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宇宙仰著小臉,一臉得意的說:“不會,他們都打不過我!他們罵我一次,我打他們一次!”
……所以說彆的小朋友不是不說,隻是不敢說,可想而知李宇宙在幼兒園是怎麼過的。
李破星:“過兩天我給你辦理轉學。”
“我不。”李宇宙說,“做錯的是他們,為什麼要我轉學啊!我才不轉學呢!我就要留在幼兒園裡,讓老師天天給我發小紅花和金色機械鳥的貼紙!氣死他們!”
李破星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爸爸。”李宇宙小心翼翼的開口,“二爸是不是又走了。”
李破星臉上的笑淡了下去:“嗯。”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呢?他回來的時候……你還要不要打斷他的腿呀。”
“不知道,但就算他回來我也不打斷他的腿了。”
李破星頓了頓,說:“……我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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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宇宙垂下頭。
他二爸就回來了一會兒,他見他不過一個小時。
他本以為以後他就有二爸了,沒想到二爸就又消失了。
……就像夢一樣。
李宇宙有些失落的想。
二爸這樣……還不如從來沒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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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武館。
休息時間。
李破星的終端想了起來。
陌生號碼。
李破星接過,那邊竟然是際修的聲音。
“星哥……對不起,這麼久才聯係,我……我前兩天忽然有了急事,我……”
“際修。”李破星指尖微微發顫,聲音卻平靜的過分,“當初是你說你不會再離開了。”
“可是你走的時候。連個小紙條都沒留給我。”
“際修,我現在連對你失望都覺得累了。”
“……你不用再回來了。”
那邊沉默了好久都沒有再發出聲音。
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李破星掛了電話。
學員們拿著遙控器坐在大電視前準備看動畫片,調著調著發現遙控器壞了:“教練教練,遙控器壞了,摁不動了。”
“沒電池了吧。”
李破星走上前,拿過遙控器,正準備試試,卻忽然頓住了。
電視屏幕上是一則K區的地方新聞。
“……截止是今日午時,參加0217帝國實驗的青年才俊們終於回了家………尹紹元、白澄、徐庭西、淩倩……讓我們為這些保護內心的英雄們喝彩,歡迎你們回家!!”
李破星看完了整個報道,都沒有看見際修的名字。
“咦?怎麼沒際修的名字。”何小花拿著冰淇淋走過來,“他當時不也是參與了這個實驗計劃嗎?”
“不是同一批吧。”章魚走過來,說,“可能際修的更機密些,否則為什麼當時說的好像不會回來了一樣。”
“說他乾什麼。”李破星看了表,關了電視,“休息時間過了,開始上課,何小花!把你手裡的冰淇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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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李小休走的時候都能留個小紙條,為什麼二爸走的時候什麼都不說呢。”
李破星放下筷子,冷著臉說:“能不能彆提他了。”
“哦。”李宇宙悶悶的說。
李破星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什麼小紙條?”
“喏,這個。”李宇宙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李破星,“我今天才發現的,掉在書桌的縫裡麵了,還有爸爸,這個字我不認識……”
紙條上是有些稚嫩的字體。
“哥哥,謝謝你收留我,但是我已經想起來我家在哪裡了,很近,我會自己回去的。最後,晚安。願哥哥和宇宙,一生平安喜樂。——李小休。”
李破星皺了皺眉頭,心裡越發覺得不對。
……李小休不是被際修送走了嗎?
為什麼紙條上的語氣……像是他自己走了一樣?
“爸爸,這是什麼字啊……還有這個、這個字念什麼啊……李小休好厲害,居然會寫這麼多字……”
李破星看著這紙條,忽然間覺得有些奇怪。
李破星忽然又想起那天早上,李宇宙找不到他的手工作業,最後竟然是際修從臥室拿出來的。
李破星忽然感覺頭有些疼,他問李宇宙:“……當時際修……他給你拿的手工作業的,位置很好找嗎?”
李宇宙仔細想了想,才想起來李破新說的是什麼事兒,他搖了搖頭:“不是啊,我做完作業把作業放在抽屜裡了,當時隻有我和李小休在呀,我都不知道二爸是怎麼找到的,好神奇啊。”
李破星覺得更詭異了。
李破星忽然覺得李小休這個人整個人都透著不正常。
際修的親戚……為什麼姓李?
而且際修的弟弟都是那樣……際修和家人似乎有關係,極為糟糕,那麼他和李小休到底是什麼關係?
還有李小休身上的傷……
一陣恍惚之間,李破星腦海中忽然閃過什麼片段,他感覺頭很疼,又使勁在太陽穴的位置叩了兩下。
那個片段到底是什麼?
好像是……際修?
他想起來了。
際修身上也有疤,在肋骨的位置上。
他發情期起來的那個晚上摸到了,隻不過當時意識模糊,際修又含含糊糊說了些什麼,他就很快把這個疤拋在了腦後。
腦海中不知為何又晃蕩出,前兩天那個百歲老人的眼睛來。
那個老人看著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什麼也沒說出來。
……
那個老人,為什麼會在外麵找到拴著狗繩的叼叼。
叼叼怕生……為什麼任由那老人乖乖牽著?
李破星覺得頭疼的要炸了。
太多的蹊蹺,太多的不合理忽然洪水一樣湧了過來。
李破星一抬頭,忽然看到了牆角的監控器。
那是李宇宙小的時候家裡裝的。
當時李宇宙喜歡睡覺,一天能睡十幾個小時,李破星還要出去工作,不放心李宇宙一個人在家,便裝了監控,出去的時候打開終端便能夠看到李宇宙在睡覺,李宇宙要是醒了,他就趕快回去。
李宇宙上幼兒園後,他就沒怎麼看過監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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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之後。
李破星開始撥打電話。
他聲音都帶著顫。
“……章魚,你有白澄的聯係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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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破星騎著重型摩托,他來的慌了,沒帶頭盔,風的從耳邊吹過,刺得人臉疼。
白澄的話在耳邊響起。
“……什麼參加帝國研究項目?際修沒去啊,聽說當時皇帝身邊的人都親自跑到學校邀請他,他都拒絕了。”
“……他這5年好像都沒離開過k區……我爸還說有次見過他去實驗用品地下市場買醫療材料。”
“肯定不是學校的實驗室了……但我聽說他來三院前就有一個自己的實驗室……在郊區的一個倉庫裡。”
“砰!”
廢棄倉庫實驗室的大門被人狠狠踹開。
光照了出來。
照進這個幾乎要發了黴的倉庫裡。
有一個身影蹲在角落,聽到這聲音之後,渾身都顫了一下,然後抬起了頭。
那人約莫是三四十歲的年紀,頭發卻已經白了一半,他胡子有些長了,整個人看起來都邋裡邋遢的,身上那件白色襯衣變得又灰又黑,地上圍了一圈的煙頭,他身上也沾著煙灰。
他看見門外的那個人時,表情幾乎能稱得上倉皇,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又灰又白。
這是他的小修。
他曾對他受儘了苦和難的小修說。
我不要你了。
你不用回來了。
李破星手死死捏著門框,他幾乎感覺這些每一次的呼吸都扯到了心臟上最深的傷痕。心疼如利刃般朝著他的心臟狠狠劃了過來,刺得他得鮮血淋漓。
但他又恨。
恨際修欺他,瞞他,一個人受儘了苦難卻不告訴他。
而這些恨卻被心臟死死裹住,融在血裡,刺在肉裡,變成更深更重的心疼來。
疼得他眼睛都紅了。
“滾過來。”
他嘶啞著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