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星兩步走上去。
發現自己位置和際修位置也都被人團團圍上了。
連個落腳地方都沒。
“啪!”
李破星把書包扔在自己桌麵上。
掃視了一眼周圍圍著地那一圈人,冷冷說:“能都回到自己座位上嗎,我都沒位置了。”
同學們還是怕他,看到李破星顏色不好看,便紛紛作鳥獸散。
一個男生走時候看了眼李破星,偷偷對小選說:“你可以坐到我旁邊,這個人很凶……”
李破星涼涼看了他一眼,男生立刻噤了聲,縮了縮脖子,灰溜溜回到自己位置上去了。
小胖:“哥,你聲音小點,小選他……”
李破星:“閉嘴。”
小胖有些委屈地說:“哦。”
李破星看了眼小選。
最後一排位置空曠。
多加張桌子,也不顯得擁擠,小選桌子就加在了際修右邊。
等際修來上課了,左邊是自己,右邊就變成了小選。
李破星當下就直接坐到了中間際修位置上。
小選剛開始還以為李破星是好人,可經過昨天那種事之後,就再也不想搭理他了。
可看到李破星動作,他還是沒忍住,小聲說:“……這裡是哥哥位置。”
李破星漫不經心地乜斜了他一眼:“老子想坐哪兒就坐哪兒,關你屁事啊。”
小選抿了抿唇。
他一生便是被人愛護著,被人柔心細語地嗬護著,就算是哥哥,和他說話時候也最多是語氣冷淡了些。
他幾乎是從未被人這樣惡聲惡語地罵過。
……除了那個前段時間在電話裡罵自己“黑.社會”。
小選低下頭,咬了咬嘴唇,說:“……你就是拿著哥哥終端給我發短信那個人是不是。”
李破星抖了抖腿,湊到小選麵前,他眼角那個疤平直地掛了起來,說不出來凶狠暴戾:
“我隻警告你一次,彆他媽再給我叫際修哥哥了,惡心死了,再叫你一次,把你舌頭劃爛。”
小選嚇得瑟縮了一下。
他幾乎害怕想哭了。
哥哥本來就是哥哥,他不叫哥哥,他能叫什麼啊……憑、憑什麼不讓他叫哥哥啊?
他昨天瞎了眼,還覺得這個人是好人。
他……他要是好人,這世界上就沒壞人了。
李破星忽然想到昨天他不知道小選是誰時候,還傻了吧唧說要領著他去報警。
為了永絕後患,李破星把左手伸到小選麵前,“看見這是什麼了嗎?”
小選看了一眼,怯生生回答道:“……左手。”
“你他媽眼瞎啊,我說這個,沒看到嗎?”李破星伸出右手指了指左手無名指上戒指。
“戒……戒指。”
李破星滿意地縮回手,說:“這是婚戒。際修也有,我們是合法領證關係,所以不存在挾持這件事,你就算是報警了,警察也管不了我。”
小選震驚地睜圓了眼睛。
結婚?!
哥哥和這個像流氓混混一樣可怕人結了婚?!!
“哥……”小選一聲哥哥還沒叫出來,就看到了李破星威脅眼神,小選把那聲哥哥咽到肚子裡,幾乎是不可置信說:“你們結婚了?”
李破星翹起二郎腿,高興抖了兩下。
“沒錯。”
際修就在這個時候推門進來了,小選看見際修,第一眼就去看他左手。
看見際修無名指上那個戒指時候,小選隻覺天上一道雷,直直地朝著他劈了過來,那雷把他定在了地上,讓他動彈不得。
……哥哥真結婚了。
際修看見小選,微微皺眉:“你沒走嗎?”
小選想喊際修哥哥,可想到後麵那人威脅,也不敢開口喊,可他又不知道不喊際修哥哥還能喊什麼,以至於他張開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喊人不能喊,想說話也說不出,他委屈地眼淚一瞬間就掉下來了。
際修看見小選眼淚,幾乎愣了一下。
小選似乎都沒哭過。
因為足夠幸福孩子不需要眼淚,就能得到他想要所有東西。
際修記得有個冬天。
小選穿著厚厚衣服趴在落地窗前,說他做夢了,夢裡明天會下雪。
際修本來是不想搭理他,可那天天空實在是晴朗而湛藍,他便隨口說了聲:“不會。”
“那哥哥,我們打賭好不好。”
第二天小選難得起地很早,看見沒有下雪,他沮喪極了。
那是際修看見他最接近哭泣一次,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那個時候際修心中忽然有了一種極其陰暗想法來,他期待小選難過,更期待他哭泣。
他際修終日因為小選而痛苦,憑什麼小選要永遠不諳世事,天真快樂。
可小選眼淚到底是沒有落下來。
“哥哥!你看!下雪了!”
際修抬頭,竟然真有雪花飄飄而落。
際修走出去,蹲在地上,用手捧了一把雪。
是人工降雪。
……不過隻是孩子之間玩笑一樣賭約罷了。
父親卻舍不得小選受哪怕一丁點兒委屈。
被那麼多人護著,愛著。際修本以為小選一輩子都不會哭。
誰知他現在哭了。
他眼眶鼻尖均是通紅通紅,眼淚大顆大顆地從眼眶裡劃落,像是受了極大委屈。
際修微微偏了偏頭,看到小選身後李破星正咧著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一臉又得意,又壞透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