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得到了保證,就低下頭。彎腰從烏麟軒的肩膀把頭伸到他的側臉邊上,對他說:“王爺彆怕,我覺得問題不大。”
眼神震驚地看向了烏麟軒說:“王爺,老臣無法立刻下定論,還需要王爺配合,做一些其他的檢查。”
烏麟軒徹底閉上了眼睛,勾住了陸孟的後頸,壓上她的唇反客為主。
這個姿勢是烏麟軒最喜歡做的,是他思考時候下意識的動作。
她這既是想要測試烏麟軒的態度,也是想測試一下係統的態度。
陳遠應下之後轉身出去,很快婢女就帶著太醫令進門了。
烏麟軒他本質上不是一個很孟浪的人。
但她說真話沒有人相信,現實逼她撒謊。
“至於這件事兒等到王爺看完病了,我肯定會跟王爺好好解釋的。”
從屋子裡出來之後,折騰這麼一大通確實已經晌午了。
烏麟軒逼視著陸孟,一副能夠穿透她靈魂,洞悉一切的樣子。
“寶貝,你不會因此生我的氣吧?”
是他沒有初見那樣好看了嗎?不是的。
給烏麟軒把布巾披在後背上,其他的她也不管了,就從洗漱間退出來。
反正她想了想,來到這個世界上,她每次說真話彆人都當成是假的。
陸孟管殺不管埋。
於是陸孟在烏麟軒的對麵坐下,雙手都放在桌子上,這是一個談判的姿勢。
兩個人都是一臉凝重。
陸孟在心裡給自己點讚。
陸孟從裡間出來果然就看到陳遠已經回來了。陳遠對著陸孟恭恭敬敬地行禮說:“王妃,太醫令已經找來了。”
兩個人的表情都非常不好,陸孟進屋之後,見烏麟軒臉色太差,問道:“太醫令醫術高深,可有什麼解法?”
她一點也不擔心烏大狗,這世界上就沒有比他更不需要人操心的。
雖然地點和時間都不合適,但烏麟軒現在心中也很亂。也本能地想要跟人親近。
陸孟撓了撓頭。滿口連狗都不信的謊話。
“我呢,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話本子之外的人。用一種說法說就是我從彆的地方借屍還魂過來。”
陸孟說:“這件事情我有兩個解釋,我都說一下,王爺看看想信哪個。”
陸孟才不想聽一耳朵陰謀詭計。
陸孟說:“我本來想著,從獵場回到皇城,王爺如果不娶她的話我就把婢女撤回來。”
她說:“我怕她走投無路,要向王爺自薦枕席。”
幸好陸孟已經想清楚了。
陸孟歎了一口氣,一隻手肘撐著桌子,手掌捧著自己的臉,指尖敲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可台詞就是這樣的,我也更改不了啊。”係統非常無奈。
陸孟把撒嬌**都拿出來了。
“王爺你好歹還能跟她歡好,這蠱蟲要是引到我身上,我就隻能跟她乾磨了。”
“誰知道我們還沒回到皇城,就遭受了截殺,百裡王直接入獄,得了一個弑君謀逆的罪名。”
陸孟叮囑小廚房做了她愛吃的菜,做好了就端到前麵來。晃悠回來的時候烏麟軒已經跟太醫令聊完了。
烏麟軒一愣。
她一個附屬品,乾嘛要去擔心世界中心到底怎麼轉呢。
於是她問係統:“我念台詞之後,提示捕捉成功以後,我說什麼都沒關係吧?”
