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合邏輯啊。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陸孟不知道自己是禮貌性地掙紮一下,還是直接喝了。
畢竟她昨天晚上吃小藥丸的時候,就又在懷念這碗雞湯。
這個可以喝。
無色無味,除了不能生孩子沒有任何副作用,這不就是長效避孕藥嗎?
陸孟心裡盤算著,被圍上了狐皮大氅,然後又被抓著手朝外走。
烏麟軒對陸孟說:“不能在將軍府外見銀月郡主。至少得讓她進院,畢竟她是來拜見你的。”
“百裡王沒有徹底定罪,她現在好歹還是個郡主。外麵人多眼雜,如果她鬨起來,容易傳出一些對你不利的謠言。”
陸孟擰著眉頭不樂意。
她總覺得將軍府是她的安樂窩,她不願意讓劇情裡麵那些女配們進來。就連烏麟軒她也是不願意讓進來的。
都怪梨花白和寡婦文學。
烏麟軒看了陸孟一眼,洞悉她的小心思,哄道:“那不如夢夢同本王回王府。在
王府當中見她,就算是把她給剁了就地埋了做花肥,也沒人會知道。”
陸孟不接話,她才不回去。
王府哪有將軍府呆著舒服呀。
兩個人一起朝著門外走,陸孟心想著躲不過去那就麵對吧。
要婢女把銀月郡主給請進來。然後隨便找了一間偏房,常年沒人住的,把人給引到那邊。
陸孟跟著烏麟軒的身後,被他拉著手慢慢地踩在院中清理過積雪的小路上。
小路清理過積雪也有些滑,因此兩個人走的並不快。
沒走多遠,陸孟就伸手,捅了下烏麟軒的腰子,說:“王爺,我可提前說好了。如果銀月郡主要刺殺你的話,我是不會替你擋的。”
烏麟軒聞言腳步一頓。
上一次兩個人就是因為這種事情鬨矛盾。烏麟軒確實仔細想過了,如果那天晚上中匕首的是他的王妃。
那她必死無疑。
因為截殺的主力是文山王的人,文山王想要殺的就不是他,而是建安王妃。
他想讓自己的女兒做建安王妃,又不能大張旗鼓地殺建安王妃。那樣目的太明確了,很容易被猜出來建安王妃死了,誰會得利。
於是就以截殺建安王為理由,想要讓建安王妃名正言順地死掉。
在文山王的人“搜救”到他們之後,幸虧那個時候陸孟不在。她昏死在不遠處的溪水邊,被蒿草給擋住了。
否則陸孟會死在那。
至於後麵傳出了那些永樂郡主救了建安王的謠言,也是文山王的人自己傳出來的。當然其中渾水摸魚的不隻是文山王的人。
可是想到這裡烏麟軒攥緊了他的王妃的手。
真心實意地說道:“在被截殺的時候,那個時候是我不對。可是就算沒有那些殺手,我哪怕對你動了殺心,也是殺不了你的。”
烏麟軒側過身,用手碰了碰陸孟的臉蛋。他手背傷疤猙獰,展示在陸孟眼前。他說:“你看,這就是證據。”
“我當時扼著你的脖子,像掐著我自己的。”
烏麟軒湊近低頭,親吻陸孟的額頭。
“我如果真的能看著你去死,就不會把你帶出獵場。”
他這是第一次如此真誠的,對陸孟剖析他的內心。
比那一次兩個人吵架他詭計多端的計謀疊出,要真誠多了。
“在我把你帶出獵場的那一刻,不敢讓你死在二皇子手裡的那一刻,就證明我動了殺心也殺不了你。”
“因為讓你死在那裡是最輕鬆的也是最合理的。”
“我把你帶出來,後麵無論我是怎麼想,無論做了什麼,都是借口。”
什麼他喜歡的女人不能死在彆人的手裡。
什麼必須他自己親手殺掉。
都是借口罷了。
他突然這樣剖析內心,陸孟愣愣看著他。
如果那天晚上他這樣好好說人話……陸孟依舊會打得很狠。
怎麼,因為你沒殺我所以我要感激你?
