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陸孟有觀察過，這些女人全都不說話。除了勞作之外臉上也沒有什麼笑容，時不時地還會被不知道是不是她們丈夫的男人掐一下屁股。<\/p>\n
陸孟心裡漸漸升起了一些疑雲，一邊走一邊敷衍著跟土匪頭子說話。<\/p>\n
陸孟敷衍人的時候有三個經典句式。“哦”“是嗎？”“這樣啊”。<\/p>\n
一般這三句話輪換著來的話，能接住這世界上大部分的話。<\/p>\n
土匪頭子是一個很健談的人，他除了沒有自我介紹之外，一直在說這個山寨。<\/p>\n
他問陸孟：“你覺得這裡怎麼樣？”<\/p>\n
陸孟不能用那種萬能的句式敷衍，手在自己的頭上搭了一下，遠眺著山崖下的一片林海。<\/p>\n
然後說道：“這裡挺好的呀，像個村子一樣，世外桃源與世無爭。”<\/p>\n
自己現在寄人籬下呢，小命都捏在人家的手裡麵，陸孟當然挑好聽的說。<\/p>\n
土匪頭子很顯然特彆喜歡聽這種話，他對陸孟說：“我想讓這裡變成一個真正與世無爭的村落！讓所有走投無路的人都能有一個棲身之地。”<\/p>\n
這真是好大的理想。<\/p>\n
這不是想建造一個世外桃源。這是想建造一個獨立的國家。<\/p>\n
在風曲國和烏嶺國的邊界上，在這誰進來了之後都要迷失的林海山崖之上？<\/p>\n
得益於烏麟軒出發之前一直跟陸孟說地圖的事兒，所以陸孟知道，在風馳草原向西五十裡，有和風馳草原一樣出名的國界林海。<\/p>\n
這一片林海當中，是地圖上分隔烏嶺國和風曲國的邊界線。綿延數十裡，裡麵所有的樹木都長得差不多，沒有路。<\/p>\n
連羊群進去都會迷失。<\/p>\n
而這個土匪的山寨就建在林海上麵的山崖上，入口是瀑布之後。<\/p>\n
怪不得這個地方到現在還沒有被官兵拿下，怪不得在這裡能建造出一個像村子一樣的土匪窩子。<\/p>\n
還醞釀出一個，自以為能“救世”的土匪頭子，想要“占山為王”開辟出自己的領地。<\/p>\n
“這世道上，朝廷不顧百姓死活，權貴隻顧爭權奪利。國家的邊界更是三不管，太多的人沒有土地，無處可去無生計可尋。”<\/p>\n
土匪頭子對陸孟說：“你也是權貴，你大概不懂這種人間疾苦。”<\/p>\n
陸孟臉上笑著，心裡罵：我可去你大爺的吧。<\/p>\n
但是嘴上接話到：“讓你綁架我的人沒有跟你說過我的出身？”陸孟問。<\/p>\n
土匪頭子搖了搖頭。<\/p>\n
陸孟立刻開始胡編亂造：“我出身市井，家裡六親全無，給一個小作坊裡麵釀酒，因為手藝還不錯，被嘗酒的建安王召見了一麵。”<\/p>\n
陸孟說：“他就把我強搶進了建安王府。”<\/p>\n
土匪頭子聽了之後反應很大，瞪著眼睛，聲如炸雷一樣感歎道：“竟然是這樣！”<\/p>\n
“怪不得！怪不得我看著你就覺得跟那些富家的小姐不一樣！”土匪頭子伸手拍了拍陸孟的肩膀，仿佛是找到了同病相憐的苦命人知己。<\/p>\n
然後他一股腦，跟陸孟說了很多山寨當中的事。<\/p>\n
大部分都是他的那些兄弟們如何走投無路，如何被仇家追殺得來這山上。<\/p>\n
從一無所有，到應有儘有。甚至連官兵們都開始暗地裡跟他們通氣。<\/p>\n
陸孟和土匪頭子在山崖邊上，從清晨一直說道了正午。都是土匪頭子說陸孟聽著，時不時插兩句嘴都是表示讚同和仰慕的。<\/p>\n
陸孟這個人要是想哄誰，連烏麟軒七竅玲瓏的心肝，都能被哄的東南西北找不到，何況是哄這樣一個自以為是的大老粗？<\/p>\n
兩個人頗有一些“一見如故”的意思。<\/p>\n
至少是土匪頭子覺得陸孟懂他。<\/p>\n
聊到了正午吃飯的時候，那土匪頭子還意猶未儘。<\/p>\n
陸孟需要一些時間整理她今天得到的信息，於是她借著中午吃飯的時間回到了自己屋子裡麵，挑揀著有用的信息跟兩個死士說了說。<\/p>\n
三個人用非常低的聲音，耳語來商量著怎麼逃跑。<\/p>\n
“林海不能進。”死士一向是陸孟說什麼她們都聽著，但是聽說陸孟打林海的主意，她們就立刻反駁。<\/p>\n
死士二十嚴肅地說：“沒有人能從國界林海當中出來。”<\/p>\n
陸孟也沒有過多堅持，隻是提出一種可能性。<\/p>\n
