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如瑾的代言中, 佳人公司已經獲得了他們想要的——一戰成名。
是的,僅僅隻是名氣而已。
佳人作為一家極為傳統的彩妝公司,他們雖然有著許許多多古時候留下來的優點和秘方, 但是有時候, 曆史底蘊反而會帶來故步自封,很長一段時間內, 佳人都自認為不輸於任何國外的彩妝品牌, 這導致他們近二十年沒有跟上彩妝科技的發展,而是漸漸沒落,又因為是家族企業的形式, 公司也存在著許許多多管理上的問題。
陳春林一直有著雄心抱負, 早年留學國外,對國外彩妝產品有著深入的了解, 一句“取其精華, 去其糟粕”從來都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而這三套一炮而紅的“佳人”彩妝,這個成為佳人百年品牌的生死攸關轉折點的彩妝, 其實是陳春林的孤注一擲。
他幾乎將佳人公司所有的資金都用於研發。正如很多人會認為某些新上市的藥品價格高昂、卻沒有真正地去了解研發該藥品的前期投入是多麼巨大一樣,彩妝也同樣會麵臨這種困境。
如果要盈利, 那幾乎不大可能,陳春林他們的念頭非常簡單, 要名氣。
所以佳人彩妝的價格才會如此親民,活動力度才會如此大, 價格親民並不是因為它的質量不好、投入不多,而是因為佳人官方想要獲得其他方麵的“盈利”——重新回到市場, 養名氣。
價格方麵幾乎貼近本金,而距離掙回前期的研發投入還遙遙無期,除此之外還要付給溫如瑾高昂的代言費用, 還要以銷售量為標準為國家的“西部教育計劃”捐款……
算下來,佳人彩妝不虧本就已經是萬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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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春林再一次約見溫如瑾的時候,溫如瑾聞弦而知雅意。
無非就是看中了萬眾矚目的《質子》將會帶來的巨大銷售利益。
《質子》是一部大型古代權謀電視劇。說的是這個時空建立了大一統封建帝國的始皇帝,從始皇帝早年落魄為他國質子講起,一直到他坐擁天下江山為止。
那是一個對現在的人們依舊有著莫名吸引力的年代,戰火紛飛,百家爭鳴,那是一個這個民族最為包容、也最為艱難的年代,後人讀《詩經》為那“窈窕淑女”而心神向往,為那“美無度”的良人而芳心暗許,人們談起這個年代,笑道它是如此的浪漫、包容。
可是,那同樣是一個殘酷的時代,各國紛爭,國破家亡,妻離子散,強權之下民不聊生,人們讀起《擊鼓》“於嗟闊兮,不我活兮。於嗟洵兮,不我信兮。”仍覺得悲傷,人們讀起《無衣》“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仍覺得xiong中報國之誌欲要噴湧而出。
而《質子》便是將始皇帝如何在這樣一個充滿爭議的年代中以其智慧和謀略一步一步走向那天下獨尊的位置。
溫如瑾會選擇這麼一部並不熱門的小說改編成電視劇,就是極為看好這個權謀小說,並且看好男主角的人設,更重要的是,要演古人,要演王公子弟,演一個有勇有謀決勝於千裡之外的王公子弟,那對於溫如瑾而言——就是本色出演。
不出意外的話,這會為溫如瑾吸引一da波的其他圈子的粉絲,比如古風圈,權謀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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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春林的目的很簡單,他希望可以在《質子》中植入“佳人”廣告。
溫如瑾挑眉:“這個,你應該和我表哥談。”
陳春林直言不諱:“我是覺得和溫先生你談,會更有成算。”
“這一部劇幾乎可以說會是我職業生涯最為重要的一部劇,因為我很快就會退圈了。因此,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打算讓任何廣告植入。植入“佳人”廣告是完全不可能的。”
陳春林臉色一白,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溫如瑾輕笑:“但是,出於對‘國貨之光’的信任,可以例外,例外指的是在正片開始前和播放完畢之後植入時間不超過一分鐘的廣告,我甚至可以要求全組人員都使用佳人提供的彩妝……”
陳春林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了,他覺得自己可能老的太快了,完全跟不上這個年輕人的腦回路。
“但是你得要拿出你的實力,你三十年磨一劍,總不能真的隻出了三個係列的彩妝吧?我知道,你肯定還有什麼秘密武器,讓我猜一下,這三個係列是為了打響名氣,而後麵的‘秘密武器’就是為了盈利了?”
“溫先生……不愧是許女士的兒子。”陳春林鬱悶了許久,隻能憋出這麼一句話。
溫如瑾輕笑:“多謝你誇讚家母。”
“但是拿出你們後期的彩妝還不夠,你看,我能給你彩妝方麵的獨家植入權,那你能給出什麼條件?”
