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路上掛滿了花燈,還有未出閣的姑娘們扮的花仙子,坐在蓮台上。清儀看的新奇,手下意識拽住太子的衣袖,歎道:“李商隱詩中說:月色燈光滿帝都,香車寶輦隘通衢,這小小一個縣城燈會就如此熱鬨,真不知道長安的燈會會有什麼盛況。”
太子嘴角噙笑,一臉閒適的走在清儀身側,“上次燈會是中秋,咱們還在皇陵。等明年的上元節,可以去看看。”
“明年上元節?殿下咱們不是要去封地嗎?”其實皇帝的其餘皇子封王後都沒有去封地,隻有太子情況特殊,皇帝封了他郡王後,便讓他去就藩。
許多大臣便認為,皇帝雖然寵愛太子,但龍袍謀逆一案多少讓太子失去了聖心,所以皇帝才讓太子就藩,間接的讓太子退出了帝位之爭。
但清儀熟知劇情,自然知道皇帝這是想要曆練太子,可惜第一世的太子太過仁慈,到了萊州,萊州商人狡猾奸詐,海匪盛行,太子沒能壓製住,讓皇帝極為失望。
太子在她頭頂輕輕敲了一下,“這都十月份了,等本王從洛陽回來,就進入年底了。父皇也舍不得你吃苦,他的意思是等明年開春了再讓咱們去就藩。”
“什麼?”清儀眼睛一瞪。
裡沒有提太子就藩的具體時間,但是清儀還以為他們馬上就要出發,誰知道還要等到明年春,那她豈不是要等到明年春才能跑路?
她都計劃好了,長安有皇帝和陸家人在,她要是跑路肯定是跑不掉的。不如等太子就藩的路上,悄悄地跑掉。一來是這樣她準備跑路的路費就不突兀了,二來是以太子對自己的不喜,定會找個理由讓自己暴斃。
一切她都計劃好了,可太子卻說要等到明年春天,這樣她豈不是還要再忍受三個月太子的壓迫?
“怎麼,不想留在長安?”太子停下來低下頭,看著隻到自己胸前的女子。
清儀頭發柔順的披在身後,眼珠一轉:“倒也不是,隻是我聽說萊州靠海,便一直想去看看。”
太子說:“難道你不留戀長安的繁華?這一去,可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
清儀早就準備跑路,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回長安,所以還真有點舍不得,畢竟她上輩子就是西安人。
清儀搖搖頭又點點頭,“自然是舍不得的。”
“若是舍不得,你可以……”太子話說到一半,又忽然沒說了。
“可以什麼?”清儀好奇到。
太子淡笑一聲,道了句:“沒什麼。”
“看看可有你喜歡的花燈,本王今日心情尚佳,可以為你取一盞回來。”他負手而立,看著身畔的燈道。
原本是想說若是陸氏舍不得,可以讓她留在長安,可仔細一想,自己又有些許舍不得,所以便不提了。
清儀果然就將注意力移到了花燈上,開始挑選自己心儀的花燈,最後她指了一盞玉兔東升燈。
太子應允,上前看了一會兒字謎,沉吟片刻就將謎底說了出來。
攤主笑眯眯的取下那盞燈,看著太子身後的人清儀,了然的笑道:“公子與夫人真乃金童玉女,天作之合。老朽祝公子與夫人恩愛不疑,白頭到老。”
太子接過玉兔燈,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星雲流轉,燈火闌珊處的女子,嘴角微微一抿,快步走了過去。
“拿著。”他將玉兔燈遞到清儀麵前。
“謝謝殿下!”清儀眉眼彎彎,看著太子俊美的臉龐,不爭氣的心中漏了一拍。
太子見此,嘴角微微勾起。
到道觀時,陸夫人的院子裡已經熄了燈,幾人踏著月色回了自己的院子。
“娘娘,剛才夫人讓韻姀姑娘來,看您怎麼還沒回來,還帶了她親手做的點心讓您嘗嘗。”小鶯迎了上來,幫清儀的取下披風,一麵說到。
“韻姀妹妹?”清儀笑著轉身,“那你是怎麼說的。”
陸夫人並不知道清儀今晚和太子去看燈會,隻知道二人下午一同出去了。
“奴婢如實說了,韻姀姑娘把點心放下就走了。”小鶯指著桌上精巧的點心道。
清儀點點頭,打著哈欠進屋了。
第二日起來,清儀有些低燒,太子讓人請了大夫來開了藥,便坐在床邊看著她。
“殿下,我錯了。”清儀揪著被子,低頭認錯。
太子沒有說話,把手放到她額頭上,試了一下溫度,收回手道:“不是很嚴重,等小鶯把藥端來喝了,明日就可以回長安了。”
清儀裹在被子裡,隻露出一個腦袋,“殿下您不怪我呀!”
太子這才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是本王允了你,若是要怪你,本王先要反省。”
清儀聽了,忽然覺得太子也不是那麼凶的,起碼他還是很將道理的。
隻不過原本定了今日回長安的,卻因為自己風寒,又推遲了一日,清儀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所以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扯扯太子的衣袖,“殿下,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清儀的身體不錯,下午就退了燒,陸夫人將她好生責怪一頓,等到第二日一行人便踏上了回長安的路。
徬晚一行人又來到了清儀她們歇腳的驛站,清儀坐在馬車裡,掀開車簾看到驛站門口提著花籃的小姑娘時,心裡舒了一口氣。
可是回頭看到端坐在那裡,手中拿著書的太子,她又頓時覺得腦袋有點疼。
千萬不要被太子發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