可能女人多了會有一些花樣,但絕不會像四皇子一樣把風花雪月掛在嘴裡。左擁右抱,從女人的床上起不來的那種類型。
陸孟又交代:“叫人看好了偏院的那幾個人,不要讓人靠近。最好把三個人隔開,不要讓他們自相殘殺,此事事關重大,他們一個也不能死。”
陳遠應是。
話說原著女主好像也沒有引,大概真相就是烏麟軒無法接受他兩個妃子搞到一起吧。
並且嚴令禁止陸孟再在房間其他的地方勾引他。
他受皇子教育長大,骨子裡除了那些發黑變質的東西,有很多固守的模子。
陸孟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被烏麟軒抓著手腕拉著再度傾身。
陸孟停頓了一下,聽到腦中係統叮的一聲,提示台詞捕捉完成。
至於烏麟軒怎麼解蠱蟲……陸孟可以幫他問一問。但其實陸孟覺得按照劇情的尿性,情蠱未必能直接解。
雖然笑得很短促。但確實被陸孟給打斷了思緒,連帶著暴躁的想殺人的心情都給打散了。
烏麟軒也看向了陸孟,片刻之後,他正要說“不需要避諱王妃”。
她正在暢想美好未來,太醫令一臉沉重地把手收回來,一張橘皮老臉都要抽到一起。
陸孟不喜歡玩蠱蟲,可劇情裡麵那個巫蠱師手上的藥可真是五花八門。
又不是她中了情蠱,陸孟還真有點餓了。被秀雲和秀麗扶著,朝著小廚房的方向晃悠。
陸孟立刻拍了拍烏麟軒的肩膀說:“哎呀這樣也不行。按照銀月郡主說的,中了蠱蟲之後不跟她歡好就會發瘋致死。”
畢竟除了陸孟自己之外。烏麟軒就是這世界的中心。
他看著陸孟,沉默片刻問:“你為何要派人潛伏在銀月郡主身邊?還是從獵場那個時候就開始了。”
陸孟一本正經地說實話,烏麟軒的表情卻沉下來了。
“而我恰巧又看過這個話本子,所以呢……我就知道銀月郡主要給你下蠱。”
烏麟軒果然是比較相信後麵這個版本的。
可隻有在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毫無感情的時候,她的眼睛才會清透至此。
除了兩個人還沒有圓房之前的情難自禁,如果不是陸孟教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如果不是陸孟給他開.葷的起點太高了,他應該就是那種床上隻會有一個姿勢的固守派。
我真機智啊!
而且太醫令這個老東西是烏麟軒的人,但他之所以能夠在個股勢力之間周旋,還活到這把年紀,是因為他非常謹小慎微。
陸孟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學的。
烏麟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抬眼看向陸孟。
而陸孟雖然是個女主角,但她是個沒有光環的虐文女主角。說白了還是烏麟軒這個世界中心的附屬品。
她怕從烏麟軒的手底下走了一遭之後,正常人都要變成個變.態。而且陸孟其實沒有信心,如果巫蠱師的存在烏麟軒真的知道了,他會放過他嗎?
她為了藏住一個巫蠱師,也是拚了!
腦中卻跟係統在掰扯台詞這件事兒。
他竟然在這種情況之下,被逗笑了。
他還喘得挺厲害的,足可見這一路上都很慌張。
“這個婢女早在獵場的時候就已經埋下了,正是今日和銀月郡主來的婢女其中之一。”
難道她從一開始就猜到了自己在獵場當中的布置嗎?
把自己玩進去了。
劇情都已經從淬酒服下,變成了硬下,想解決肯定沒那麼簡單。
笑了一聲,繼續編:“她都已經找到我的帳篷裡麵,說要搶我的好夫君了,那我肯定要讓人看著她。”
卻又怕這個巫蠱師要害她。
這年頭,誰還沒點兒不喜人觸碰,不喜人近身的毛病?權貴尤甚。
這是陸孟很稀少的,在床上以外的地方主動親吻他。
隻不過她在想的不是烏麟軒身上的蠱蟲,而是如果救下了巫蠱師,要怎麼收服他。
陸孟立刻非常識時務地說:“哎呀對了!我忘了王爺還沒吃午飯,我去叮囑廚房給王爺準備午飯!”