這小陰人又在搞話術。
陸孟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嘴上沒說出來。也沒表現出不屑,畢竟這個狗東西就是這樣的。
這德行陸孟都快熟悉了。
反正她不上當。
不過烏麟軒下一句說的話,到是讓陸孟挺驚訝。
烏麟軒抓著陸孟的手說:“如果銀月郡主刺殺我,你遠遠跑開就好。”
他說:“無論以後再遇到什麼人刺殺我,我都不需要你為我擋。”
我殺不了你。是因為我想讓你活著。
隻是那個時候烏麟軒連自己都沒能想清楚這個問題。
從小到大都是所有人替他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突然間出來一個不顧他死活,隻顧自己的人。
烏麟軒本能的排斥,本能的發狂,本能的覺得你怎麼敢?
可她就是敢。
在她的眼裡他們兩個的命一樣重要。
他也沒比她尊貴。這讓烏麟軒想了好久才接受。
可是接受了之後烏麟軒又覺得。他的王妃一直這樣也沒關係,她確實沒有必要為自己而死。
反正她說了,自己死了她也活不成。
烏麟軒抓緊陸孟,他相信這句話。
不是因為他單純,相信什麼諾言。
而是因為他如果真的有朝一日活不成,一定會讓這句話成真。
陸孟不知道烏麟軒在想什麼,隻是被他溫柔的眼神看得有點毛骨悚然。
他肯定沒想什麼好東西!
陸孟又懟了一下他的腰:“走不走啊?”
烏麟軒笑了笑。拉著陸孟朝著偏院的方向走。
然後陸孟眼見著到門口了,又抱著烏麟軒的手臂說:“王爺要保護我啊。”
她一雙杏眼瞪得溜圓,仰著頭對烏麟軒眨。粉麵桃腮,看上去單純又可愛,實際上涼薄又無情。
烏麟軒拍了拍她的臉說:“你放心,如果遇到了危險本王替你擋。我肯定不會讓你死了。”
至少在我死之前不會。
陸孟笑了,揣測著烏麟軒雷人的喜好,說了句好聽的:“寶貝兒你真威武。”
不就是叫寶貝嗎?叫!
獨龍和陳遠都在屋子的門口候著,兩個人雖然沒有交流,但十分默契的覺得自己聾了。
烏麟軒拉著陸孟,進了門。
其實烏麟軒覺得自己的王妃小題大做。銀月郡主就算是長了三頭六臂,也根本就傷不到他。
月回一直跟著他不說,就算是他單獨和銀月郡主在一起,烏麟軒一巴掌就能讓她爬不起來。
因此在兩個人進屋之後,陸孟渾身緊繃,像一個隨時要戰鬥的小豹子。
而烏麟軒收起了和陸孟在一起時候的那種閒散,整個人如一柄開竅的利劍一般,鋒利肅然。
“銀月見過……王妃。”銀月郡主終於不穿一身火紅小辣椒的衣服。
開始穿得像一隻烏鴉一樣,從頭到腳黑黢黢的。
裡也這麼直白嗎,黑化直接就換一身黑衣服畫了濃妝?
不過銀月郡主的濃妝是不是畫錯了地方?眼線畫眼袋上去了。
她眼下青黑,眼圈還有些泛紅,一看就是好多天都沒休息好。
她第一次見陸孟的麵就蠻橫無理,帶著一群侍從婢女硬闖帳篷。這一會兒行禮行得還挺標準的。身邊也就隻剩下兩個跟著她的小婢女了。
陸孟還專門看了銀月郡主帶來的兩個人,兩個人都低著頭。身量纖細,身前起伏,都是婢女。沒有那個陸孟心心念念的男巫蠱師。
怕是混到這種地步。那個巫蠱師都跑了吧?
