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裝了地暖,門窗都關著,他離得太近,棠寧有點……躁得慌。
不僅僅是熱,身體裡一些微小的細胞慢慢被喚醒了,她恍惚一瞬,想起自從自己車禍後失憶,到現在為止,好像就……隻在病房裡做過一次。
眼下蔣林野像一條毛茸茸的大狼狗,在她身上蹭來蹭去,四處點火。
棠寧不自在地掙脫他:“真的熱……你晚上沒彆的事了嗎?怎麼這麼早就跑來睡覺。”
“你在怪我?”
“哈?”她哪有這個意思?
“我以後不會再把工作帶到家裡來了,寧寧。”蔣林野握著她的爪子,捏來捏去,低聲向她保證,“我以後都不在家裡辦公,會把家裡和公司的事分開,在家時就隻陪你,嗯?”
棠寧對他叨叨的這些事情有印象,以前兩個人還沒離婚時,他經常把工作帶回家去做,弄到很晚才上床,然後……
一掀開被子就把她折騰醒。
想到這個,她有點不高興:“倒也不必,你想陪我,還得看我有沒有空。”
微頓,狐狸傲嬌地輕哼:“棠總比你忙多了。”
蔣林野心裡好笑,順著她的話說:“好,都聽金主的。”
兩個人逼逼完,棠寧抱著尾巴躥進盥洗室洗漱。
她臥室的盥洗室很大,牙刷牙杯全都是兩套,蔣林野的就放在她的旁邊。
所以每天她刷牙的時候,高她一頭的蔣林野就會拖著尾巴站在她後麵跟著她一起刷,兩個人在的目光在鏡子裡撞上,棠寧明明已經看過很多次,可還是次次臉紅。
這次也不例外,狐狸避開他帶笑的目光,伸手朝臉扇風:“屋子裡太熱了,我們應該適當開窗通通風。”
蔣林野低笑:“寧寧,你最近變可愛了。”
“你少胡說,我一直很可愛。”
“以前就算是在床上,你也不怎麼會臉紅的。”主要是次數太多,她不習慣也得習慣了。蔣林野說著,安撫般地拍拍她的腦袋,輕歎,“現在好像一個害羞的少女。”
不知道在床上,會不會也這麼害羞。
想想還有點小刺激。
棠寧知道他又在想下流的事情,憤怒地豎起狐狸耳朵,用力拱開他的手。
兩個人磨磨唧唧地洗漱完,一起回到臥室。
昨晚嚶嚶怪尿床,棠寧給蔣林野準備了單獨的被褥,今天正打算收起來,他就又上門來了。
她抱住自己的枕頭,半跪在床上,像昨晚一樣,劃出明確的楚河漢界:“不準過來。”
“好。”
蔣林野答應得飛快,可剛一關燈,他就迅速翻身,將狐狸一整隻地卷進懷裡。
棠寧:“……你放開我,我要叫了。”
“寧寧。”蔣林野靠在她頸窩,嗅到空氣中清淺的乳木果香氣,“你也疼疼我。”
“那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
“是哪種?”
“一千零一夜,聽過沒?邪惡的魔鬼想跟美麗可愛動人的青春美少女上床,結果被她殺了。”
蔣林野身形微頓,遲疑:“這好像跟我以前聽過的那個,有些不一樣。”
“對,確實還有另一個版本。”他躺在她右邊,壓不到她左臂,她乾脆轉過去與他麵對麵,“另一個版本裡,少女的父親一氣之下砍斷了魔鬼的第三條腿——你想聽我詳細展開講這個?”
蔣林野:“……”
他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雖然結婚的那五年裡,兩個人也沒少做。
可是如果那時候他知道自己未來有朝一日會因為審核製度而淪落到這個地步,他一定——
日、夜、不、休:)
“不想就算了,等你想的時候吧。”蔣總故作大度,聲音裡染上一絲做作的苦澀,“我向你保證過的,不強迫你。”
棠寧被他擁在懷裡,借著床頭小夜燈昏昧的光線,看到他微微滾動的喉結。
他皮膚很白,睡衣領口大大地敞開,露出鎖骨,莫名透出性感。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兩個人還住在玫瑰半裡,她換季時不幸感冒,他也是這樣,像隻會發熱的毛絨動物,將自己擁在懷裡,半夜醒來迷迷糊糊地探出手觸碰她的額頭,嘴裡還在低聲嘟囔“把病氣傳染給我也可以,聽說感冒傳染給下一個人,上一個得病的人就會康複”。
棠寧緩慢地眨眨眼,忍不住,咽咽嗓子。
怎麼辦……
她好像也有點想親。
“不行。”下一秒,她猛然反應過來,蹭地躲進被窩。她好像被蠱惑了,如果現在主動去親吻他,今晚就彆想睡了,“你彆看我了,趕緊閉上眼,快點睡覺。”
蔣林野好笑,摸摸狐狸毛:“寧寧,快過年了。”
“嗯。”
“新年的時候,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祭拜父母嗎?”他聲音恢複正經,停頓一下,垂下眼,低聲說,“我們結婚又離婚……這麼多年,我都沒有好好向他們介紹過你。”
棠寧微怔,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小聲:“可是,你爸爸媽媽都不喜歡我……”
“不會的。”蔣林野聲線溫柔,啪啪地打自己的臉,“他們早就都去世了,沒有這個機會。”
可棠寧明明記得:“但……但是,你爸媽不會喜歡我,這話也是你說的啊。”
蔣林野不假思索:“我那時候說的是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