼辦?”

謝錢淺對他說:“分頭找,我走左邊,你走那邊。”說完兩人就立馬分開行動,謝錢淺剛朝左拐跑出一百米猛地回頭,看見巷子邊的牆根放著一口大缸,她二不說又往回跑,踩著那口大缸一躍而起雙手掛在平房簷邊,靈活地爬到了屋頂,快速穿梭在房頂,站在高處俯視周圍幾條巷子,突然看見她斜前方那條巷子有個男人在迅速離開,她飛快朝那處跑去,縱身一躍跳到對麵的房頂上,一個翻滾就從房頂跳下來落在一戶人家的院子中,院子裡還放了個嬰兒車,裡麵有個一歲多的小男孩含著奶嘴,見房頂跳下來個人,哇哇直哭。

家裡的奶奶跑出來,看見一身黑衣的謝錢淺快步衝來,嚇得大喊道:“搶小孩啦!抓人.販子啊!”

謝錢淺隻感覺腦殼一震,跳到院子西邊的桃樹上,直接就翻了出去,小孩奶奶兩眼一花,抱起嬰兒車裡的小孩就跑。

謝錢淺超了近道,從這家院子爬出去後,正好跳到戴帽男的身後,與此同時前麵的男人似乎也聽見了動靜,連頭都沒回就大步朝前跑去。

謝錢淺整整追了他四五條巷子,她速度很快,前麵的男人也不慢,而且他對地形很熟悉,帶著謝錢淺轉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鐘,就在謝錢淺跟他的距離越來越短時,他突然就側過身子衝進了一扇木門。

謝錢淺氣喘籲籲地停在木門前抬腳就狠狠踹了上去,木門從裡麵被插銷拴住,根本踹不開,她左右看了眼,脫下外套扔在圍牆的掛鉤上,內襯的絨布纏住掛鉤,她借著這股力道低吼一拽,身體就躍上了牆壁翻了過去順勢把外套扯下。

院子裡堆了很多廢銅爛鐵,還有被雨水泡得發黴的紙箱,不遠處有口井,裝有老式的增壓泵,但已經鏽蝕不堪,似乎很久沒被人用過。

很明顯這是一處被廢棄的院落,但是平房大門卻是敞開的,此時一個男人坐在正廳的木凳上,整個人陷在陰影中對著她。

謝錢淺緩緩將外套穿上,目光牢牢盯著那個人,一邊鬆動著手腕,一邊朝他走去。

每靠近一步,鍍在屋裡男人身上的黑暗就減了一分,直到他的樣子完全出現在謝錢淺麵前。

沈毅已經拿掉了帽子,穿著皮衣牛仔褲,一動不動地坐在一把破舊的木椅上等著屋外步步逼近的女人。

謝錢淺的腳步走到門邊時停住了,沈毅冷笑一聲:“還是被你找到了。”

說罷他從腳邊踢了一把椅子給她:“動手前先談談吧,我回去後你們打算怎麼對我?”

謝錢淺踏進了屋子警惕地環視了一圈,屋裡很安靜,也很單調,一眼望到頭,除了沈毅沒有第二個人。

四處都落著灰,留下來的木桌板凳也幾乎是沒人要的破敗東西。

謝錢淺沒有坐,就站立在板凳旁,隨手將沈毅踢過來的板凳扶了起來對他說:“怎麼對你?你指望梁武館的弟子怎麼對你?你把師父雙腿廢了,大家還能叫你一聲大師兄?”

沈毅站起身從旁邊提了一桶開過的礦泉水,又從後麵的紙箱裡摸出一個一次性水杯,嘴角透著邪性說道:“我想帶弟兄們吃香的喝辣的,是師父一直在阻攔我。”

說罷他倒了一杯水朝謝錢淺走去,這時謝錢淺才發現這裡雖然空無一物,但地上堆著兩個紙箱和一些雜物,有生活的跡象,想來這幾天沈毅很有可能都是藏身在這。

在沈毅靠近她時,她下意識往後退去對他說:“師父從來沒有阻止任何一個人出去發展,從進武館的第一天起,師父就告訴過每一個人,如果大家能找到更好的出路,他會祝福,願意待在梁武館,不會少大家一口吃喝。

你想出去闖,你也可以和餘師哥他們一樣,為什麼要拖大家下水?師父對你還不夠意思嗎?”

她不斷退後的舉動讓沈毅的步子頓住,他輕蔑地把這杯水放在那把椅子上,抬起頭看著她:“你不用對我這麼防備,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嗎?時間還早,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

沈毅整個人都走出陰影之中,下午的斜陽照在他英挺的五官上,他眉骨很高,眼窩深陷,天生長得似狼一樣野性,此時一雙眼睛閃著嗜血的光死死盯著謝錢淺,冷聲道:“是,你跟我沒什麼好談的,你們特麼的都跟我沒什麼好談的,所有人都像防賊一樣防著我,就連師父也不例外。

憑什麼?你說說看憑什麼?你比我還晚到沈家幾年,我們兩都不遭他們待見,嚴格說起來我還算半個沈家人,你跟沈家都不沾邊,我們兩處境一樣,你卻沒幾年讓沈鈺圍著你轉,讓沈辭謙處處讓著你,就連陶管家有點好東西都往你那送?你說說看憑什麼?

我武功比你差?還是進館比你遲?憑什麼你能早早帶徒弟我不能,憑什麼你們都能出任務我不能?憑什麼師父情願信任那個二呆子,不願信任我?”

沈毅一連串的質問讓謝錢淺突然火大,她朝前一步狠聲說:“憑什麼?你覺得憑什麼?你說師父偏心,對你不好,我告訴你沈毅,要是我的徒弟整天心術不正,就想著怎麼從我身上薅羊毛,怎麼讓師兄弟做替死鬼,怎麼利用武館的名聲為自己牟利不顧他人死活,我早就為民除害親手廢了他的武功。

師父留你到今天是他老人家仁慈,是看在沈爺爺的麵子上,你卻乾了什麼?

沈辭謙小時候為什麼會身體不好?你偷了沈致的沙袋,讓辭謙和你一起綁在手上打著玩,故意把他引到後池邊,差點害得他沉下去就沒上來過,你認為辭謙會對你感恩戴德?

再說說沈鈺,他從小愛美,過年他媽媽給他買了一套新衣服,你嫉妒他一把火燒了他的衣服,還差點鬨得沈家失火,沈鈺還敢圍著你轉?

至於陶管家,他也不過說了你幾句,你沒少到沈爺爺身邊告陶管家的狀吧,若不是沈爺爺心裡清楚,陶管家在沈家忙了一輩子到老了還被你害得掃地出門不成?

你怎麼不敢動沈致的?哦,我忘了,你動過沈致,就在前陣子,三次出手都沒成功是吧?”

謝錢淺嘴角劃過諷刺的冷意,沈毅卻並沒有生氣,反而一反常態地笑了下:“沒看出來,你小時候還挺關注我的。

既然你提到了沈致,那我們就來說說沈致,你以為他是你看到的樣子?淺淺,他隱瞞了你多少事你知道嗎?不急,我慢慢告訴你,坐,喝口水。”

謝錢淺皺起眉警惕地看著那杯水,沈毅斜唇冷哼一聲:“怕我下毒?”

他說完就端起那杯水仰頭一飲而儘,而後將紙杯倒了過來一滴不剩,眼裡透著狼性的光:“我怎麼會對你下毒呢?我的小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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