銀月郡主整個人的精神麵貌都和之前不一樣,陸孟看了她一眼,警惕地又後退了一小步。
亡命之徒。
陸孟看到銀月郡主隻想到這四個字。
她感覺到劇情的鐵軌已經呼嘯而來,馬上就要碾到她的臉上。
陸孟盯著她的手,沒發現她手邊有雞湯。
銀月郡主雙眼陰沉晦澀,盯著人的時候直勾勾的,眼中還有些許血絲。
“見過王爺。”這四個字銀月郡主說得一字一頓,甚至有一些咬牙切齒。
看樣子所有的仇恨值都在烏大狗的身上。
陸孟看到銀月郡主掃了她一眼,就把刀子一樣的視線落在烏大狗的身上,稍稍放鬆了一些。
不是特地來找她的茬的,就還好。
既然都到了這種程度,也就不用虛情假意的寒暄喝茶了。
陸孟直接出聲問道:“你說有要事相商,到底是什麼事?”
“這件要事……我隻能同王妃一人說。”銀月郡主之前在獵場的時候,看到烏麟軒滿眼都是星星,blgblg的。
現在看著烏麟軒滿眼都是刀,刀光劍影也blgblg的。
難道她知道她老爹是烏麟軒弄進大牢的了?
烏麟軒很顯然也注意到了銀月郡主的眼神,微微蹙了一下眉就想通了其中關竅。
知道又如何?
誰能奈他何。
不過陸孟聽說銀月郡主要單獨和她說話,立刻想到她看過那麼多的電視劇和,女主角就是這麼被害的!
無論是反派還是各路人馬隻要和女主角單獨說話,女主角就會同意。
這就好比所有的鬼片裡麵,黑暗的地方有響聲主角一定會去看。沒有電也硬去。
你乾不過,你不能跑嗎?不能躲嗎?非得往上送人頭。
然後就順理成章地被害了。
腦子不好!
因此陸孟非常堅定地道:“事無不可對人言。我與郡主本來也不相熟,今日讓你進大門,已經是破例。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
陸孟說得不客氣,她不想在這個劇情上麵糾纏下去。趕緊打發了了事。
你快把雞湯掏出來呀!
銀月郡主本來絕對受不了這種冷言冷語,可是聽了陸孟這樣說,她竟然笑了。
因為這個她最看不起的建安王妃跟她說的這些話,是她這些天聽到最客氣的。也是唯一一個,讓她這隻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喪家之犬進門的人。
她嬌貴長大,在南疆稱王稱霸,性子長得天真而殘忍。
可這些天在皇城當中,她父親蒙冤下獄,送信回南疆,昔日舊部沒有幾人回應。家中那些女子也拿不出辦法來。
她上麵沒有哥哥,
這些年所有的榮寵落到她一個人身上,到現在都化為了負擔。她一個從沒扛過任何事,被嬌養長大的郡主,哪裡能扛得起這種事?
謀逆之罪,誅九族。
她四處求人活動,低聲下氣什麼事情沒有做?連自己都賣了。
可是沒有用。沒人能幫得了她,皇帝想讓他父親死。
皇帝想讓她九族滅。
銀月郡主接近不了皇帝,她用儘一切辦法追溯到了厄運源頭。
竟然是她從小到大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
她的軒哥哥不是個托付終身的情郎,而是一頭要讓她家族傾覆的惡狼。
他父親鬥不過他,銀月郡主自認也鬥不過。就連這個消息也是她用一身傷痕換來的。
銀月郡主閉了閉眼,她本來還癡心妄想著,建安王妃和建安王貌合神離。獵場劫殺的那件事,或許能夠在建安王妃的身上做一做文章。
一個對夫君怨懟到要搬出來的女人,說不定可以為她所用。
可是她今天看到建安王妃和建安王一起牽著手進門,建安王妃此刻又拒絕和她單獨
談話。
百裡月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
這顯然是一對狼狽為奸的狗男女!
能和這樣惡狼一樣的男人同榻而眠,卿卿我我,她會是什麼好東西?!
說不定她父親的事情,這建安王妃也脫不了乾係!