他有些咬牙切齒地說:“你放心吧!本王不會讓你跟任何人……”
“王爺,把你身上的蠱蟲引到我身上吧。”
烏麟軒根本就不信。
陸孟的表情也很凝重。
這可就怪不得她不坦誠了。
又把手指分開,露出兩隻眼睛。她此刻的眼睛像藏了兩汪秋水,明淨清透。
他的那一雙渾濁的三角眼朝著陸孟的方向轉了一下,意思很明顯,有外人在呢。他連巫蠱兩個字都沒有吐出來。
係統:“……”
陸孟必須要得到。這樣算是又給她自己上了一層保障。
陸孟又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這還要得益於宮中雖然屢下禁令,但總是有那麼一些妃子鬼迷心竅,想要妄圖用邪術迷惑君王。
搓不掉灰也不頂什麼事兒,就算是安慰。
“我就沒有讓婢女撤回來,至於為什麼就不用王爺問了,我自己說。”
不過陸孟打算鑽空子。
陸孟說完之後,咽了口口水有點緊張地看烏麟軒。
不折騰一通怎麼對得起情蠱這兩個字?
陸孟想著要不然把巫蠱師的存在告訴烏麟軒?先讓他在烏麟軒的手裡走上一遭,烏麟軒的手段……他走一遭,陸孟再把他救了他會感激涕零吧?
陸孟對著他的後腦勺翻了個白眼。在一片朦朧的熱氣當中,把手放在烏麟軒的後背上,輕輕搓著。
“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派去她身邊的婢女會有這麼大的作用。”
烏麟軒說著狠狠拍了一把水,水桶裡的水濺起來,弄了陸孟一臉。
因為他在平時,隻要穿好了那一身衣服,批好了那一身人皮,是不會纏著陸孟接吻或者是胡亂動手動腳的。
自古以來皇家最忌諱巫蠱之術。
陸孟本來正在神遊天外,聽到太醫令故意咳嗽了一聲,看到他嘰裡咕嚕亂轉的三角眼睛,就明白了他什麼意思。
“第一個解釋就是……這世界其實是一個話本子。就是我整天看的那種話本,就像王爺今天早上塞進自己懷裡的那種話本子。”
“我也不會跟她怎麼樣,我真是惡心透了她!”
陸孟說:“唉,真難為情。”
把他親迷糊了,轉移了他的注意力,這才說:“太醫應該就快來了,王爺洗完趕緊出來吧,先看病要緊。”
“繼續說,第二種呢?”
不可能。烏麟軒自認萬無一失。
反倒滿口胡言亂語彆人覺得是真的。
陸孟默默抹了把臉,直起腰,放心了。不要真的把蠱蟲引到她身上就好。
“所以比起王爺派人打聽,我知道得更多一點。”
“我聽你這個意思這蠱蟲能引到彆人的身上?可禍水東引不是一個好辦法,誰的命還不是命了?”
係統:“是的。”
陸孟撐著手臂,聽到烏麟軒這麼問一點也不意外。
“王爺是這話本子裡麵的男主角,而我是女主角。至於那個銀月郡主,隻是裡麵一閃而過的角色。”
“誰知道一切會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呢……”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
“我隻是想要防備一下我的夫君不要跟其他的女人搞在一起,這並不過分吧?”
她故作不好意思,向前傾身,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他比較不能夠接受青天白日裡過於放縱。像之前在馬車上,他雖然也做了,但是心裡還是無法接受。
這就好比我們一見鐘情的那個人,眼中總是明亮若星。一旦你跟他在一起了你就會覺得他的眼睛沒那麼亮了。
陸孟又說:“都跟了我這麼久了,你也能看出犧牲奉獻不是我的風格。替人受過這種話可不興亂說的……他萬一當真了我就活不成了。”
烏麟軒也收拾得差不多,除了頭發還沒有擦乾,衣服已經穿戴整齊了。
不搞姬,謝謝。
“這樣不行,我實在沒有磨鏡之好。”
“王爺快起來吧。”陸孟沒等他回答,自己先起身然後拿過了布巾,笑著要給他擦身。
陸孟微微撅起嘴唇,在他的鼻尖上啄了一下。
這就導致兩個人平時,哪怕是私下無人的時候,也不會像熱戀的情侶一樣纏在一起接吻。
“隻是在話本子裡麵她要給你下蠱的時候,她已經是建安王妃了。而且這蠱蟲王爺是淬酒服下,並非這麼當麵硬撒的。”
陸孟一點也不想做一個愛情騙子。
陸孟隻當是沒看見。
陸孟害怕銀月郡主一心求死。也害怕她自己死不甘心還要拉墊背的,再把那個巫蠱師給弄死了。
“爭風吃醋唄,王爺不會不了解吧?”
