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席之後, 趙璿低著頭心不在焉。
原本她母親是想與秦家做親的, 但是秦潤之棄文從軍,秦夫人因此不喜自己, 便拒了這門親事。如今, 母親便想著把自己嫁回自己的外祖家。
可她誰也不想嫁, 秦潤之也好,她外祖家的表哥也好, 都不如膠東郡王英俊瀟灑,威武有擔當。
“姑娘,再往外走就是外院了,夫人說了可彆讓咱們撞上外男。”她身後的侍女小心翼翼道。
趙璿腳步一頓, 抿抿唇道:“我知道了,我去那邊水榭裡賞荷,透透氣就回去。”
膠東郡王府的湖很大, 湖裡開滿了荷花, 微風拂麵, 一陣荷香撲鼻而來。
她站在水榭裡,看著外院的方向, 隱隱約約聽到絲竹管弦之聲,與杯籌交錯的勸酒聲。
“趙姑娘,王妃娘娘讓奴婢來尋你。”這時, 一個青衣侍女匆匆走了過來,模樣很是著急。
趙璿回頭,有些驚訝到:“王妃尋我有何事?”
她與膠東郡王妃並不相熟, 隻有過一麵之緣,郡王妃怎麼會忽然要見自己呢?
青衣侍女道:“奴婢不知,還請姑娘快隨奴婢走!若是讓王妃等久了,王妃要怪罪你逼的。”
趙璿遲疑地點點頭,“王妃相請,小女子自然不敢不去。”
“姑娘,王妃剛還在席上,要不還是您先回去告訴夫人一聲!”趙璿的侍女警惕地看了一眼青衣侍女,直覺哪裡不對。
“你這奴婢真是大膽,王妃相請難道還能有假?若是讓王妃就等,你家主子也落不得好!”青衣侍女有些生氣到。
“采靈不要無禮。”趙璿麵上有些不好看。
“姑娘……”
“這位姐姐帶路!”趙璿說。
青衣侍女滿意的笑了一聲,轉身往水榭外走去,趙璿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
采靈看了看,還是跺跺腳跟了上去。若是姑娘出事,夫人可饒不了自己。
青衣侍女帶著趙璿左拐右拐,專門挑一些小道走,趙璿抿了抿唇,忽然停了下來。
“你不是王妃的人,你要帶我去哪裡?”
青衣侍女停了下來,回頭笑的詭異,“自然是帶姑娘去見王妃啊!”
趙璿後退了兩步,她搖搖頭道:“這是外院的方向,根本不是王妃要見我。”
青衣侍女麵不改色,反而笑的更燦爛,“趙姑娘可真聰明。”
“我不會害姑娘的,我隻會幫姑娘達成心願。”
采靈站在趙璿身後,低聲道:“姑娘,這人鬼鬼祟祟的,鐵定沒安好心,咱們還是快回去!”
趙璿卻是盯著青衣侍女,眼底有些猶豫,“你……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奴婢是郡王院子裡伺候的侍女,此次也是郡王的意思。郡王妃身後陸氏一族權傾朝野,連郡王在郡王妃麵前都要退讓三分。當初聯姻之事郡王原本應下了,卻因郡王妃的善妒,才不得不拒了親事。郡王怕姑娘委屈,特意讓姑娘兄長到麵前做了長史,算是彌補姑娘。”青衣侍女打量著趙璿的神情,慢悠悠說到。
“殿下得知姑娘正在相看親事,便想著借著今日,見上姑娘一麵。”
趙璿的神色似悲似喜,喜的是膠東郡王心底果然有自己,悲的是她卻與他有緣無分。
“一派胡言!姑娘您可不要相信這人的話!誰知道她打的什麼壞主意?您可千萬不能去,若是讓人知道,您的名聲可全沒了。”采靈瞪了一眼青衣侍女。
趙璿好似沒有聽到她的話,她抬頭看了一眼青衣侍女,神色堅定到:“我隨你去。”
“姑娘!”采靈跺跺腳,“您可千萬不要犯傻,夫人知道會打死您的!”
趙璿搖搖頭,“走!”
采靈見勸不通,提著裙子就準備往內院跑,好回去稟告趙夫人。
青衣侍女卻一掌批向了她,並拿出了一包麻沸散捂了上去,“這個時候可不能讓你壞了我好事。”
采靈軟綿綿地倒了下去,趙璿嚇了一跳,連忙看向青衣侍女,青衣侍女微微一笑,“姑娘彆怕,她隻是暈了過去,很快就能醒來,奴婢隻是怕她誤了咱們的事。”
趙璿眼睫顫了顫,看了一眼地上的侍女,輕輕地點了點頭。
“趙姑娘,我們走!”青衣侍女笑著屈膝行禮。
從小道出來,緊接著便是一片竹林,外院的絲竹管弦聲越發明顯了,青衣侍女腳下的步伐匆忙,領著趙璿進了一個院子。
她打開門,然後回頭對趙璿說:“趙姑娘先進去!殿下馬上就到。”
趙璿看了一眼這個幽靜的院子,慢慢地點點頭。
韞兒不大習慣周圍的吵鬨,很快便鼻子皺起來,有了哭的跡象。乳母抱著他哄了一會兒,見實在沒法子,便彎腰對清儀道:“娘娘,小殿下要睡了。”
清儀看了一眼韞兒,見他臉蛋變得紅彤彤的,隨時要哭出來的模樣,便讓鳶歌跟著乳母先回院子。
“小殿下很乖巧,都不哭不鬨。”秦家的長媳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