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剛給許君敏換上新的藥水,路桐重新趴在他病床旁邊,還沒眯上一分鐘的時間,她的電話響了,是吳瀾打來的。
吳瀾告訴她,她的那二十盒草莓全部賣完了。
“好,謝謝啦。”路桐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道。
吳瀾聽著她聲音裡的不對勁,連忙問:“你家裡怎麼了?聲音感覺有氣無力的,昨晚沒有睡好嗎?”
“嗯,昨晚菜地那邊遭賊了,搞了一宿沒睡覺,早上老許又發燒了,我現在正帶著他在這邊吊水呢。”
說完,路桐起身,去摸了摸許君敏的額頭,感覺沒一開始那麼燙了,鬆了口氣,然後把他弄完的劉海重新整理了一下。
許君敏這會睡著了。
“啊,君敏哥發燒了?要不要緊啊?”吳瀾跟著緊張起來,許君敏這身體,發燒那是不得了的事。
“應該沒事了,現在燒退下去了。”路桐打了個哈欠,又趴了下來,她送許君敏到診所後,怕他出事,給他喝了幾口稀釋過的井水。
睡得香香甜甜,麵容舒展,沒有痛苦的表情,應當是沒什麼事。
“那就好,李睦已經去你那邊了,這會估計快到了。”吳瀾又道。
路桐:“哦,那我一會給他發定位,讓他過來接老許。”
“好。”
掛斷電話,路桐又趴了下來,也不敢睡死,這間小輸液室裡就她和許君敏兩個人,她要是睡著了,萬一睡過去,許君敏水吊完回血就不好了。
想著,路桐把定位發給李睦。發完後,她抹了把臉,看向許君敏吊著針的手。
許君敏的手修長乾淨,很漂亮,和他人一樣。大概是因為常年生病的緣故,膚色顯得有些蒼白,又透著青。
路桐戳了戳他的手指,圓潤的指甲上麵都沒有小月牙,她心裡忽然浮起絲絲一中名為難過的情緒。
“老許啊,你快點好起來啊。”
兩瓶水吊完後,許君敏還沒吊完,路桐也不急著回去,她和醫生打了個招呼,讓許君敏繼續睡。
她陪在旁邊,漸漸地也睡著了,還是李睦來了,把她叫醒的。兩個人在小診所又待了會,許君敏還沒醒,李睦著急起來。
“這怎麼還沒醒?會不會有什麼事啊?”
醫生過來看了看:“燒退了啊,其他體征也正常啊,你聽他呼吸,應該就是睡著了。”
呼吸均勻,麵容恬靜。
李睦還是不放心,他試著叫了幾聲許君敏,又推了推他。
路桐想著,大概是因為綠石井水的緣故,井水在滋養他的身體,所以他人陷入睡眠中。
路桐攔住試圖叫醒許君敏的李睦,對他說:“昨晚跟著我一夜沒睡,應該是睡著了。”
“他這身體,你怎麼能讓他大夜的跟你們去捉什麼賊。”李睦有些不滿,對路桐遷怒道。
路桐也覺得自己昨晚就不應該心軟答應許君敏,讓他陪著她一起去捉賊。
她現在也是很後悔。
“嗯。”路桐沒反駁的應下李睦的責怪。
“不怪小鹿……”聽到聲音嘛,迷迷糊糊地有了意識的許君敏聽著耳邊的說話聲,漸漸醒了過來,他聽到李睦遷怒路桐的話,立即出聲。
“你醒啦!”
路桐聽見許君敏的聲音,轉過身去看他。
李睦見他轉醒,心裡的石頭也落了下來,不快道:“我叫你那麼多聲,你不醒!說了你家小鹿幾句你倒是心疼的醒來了。”
“是我非要跟她去的,也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不要怪她。”許君敏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埋在棉花裡,輕飄飄的,還是很想睡覺,爬不起來的感覺。
李睦歎一口氣,老許這棵鐵樹開花,開得還挺深情。
“行了,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李睦拍拍許君敏,然後轉頭對路桐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說,“剛剛我也是太急了,對不起啊路老板。”
路桐沒把他的責怪放在心上,自然也不會怪他。
“沒事,既然老許醒了,咱們回去吧。”
說著,招呼李睦去扶許君敏,許君敏身體軟軟的,沒什麼力氣,根本起不來。
“我手腳有些發軟,起不來。”
路桐二話不說,蹲下身子說:“我背你吧。”
李睦拐了許君敏一下,然後對他擠眉弄眼一番後,說:“路老板,我來吧。”
“對哦,你可以抱他。”路桐拍了拍腦門,她剛剛腦子一熱,把李睦這個大男人給忘了。
“嘿嘿,許美人,要哥哥公主抱你嗎?”李睦不懷好意地嘿笑一聲說。
許君敏扒開他的爪子,艱難地試著自己起身。
“許大爺,我就是開個玩笑,您老悠著點,我來背你!”李睦蹲了下來。
路桐扶著許君敏,把他放到李睦背上,一起離開了診所。許君敏上了李睦的車,和他一起先回廠房,路桐一個人開三輪車回去。
到了廠房,許君敏已經被安置到二樓了,路桐去看了看他,見他又睡了過去,便沒有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