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纖雲因為常年習武,並且在軍中久了,完全不習慣婢女的伺候。
所以兩個婢女都在忙或者陸孟一個人,陸孟紅著臉蛋,像兩個熟透的蘋果一樣。
一直對著長孫纖雲笑,真心實意地說:“姐姐,你過幾日就要走了,可是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啊,跟姐姐在一起真的太開心了。”
不光開心,最重要還能逃避劇情!
陸孟都有衝動想跟長孫纖雲直接跑路算了,哪怕念不了台詞一輩子當個啞巴,也比待在烏大狗身邊水深火熱要好。
係統大概是怕她真的跑了,詐屍之後說話道:“和長孫纖雲跑沒有用,她是去行軍打仗,你穿成婢女都想死,你吃不了那種苦的。”
陸孟被係統突然出聲嚇了一跳,在腦中回懟了一句:“滾啊!”
係統就真的滾蛋了。
長孫纖雲很快換好了衣服,一邊為自己束發,掛好了腰間的匕首,笑著回答道:“我和茵茵在一起也非常開心,但我總要回軍中啊,若不然茵茵跟我一塊去吧?”
長孫纖雲當然是在開玩笑,但是係統這麼一說,陸孟一想還真的不行。
行軍打仗她雖然沒親身參與過,但肯定很苦啊。
兩個人梳洗打扮好了,被婢女引著,去享受下一個項目。
下一個項目,是古往今來所有人都喜歡的按摩,倒不是盲人按摩,而是兩個膀大腰圓,稍微上了一點年紀的大娘。
陸孟和長孫纖雲相隔不遠,各自躺在小床上,一人被一個大娘摁得唉唉直叫。
長孫纖雲十分不能適應,連穿衣服都自己穿,哪能受得了彆人這麼“蹂.躪”,主要是她常年習武,有人對她一動手她就想還手。
陸孟躺得非常平,身上隨便什麼地方,被怎麼折來折去的,都是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看著長孫纖雲一彈一彈的,像一條案板上的魚,陸孟就一個勁兒地在那兒笑。
整個屋子裡都是她魔性的笑聲,把兩個按摩的大娘都帶笑了。
她們不知道陸孟的身份是什麼人,但知道這種年歲的女子來這種地方享受,肯定是金尊玉貴。
她們仗著懂一點醫術,在文化樓當中得了這麼個差事,平常是絕不會亂說話的。
不過今天這位小姐瞧這也太開心了,開心到讓人覺得隻是跟她呆在一塊,就被影響的忍不住跟著她一起笑起來。
於是其中一個大娘忍不住笑著感歎:“小姐這麼愛笑,笑起來有福氣哦!臉嘟嘟的好看!”
陸孟的笑差點戛然而止,臉嘟嘟的好看,真的不是說她胖嗎?
好吧胖就胖吧,陸孟沒有身材焦慮,健康就好,畢竟她還在長身體呢。
再說烏大狗要是因為她胖不喜歡她那可真是太好了。
按摩結束之後,本來還要紮針的,陸孟這才知道這兩位大娘竟然是城中的醫女。
可是她們把銀針拿出來,陸孟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拒絕了。
這古代銀針消毒頂多用火燒一燒,肯定不是用一副扔一副,交叉感染要不得!
長孫纖雲也不喜歡,兩個人就沒有紮針,而是被婢女引著又去了下一個項目,坐花船。
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江麵上果然點燃了成排的水燈。
花船上麵的彩綢和彩燈,遠遠看去,有種置身童話的夢幻。
整個文華樓的燈籠也已經點了起來,從後院到前院,越來越熱鬨。
長孫纖雲其實覺得這個時間該回去了,她今天還沒有練劍,剛才泡了澡,被醫女按摩過,她身上有一種鬆軟的舒適,這個時候再來兩套劍法,晚上肯定會睡得特彆香。
不過陸孟興致勃.勃,長孫纖雲自然不會拂了妹妹的興致。
文學承給她們安排的非常周到,兩個人上船的時候,陸孟要求船上要有的東西,都已經備齊了。
各種瓜果點心,酒力淺淡的酒水,連之前陸孟選的兩個琴師也都已經到位了。
陸孟十分滿意。
長孫纖雲抓耳撓腮,總覺得置身這樣的環境渾身都不舒服。
花船開始朝著江中行駛,船行駛在江麵上,非常的穩。
撐船的船夫在船尾,帶著鬥笠看不到臉。
有風吹過來的時候,船上的花燈下麵掛著的風鈴,就會叮鈴鈴地響起來。
長孫纖雲被一條彩綢吹到臉上,在船頭有點站不住,覺得自己是出來“眠花宿柳”了。
反倒是陸孟,小聲地歡呼了一聲,端著杯子喝了一大口酒。
方才在溫泉的時候,她已經有些微醺了,這會兒整個人笑得像一朵盛放到極致的花兒,行為也更加放肆。
她張開雙臂,學泰坦尼克號那對主角一樣,她從背後抱住了長孫纖雲,抬起了她的兩條手臂。
“姐姐閉上眼睛,聽風!”
