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星看著這一切,心啪的一下就涼了。
他不傻,他能看出來這是啟動電擊了。
可又仿佛是為了驗證什麼,他把那一整隻鹽焗鴨扔到了盒子裡。
緊接著,劈裡啪啦的聲音從鹽焗鴨連接著手環的位置響起,空氣中很快飄蕩起一陣肉類燒焦的氣息。
等那隻手環結束閃爍的時候,整隻鹽焗鴨都被變得焦黑了。
——不是外焦內嫩的那種焦,而是與手環連接著的地方,幾乎都已經變成了又黑又硬的肉乾。
如果當時際修沒有摘下手環……
“他們動手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親手按的是不是故意的,但你知道嗎?你他媽差點就死了!”李破星說。
“我知道。”際修看起來依舊平靜,“我站在窗外看了全程,不過他們以為我已經死了。”
李破星沒忍住,狠狠爆了聲臟話。
“操,都是些什麼傻.逼玩意兒。”
“這他媽的屬於殺人未遂啊!”
“我現在覺得死刑太他媽便宜際宣滔了!不行!小修,你再長大點,最好明天或者後天,咱們就去探監,就在他身邊晃一圈,讓他知道你沒死,還過得好好的,保管他死也死得不寧靜!”
“還有那個垃圾際小選和他那個垃圾媽,不行,我要氣死了!你說我們要怎麼去弄他?!要不你扮成鬼,天天跑他們臥室去嚇他們倆,最好給他們弄個神經衰弱,不行……我一定要讓他受點實質性的傷害,他們現在估計不住親王府了吧,你查查他們現在住哪,老子明天就拿著麻袋去堵他們去……”
際修聽著聽著,低著頭,唇角都彎了起來。
李破星轉過頭凶神惡煞的問他:“笑什麼笑?!”
際修不知何時身子又抽長了些,眉宇間儘是少年人的清俊雋秀。
他聽了李破星的話,乖乖地斂了臉上的笑,但眼睛裡依舊有淺淺的笑意溢出,星星點點的光影灑在他的瞳孔上,說不出來的溫柔繾綣:“哥哥,你在心疼我嗎?”
“我他媽當然心疼你……老子心都疼的要炸了。”
李破星嘶啞的聲音在夜晚裡顯得格外明晰,連話尾部那聲帶著哽咽的輕顫都一清二楚。
際修忽然伸出手,輕輕的摟住了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裡。
如深泉竹林般清冽溫潤的信息素漂浮在空氣中,一絲一縷將人纏繞起來,莫名使人感到心安。
他很輕很輕地說。
“星哥,這就夠了,我已經很滿足了。”
他際修還未出生,便被生母厭惡,從小到大,便幾乎又被所有人排斥。
母親小時候總愛說他自私刻薄。
他後來想起,總覺得其實也不無道理。
小選搶了他的東西,傭人說了他的壞話,母親傷了他的心。
大大小小的事,他全都記得,然後埋在心裡,任其腐爛發黴。
他從未原諒過誰,有時甚至稱得上是瑕疵必報。
……
可是真奇怪。
他這會兒聽著他的星哥罵著傷害他的人,說著奇怪零散的報複計劃,帶著嘶啞的聲音說我心疼你。
便覺得心臟被柔軟滾燙的東西塞得滿滿當當。
瞬間便覺得,再去報複那堆人,已經變成了一件無聊而瑣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