陳春林沉默了良久,拿起了茶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但是仍舊沒有辦法給出答案。
溫如瑾說:“也不用著急,在《質子》開機前,你能打出可以打動我表哥的條件就好了。”
“不過還是要提醒您一句,現在很多各種各樣的品牌都在努力‘打動’我表哥,畢竟有遠見的人在這樣一個競爭激烈的商場上,從來都是不少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您儘快。”
溫如瑾說完,也端起了一旁的茶杯,卻隻是端起來,而沒有喝。
陳春林立馬明白他的意思——“端茶送客”,他馬上就起身告辭:“多謝溫先生指點,我會儘快的,希望我們還有下次合作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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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瑾覺得,以陳春林的遠見和氣魄,他一定會放棄巨額利益來打動許知之。
而許知之本質上是商人,雖然說不願意植入廣告,但是終究隻是利益不足以打動他而已,要是利益到了能都打動他改變主意的程度,他絕對會上演“真香”。
不到半個月,許知之果然就上演了何為“打臉”,他已經簽署了五個品牌的合同。
溫如瑾冷笑:“你之前說為了片子的質量,是一個廣告都不植入。”
許知之笑得異常wu恥:“事事從權啊,再說了,又不是在正片裡植入廣告,不影響片子本來的質量啊。”
早已經明白商人逐利本質的溫如瑾懶得理他。
“乖弟弟,你來接我啊。”
溫如瑾:“……?什麼?你不在市內嗎?”
“唔,前幾天去H市談生意,今天才回來。你快來啊,火車站旁邊的肉夾饃味道真的超級好,我都吃了兩個了,給你發定位,等你~”
溫如瑾最近沒有什麼通告,所以都在是躲在家裡潛心給古人的詩詞作曲,準備唱完這些,演完《質子》就直接跑路不乾了,這明星愛豆,誰愛當誰去當。
所以許知之約他吃肉夾饃的話,他還是真的有時間的。
於是溫如瑾拿出了原身早就準備好的外出裝備!
三分鐘快速染發劑,“嗤嗤嗤”地滿頭噴了一個遍,高大而五官帥氣的溫如瑾直接變成了綠發非主流。
“咦惹~”看著鏡子裡麵那可怕的發色,溫如瑾自己都忍不住嫌棄自己。
但是還是極為坦然自若地拿出了定型水,把頭發往上梳,努力模仿孔雀開屏的“風景線”。
黏在嘴角的水鑽,乍一看好像嘴角穿了耳釘一樣,再隨意套上一個大墨鏡,往手腕上上套了幾串亂七八糟一堆鐵和骷顱頭的手鏈。
最後穿上破洞牛仔褲加一雙破舊靴子。
很好,一個集鄉村非主流葬愛家族和殺馬特貴族氣質於一身的完美男子出現了!
溫如瑾:我自己都認不出我自己,所以像上次那樣騎個單車還被tou拍的情況不會出現了,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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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繼一聲噴湯的聲音後,就是許知之被嗆到了發出的驚天動地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嘔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可咳咳咳……”
他咳得完全停不下來,頭往後仰,翻著白眼,一副要死過去的模樣。
一路走來已經吸引了無數目光的殺馬特溫如瑾淡定上前,摁住許知之就是一頓猛拍。
“可咳咳咳、咳咳咳咳……”許知之的白眼翻得隻能看見眼白了,一副恨不得要把胃部都咳出來的死鬼樣。
好一會兒他停下來之後,溫如瑾已經沒有臉在這家店待下去了,隻能直接去打包了一個肉夾饃,在肉夾饃店的老伴驚奇的目光中,拿著一個肉夾饃邊吃邊走出了這家店。
許知之一時太過激動,把自己整的狼狽不堪,等他終於平複下來,掏出shi紙巾擦了擦臉,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買了兩瓶小瓶的礦泉水,這才走出去。
溫如瑾已經蹲在肉夾饃店對麵的綠化小樹苗那裡,把整個肉夾饃都吃完了。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開口——
“你有必要嗎?”咳成這樣?
“你有必要嗎?”穿成這樣?
溫如瑾:“我不想上新聞。”
許知之白眼一翻:“我估摸著你馬上就得承包熱搜了。”
“你為了吃肉夾饃,專門坐火車?有飛機都不坐?”
“當然不是,我隻是懷念綠皮火車而已,難得有空可以坐一下,再晚些時候,估計綠皮火車要徹底消失了……”許知之說著,擰開了一瓶礦泉水給了溫如瑾。
溫如瑾喝了一口,問:“叫司機來接嗎?還是你叫我出來就隻是吃一個肉夾饃?”
“不,我今天給司機放假,咱兩作公車回我學校吧?我記得那會兒學校後門的小吃街可多好吃的了。”
溫如瑾麵無表情:“太可怕了,一個中年老男人竟然拉著弟弟開始回顧大學單身狗的快樂生活。”
“我去你的,沒大沒小,我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