長孫纖雲雖然心裡彆扭著,可不可否認的是,她並不是真的討厭這種享受。
誰又不知道什麼是好的?
她閉上眼,嘴上帶著笑意。
這時候船艙之中傳來琴聲,那兩個用帷帽遮麵的琴師,開始演奏。
陸孟不會欣賞古代的音樂,琴音平平緩緩的,蓋不過風鈴,讓人聽著有點四大皆空。
誰要坐花船上聽誦經一樣的琴音?
有一條花船從她們船側緩緩超越,船頭上竟然有穿著飄逸長裙的舞女在跳舞。
“姐姐你快看!好美啊,早知道我也要幾個舞女,這兩個琴師彈琴好像沒吃飯,還連臉都不讓看……”
她選的是賣藝不賣身的琴師,但遮的比修女還嚴,陸孟也是哭笑不得。
長孫纖雲聞言拍了一下陸孟的頭,也不知道是不是陸孟這話被屋子裡麵的琴師聽到了。
其中一個琴師圍帽微微揚了一下,似乎是越過船艙的珠簾,朝著陸孟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後手腕一轉,琴音就變得激烈起來。
陸孟回頭看了一眼,心說哎呦,還來勁兒了?
陸孟眯了眯眼,視線在琴師的手上定了一下,這手真好看,經脈分明修長白皙。但不像是彈琴的手,反倒和長孫纖雲的手一樣,是適合舞刀弄劍那樣充滿力量感的手……是男人?
看身量好像確實是男琴師。
男琴師琴音一變,身側的那個稍微矮一些的琴師,也立刻跟上了他的琴音。
兩個人手指在琴上飛快地波動,陸孟感覺腳下的船速度都跟著這節奏加快了,眼見著就要攆上剛才超過他們的那艘船。
長孫纖雲也回頭看了一眼,而後驚訝地說:“行軍曲?”
很快兩條船再度平行,陸孟的眼珠子都要粘人家隔壁舞女的身上了。
長孫纖雲摸了一下腰間的匕首,抽出來對著陸孟說:“彆抻著脖子看了,再掉水裡,即是行軍曲,姐姐給你舞個匕首看吧!”
陸孟立刻回過頭,麵頰飛紅地拍手叫好。
她身形不穩,已然是醉了。
長孫纖雲向前跑了兩步,在船頭足尖輕輕一點,匕首出鞘,寒光乍現——她在半空之中如蝴蝶一般舒展身體,長袍翩飛,動作乾脆肅殺,令人眼花繚亂。
尤其是她在半空中腰肢彎折的弧度,隔壁船的舞女瞬間就被比下去了。
隔壁那船上原本正興致勃勃看著舞女跳舞的男子們,也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頓時就換他們抻著脖子朝著這邊看過來。
那船艙當中也湧出了不少人,都是城中比較著名的紈絝子弟。
陸孟一個都不認識,餘光中看到他們擠來擠去,爭搶著看自己的姐姐,微微揚起下巴一臉驕傲。
她現在滿眼隻有長孫纖雲,激蕩的琴音和長孫纖雲淩厲的招式,配合的簡直天衣無縫。
陸孟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船艙當中的琴師,而後一陣江風吹過,那琴師的帷帽被掀起了一個角……
花燈映照之下,船艙之中斑斕朦朧,如江水一般搖曳動人,陸孟被那精致無比的下巴給震了下。
帷幔很快落回去了,那琴師突然間一掌拍在琴上。
掌下的長琴四分五裂,簡直像含著怒氣一樣,陸孟被他嚇了一跳,琴聲戛然而止。
“撲通”有人落了水。
長孫纖雲正這個時候完成最後一個動作,手中匕首脫手,卻是直直釘在隔壁那花船的船艙之上!