銀月郡主咬了咬自己的腮肉,眼中更紅。額角細細的血管跳動,像有什麼東西在血管當中遊走一樣。
她笑著對陸孟說:“王妃既然這樣說的話……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銀月郡主喊出這句話之後,突然間從袖子當中抓出了一把短匕首,朝著陸孟刺來——
陸孟看她就不對勁!聽到她一喊,轉身撒腿就跑。
仇恨值不是在烏大狗身上嗎?為什麼還要殺她啊啊啊!
劇情能不能講理?!有完沒完!
不過這一次陸孟眼疾手快,把烏大狗也抓住了。
她抓住烏大狗的手腕,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扯了他先跑為上!
隻是烏麟軒根本就沒有把銀月郡主放在眼裡。他並沒有跟著陸孟跑,而是把陸孟甩到身後。
輕輕鬆鬆一把就抓住了銀月郡主持匕首的手腕。
接著冷笑一聲,手上一用力,哢的一聲,銀月郡主的手腕當場就歪了。
陸孟現在已經跑到門口,對著門口站著的侍衛喊道:“來人啊!把他們拿下!”
獨龍第一時間躥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小紅,像一堵牆一樣撞了進來——
陸孟連忙躲遠,看到烏麟軒把銀月郡主的手腕都掰斷了。本能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心中抽了一口氣。
也就是這個時候,潛水多日的係統突然間詐屍。
對陸孟說:“本次要念的台詞是:‘王爺,把你身上的蠱蟲引到我的身上吧。’,台詞捕捉時間為兩個時辰。”
陸孟聽了這台詞就心口一梗,這是什麼犧牲奉獻的精神!
這話可不能亂說,萬一烏大狗當真了呢!
場麵被控製住了,因為小紅和獨龍一左一右,把刀都架在了銀月郡主的脖子上。不知道是從房梁上,還是從哪冒出來的月回也落在了烏麟軒身邊。
銀月郡主現在手腕斷了,跪在地上。
就跪在烏麟軒的麵前,表情十分猙獰,惡狠狠地瞪著烏麟軒。
可是陸孟正吐槽台詞,試圖和係統講道理的時候,突然間聽到銀月郡主笑起來。
她的笑聲陰沉而瘋狂,桀桀不止,詭異極了。因為笑得幅度太大,脖子上都被刀刃劃出了血,可她卻毫不在意。
而就在這個時候,陸孟看到同樣被製住的,跟著銀月郡主來的那兩個婢女,其中一個抬起頭,迅速朝著陸孟的方向看了一眼。
與此同時銀月郡主不顧脖子上的傷,突然站起來,對著烏麟軒一揚袖子——
陸孟看到那個婢女不顯眼的喉結的那一刻,結合腦中係統發布的台詞,一瞬間汗毛倒豎。
她知道了!銀月郡主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她!
陸夢心中警鈴大作,立刻對著烏麟軒的方向喊道:“王爺!小心蠱毒!”
可這不對啊!原劇情當中蠱蟲分明是下在酒裡的!
是當時已經成為建安王妃的銀月郡主溫柔哄勸,在建安王沒有防備的時候才喝下去的。
蠱毒不是必須淬酒而下嗎!
劇情裡麵還專門有一段介紹,說是蠱毒淬酒而下,酒水讓血液奔流,方便蠱蟲寄生在血液中。
這怎麼還硬下啊!
陸孟喊晚了。
烏麟軒在銀月郡主一揚袖子的時候就屏息了。並且反應極快,後退半步,一腳便將百裡月踹飛了出去——可惜蠱蟲並非是毒藥粉,不吸入就可以。它是活的,未曾寄生之時細如發絲,粘在人臉上,直接從七竅鑽入!
銀月郡主直接被踹得噴出了一口血,但是趴在地上笑得更加猖狂——
陸孟渾身惡寒,她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情蠱。
該!
拉你跑你不跑,讓你裝.逼掰人家手腕!
能量守恒定律證明:裝.逼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