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從李破星身後探出來了一個小小的腦袋:“……找回來了。”
白曼曼見猛地的多出來一個小人,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倒是她身後的李宇宙看到了際修,整個人都開心極了,歡快地蹦著跑了過去:“爸爸!”
白曼曼震驚地睜圓了眼睛——這是什麼意思?這孩子是誰?李宇宙為什麼嘴裡喊著爸爸卻抱住了那個小孩?!
際修抬頭看著白曼曼,似乎微微有些局促:“我是際修,曼……”
他頓了一下,改口道:“……媽。”
白曼曼手裡的購物袋砰地一下砸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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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曼曼:“……所以說,際修當時離開是因為知道自己得了病,還覺得自己快死了?”
李破星點了點頭。
際修垂下頭:“對不起,當時是我不夠成熟,出了事情,首先便是逃避和退縮,我當時變成了60多歲,以為自己會那樣老死過去……”
白曼曼深吸了一口氣。
她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我……我腦子有點亂,我先去休息一下。”
李破星猶豫了一下,忽然又開口道:“……媽,我還想跟您說一件事兒。”
白曼曼:“還有什麼事兒?”
李破星:“媽,你還記不記得我爸的老戰士鄭東治,他說記得你跟我爸結婚的時候,他隻隨了一條黑魚做份子。”……他當時和我爸執行的是同一種任務,後來有一次他沒忍住回了家,結果妻子和兒女,全被人殺掉了。
白曼曼身子顫了顫,扶著桌子的指尖都泛起蒼白,她有些艱澀的說:“……你跟我說這個乾什麼。”
“沒什麼。”
李破星垂下眼皮,然後說“……你不是累了嗎,先去休息吧,晚飯熟了,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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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昇這次的事件處理了很久,連著兩天都沒有回家。
但也沒人給他打電話。
他剛剛回來的路上,手心冒汗地想給曼曼打了個電話,想問問她要不要帶什麼菜,可曼曼也沒接。
他有些沮喪,本來正準備直接回家的,卻又想起了一些往事,便特地拐到那家全國連鎖的老店,給白曼曼買了她原來最喜歡吃的那個牌子的手工白巧克力。
李昇從停車庫走出來,忽然看見了李宇宙正在小區溜滑梯。李昇心裡疑惑了一下:李破星怎麼放心宇宙一個人來外麵,心可真大。
然後他走過去,想把宇宙接回家。
結果沒走兩步,就發現樓梯後麵又走過來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孩。
那小孩忽然拽住李宇宙,低聲對他說了什麼。
李宇宙皺著一張小臉,可憐兮兮地說:“李小休,你讓我再玩一會兒吧。”
男孩皺了皺眉:“我說了,沒人的時候你還是叫我爸爸。”
李昇黑著臉走過去,單手就把那男孩揪著後衣領從地上提了起來,冷聲道:“你讓誰叫你爸爸呢?年齡不大,會的倒不少!還敢欺負我孫子?讓我孫子叫你爸爸!你怎麼不叫我爸爸呢?!”
男孩僵著身子,沒有轉頭看了眼李昇。
李昇看到他的臉,心裡忽然有種很莫名的熟悉感,但他又很快忽視掉了,皺著眉,冷笑了一聲,對小孩說:“怎麼?不叫嗎?”
男孩抿了抿唇,黑白分明的眼瞳裡閃過一抹很複雜的情緒。
然後他張開嘴,喊了聲: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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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破星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際修和李宇宙回來吃飯,結果下樓一看,正好看見他爹拎著際修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看著際修雙腳都快離了地,李破星心中一驚:“……爸?!你在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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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情況後,李昇有些尷尬地拿起麵前的杯子喝了口水:“……咳咳,你這病……挺奇怪的哈。”
李昇剛喝下一口水,便燙了舌頭,手一抖,杯子裡的茶水有燙到了手,然後順著手半數都便灑在了桌上。
李昇隱約看見白曼曼皺了皺眉,走過來,心中一慌,伸手就拿著紙巾,準備擦桌子上的水漬。
結果剛擦了沒兩下,就被白曼曼製止了。
“你彆擦了,越擦越臟。”
李昇停下來一看,紙巾濕水易破,桌子上全是濕紙屑。
李昇忽然就感覺有些手足無措。
白曼曼拿著吸水布,兩下就擦乾了桌子,然後在李昇懷裡扔了個東西,轉頭走了 。
李昇一看,是一管治燙傷的軟藥膏,他看著自己手背上被燒紅了一大片的痕跡,心裡甜滋滋的。
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站起來,拿著剛剛從外麵帶回來的東西朝著白曼曼走去:“曼曼,我買了你喜歡原來最喜歡吃的巧克力,你要不要嘗……”
“啪。”
白曼曼啪地把房門關上了。
李昇站在門外,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然而當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
門忽然又被開了條縫,白曼曼語氣平靜:“是羅鬱絲的白巧克力嗎?”
李昇把巧克力盒子從紙袋裡拿出來:“嗯,就是羅鬱絲,原來K7區23號街道拐角的那一家,A1區也有連鎖店。”
白曼曼從他手裡拿走了巧克力。
又把門關上了。
這次關門的聲音小了些。
李昇往客廳走的時候,高興地腳步都是虛浮的。
看著沙發上變小了的際修,他這才忽然想到了什麼正事。
李昇坐回沙發上,微微沉吟了片刻,緩緩道。
“際宣滔判國罪的處理結果下來了,死刑,行刑時間是下周六,在這之前,際修,你要不要去探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