原來因為剛才這群紈絝們擠著朝這邊看,那些正在跳舞的舞女就礙了眼,被一個紈絝直接伸手給推進了江裡。
這女子並沒有大呼小叫求救,根本不敢擾了這些公子的雅興。
但她很顯然不會水,在水中不斷地撲騰,卻眼見著已經要過了船尾,還沒能抓住船身,這些人根本就不會為她落水而等她。
長孫纖雲的匕首破空而來,對麵立刻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匕首釘在的地方,那個嫌舞女礙事,推舞女下水的紈絝已經嚇得跌坐在了船上,滿臉驚恐。
陸孟側頭看過去,隻看到長孫纖雲的白袍在半空之中如振翅的飛鳥一般,徑直掠過兩艘船的間隙,眨眼之間已經飛身落到了另一條船上。
足尖幾點便到了船尾,搶過船夫的撐杆,去救那個落水的舞女了。
“長姐……”
陸孟對著長孫纖雲叫了一聲,卻是要為長孫纖雲叫好。
以長孫纖雲的武藝,彆說是救下那個女子,就是把對麵一條船上顯而易見的酒囊飯袋們全都宰了,也不用一盞茶。
結果歡呼的聲音剛出口,就感覺到手臂被一個人抓住了。
陸孟一回頭,正撞上男琴師的帷幔,陸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仰,腰身便被緊緊地摟住了。
陸孟直接貼在了男琴師的身上,非常的緊。
在這個古代世界當中,掉荷花池都會清白儘失,更遑論是被男子直接抱在懷中。
搞什麼飛機?
她就隻是聽個曲兒,可沒想搞黃.色呀。
怎麼劇情這麼強大嗎!長孫纖雲才飛到另一個船上去救人的功夫,黑狗血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找上她了嗎?!
陸孟瞪大了眼睛,一邊推人,震驚之下腦子一抽,喊到:“你做什麼?你不是賣藝不賣身嗎!”
“你……唔唔唔!”陸孟嘴竟然被男琴師給捂住了。
她餘光中看到長孫纖雲已經把那個舞女拉上來了。
陸孟拍打著男琴師的肩膀,瘋狂掙紮著,企圖吸引長孫纖雲的注意力讓她趕緊回來!
但是長孫纖雲一時沒有發現這邊的動靜,這個琴師竟然用一隻手臂就夾著陸孟的腰,把她給不由分說地拖進了船艙。
陸孟現在滿心都是恐懼,滿腦子我日他娘。
酒都嚇醒了!
心想著這也太亂來了!
這大庭廣眾的麼劇情還硬來?連邏輯都不要了嗎!
“唔唔唔唔!”
陸孟被摟著腰,夾著進了船艙,好像那被人類抱在懷裡的豬羔子,四腿亂蹬手臂亂揮。
她嘴裡喊的是但凡遇見危險根本沒有用,那也必須喊的:“你放開我!”
企圖去頭頂摸簪子紮人,但因為之前又泡澡又按摩的,頭發還沒乾透,她嫌礙事就把簪子都摘了,隻用發帶束著頭發呢。
眼見著另一個琴師回手將船艙的門都給關上了,陸孟掙紮得更加劇烈。
這兩個琴師是一夥的!
完了,她的清白難道今天要丟在這了?
清白陸孟倒是不在乎,可是這個琴師剛才把長琴拍得四分五裂,他明顯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要是一會兒用那勁兒拍一下自己,陸孟覺得自己的腦袋得像西瓜一樣爆開。
她怎麼可能不掙紮!
她被捂著嘴,喊不出來,但四蹄亂蹬,企圖去夠著船艙桌子上的茶壺反擊。
然後就聽“啪”的一聲,這位男琴師狠狠地在陸孟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陸孟當時渾身一僵。
屁股都麻了,是字麵意義上的麻。
她感覺到了危險,慢慢地放鬆下來打算不再掙紮,跟這個大哥好好商量一下。
想要清白可以,不要動粗。
然後陸孟就真的被放在了地上。
但是腳一落地,捂著她嘴的手沒有放開,反倒是掐住了她的兩腮,直接把陸孟仰麵摁在了桌子邊上。
陸孟眼淚都嚇掉了,腰也快折了,這個姿勢太扭曲了,她真的不可以!
心想著長孫纖雲怎麼還不飛回來!
然後吭哧一口咬在了這位琴師的虎口上。
手都塞她嘴裡了!不咬白不咬!
“嘶!”一聲抽氣,但這位琴師大哥也是個狠人竟然沒有鬆手。
他把陸孟用這種詭異的姿勢壓在桌子上,氣勢洶洶地湊近,然後一低頭……
陸孟自下而上,猝不及防順著帷幔的縫隙,看到了琴師大哥的真麵目。
一般這種情況之下,陸孟會選擇立刻閉上眼睛,免得讓歹徒覺得自己的真麵目被看到了,不滅口不行。
但是陸孟沒有閉眼,而是眼睛瞪得差點從眼眶飛出來。
這回換成她狠狠倒抽了一口氣。
能一次性抽進去一碗涼皮那麼長的氣。
這他.媽……是鬨什麼!
陸孟心理飆了臟話。
琴師竟是烏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