可是烏麟軒沒有打斷陸孟,所以陸孟就繼續說。
陸孟點了點頭說:“王爺已經洗漱好了,請進來吧。”
內心正在狂風暴雨的烏麟軒:“……”
他以為她是想要。
而看烏麟軒的表情,係統不在乎泄露真相也沒什麼稀奇。
烏麟軒坐在桌邊上,把手伸出來。太醫令剛要上手去摸脈,突然間想起什麼似的,顫巍巍地從他的藥箱裡拽出了一條紗手絹。
可是陸孟很快就否決了這種想法。
是他的眼睛裡已經對你糅雜了感情。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王爺肯定也派人跟著她了。”陸孟說:“但是我派去的人和王爺的不一樣,我是直接派去她身邊一個婢女。”
陸孟饞他的那些藥,尤其是無色無味無痛的長效避孕藥。
烏麟軒麻木地看著陸孟,知道自己被耍了。臉上倒是沒有變化,片刻之後從浴桶當中起身,其他地方昭示了他的不滿。
果然係統這個靠捕捉台詞糊弄主係統的玩意,根本就不管什麼泄露世界真相。
“所以先前我才阻止王爺殺婢女。她奉我的命令一直跟在銀月郡主身邊,最開始不能貼身伺候。後來慢慢的,因為百裡王進了刑部大牢,樹倒猢猻散,銀月郡主身邊的侍從越來越少,她就能貼身伺候了。”
因此太醫令確實知道一些巫蠱之術的解法,可他無法馬上確定烏麟軒中的是何種蠱蟲。
“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嗎?你怎麼知道銀月郡主會對我下蠱?”
太醫令當然不知道烏麟軒上次這樣做,是因為被灌輸了男德,他隻以為這建安王是不喜人觸碰。
這樣正好就把那個巫蠱師名正言順地留下!
他眼中並沒有什麼戒備和狠戾,但有逼迫。他說:“你現在應該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會知道銀月郡主會對我下蠱了吧?”
太醫令雖然醫術高深,但是對巫蠱一術涉獵不多。
當朝建安王和這兩個字沾染在一起,這可是天大的事。
纏綿的一吻結束,他的呼吸有點急,陸孟卻非常平穩。
“……”係統並不說話,發出一些滋啦啦的噪音,汙染陸孟的神經。
陸孟說完就從屋裡退出去了,老東西,還當她願意聽是怎麼著?
而陸孟本身就是圖他顏色,不真刀實槍的時候隻是欣賞,不會纏著他親近。
烏麟軒誤會了陸孟的意思。
手絹搭在烏麟軒的手腕上,這才開始摸脈。
兩個人臉對著臉,烏麟軒眼睛微眯,濕漉的眉目在氤氳的水汽當中,像個出水的男狐狸。
陸孟心說你讓我先編一編,我還不知道要怎麼說。
陸孟根本也不是讓係統把台詞給收回去,估計也收不回去。
他倒要看看他這個王妃還能編出什麼荒謬的言論來騙他!
因為陸孟一句“乾磨”,讓烏麟軒腦中不受控製浮現出畫麵,而後抖了抖肩膀,完全無法接受。
還真是咄咄逼人。
還是得先把人藏起來然後徐徐圖之。
“更怕王爺色令智昏,貪圖她的美色,跟她舊情複燃。”
陸孟看著烏麟軒的眼睛清澈見底,卻每一隻都藏著欺騙的光芒。
畢竟這太荒謬了。
烏麟軒自己整理自己,婢女給他找來的衣服就搭在屏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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