然後三個人又商量了一陣子，晚飯的時候是在屋子裡麵吃的。<\/p>\n
這一天睡到了半夜，有一個人摸進了他們的屋子裡頭。<\/p>\n
好在陸孟在這個破爛地方根本睡不好，半夜聽到異樣的響聲，第一反應就像拉警報一樣尖叫。<\/p>\n
很快守門的就被叫了進來，然後那個意圖不軌的就被拉了出去。<\/p>\n
陸孟能夠通過外麵傳到門裡麵的光線，清晰地看到那個人手裡攥著一把匕首。<\/p>\n
寒光映照在眼底，陸孟也看清了那個人，就是白天要攻擊死士的那個死了哥哥的土匪。<\/p>\n
第二天早上陸孟又出去在寨子裡麵逛，這一次看門的應該是被交代過，直接就把她給放出來了。<\/p>\n
然後陸孟就撞見了土匪頭子，把昨天晚上闖進她們屋子意圖殺人的那個人，用鞭子活活抽得血肉模糊。<\/p>\n
土匪頭子手裡麵拎著帶血的鞭子，過來假模假式的跟陸孟道歉：“昨天晚上嚇到王妃了吧？我親自懲罰了他，他以後不敢了。”<\/p>\n
陸孟本來也就是出來找土匪頭子的，看了一眼那個被抽得血肉模糊捆在柱子上的人，裝作被嚇到一樣。<\/p>\n
但是心裡卻在狂叫，打起來打起來！往死裡打！<\/p>\n
狗咬狗一嘴毛，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p>\n
二當家老山羊又在對著陸孟擠眼睛，陸孟真想讓土匪頭子把他也給抽兩鞭子，說不定能治好他麵部抽搐的疾病。<\/p>\n
陸孟又順勢和土匪頭子說了大半天的話。<\/p>\n
今天是六月二十三，陸孟算著時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跟土匪頭子相聊甚歡。<\/p>\n
她的言語之間透露出的都是崇敬，字裡行間全是對建安王這個人的貶低。<\/p>\n
說他強取豪奪自己，說他心思陰沉可怖，說他手段狠辣，連自己的兄弟也殺起來不眨眼。<\/p>\n
這些都是實話，陸孟說得毫無障礙。<\/p>\n
不過土匪頭子和陸孟掏心掏肺說的那些話，陸孟卻全是當做放屁的。<\/p>\n
她已經徹底了解這個土匪頭子是一個又沒有文化，又莫名其妙覺得自己肩負使命，覺得自己不同尋常的人。<\/p>\n
占著地形的優勢和體型的優勢，做了這山中的老大，就覺得自己如果登上皇位，也能夠共濟天下。<\/p>\n
但其實他就是夜郎自大！<\/p>\n
他總是誇讚他的兄弟們多麼敬重他，卻看不到他的兄弟們隻是怕他而已，連二當家對他都沒有絲毫的恭敬。<\/p>\n
他覺得自己是一個亂世梟雄，陸孟隻知道他是一個愚蠢狗熊。<\/p>\n
而且他還又狠毒又愚蠢。<\/p>\n
因為這寨子當中的女人，陸孟已經通過旁敲側擊了解到了，她們根本就不是自願留下的，而是被搶入這山中的。<\/p>\n
她們被割掉了舌頭，有些甚至被打斷了腿，雖然長好了，但走路一跛一跛的。<\/p>\n
而且這些人並不是誰的妻子，是所有人的妻子，那些孩子……根本不知道是誰的孩子。<\/p>\n
陸孟隻感覺太過窒息。<\/p>\n
土匪頭子每天放屁一籮筐，陸孟之所以現在會捧著這些屁，就是為了在他這裡了解更多。<\/p>\n
陸孟通過和他聊天，知道了那些箭.矢上麵的毒，是這山中長著的一種麻草。采摘了之後去城中的藥鋪子換了乾草，才換來的那些麻藥，塗在箭.矢之上。<\/p>\n
而這些麻草，在這山中遍地都是……搗成汁液，混入食物當中入口就能有作用。<\/p>\n
六月二十五，陸孟進山三天整。<\/p>\n
沒有救兵。<\/p>\n
背後讓人綁了她的人，也沒有拿她去做什麼交易。<\/p>\n
陸孟有看到山寨當中的人從外麵回來，也看到了有人出去，但是很顯然沒有帶什麼新的消息回來。<\/p>\n
陸孟猜測烏麟軒應該是陷入了麻煩。<\/p>\n
那天那一地被麻翻的死士，絕不可能一個都沒有跑去報信，就算是一個也沒有跑回去，全部都死在了那兒，烏麟軒這個時候也應該知道了。<\/p>\n
他如果接到了消息，一定會趕來救自己。烏麟軒那麼聰明，到現在沒有消息，肯定是被絆住了腳步。<\/p>\n
陸孟和她的兩個女死士商量出了一種策略，或許能夠自救。<\/p>\n
兩個女死士最開始都攔著陸孟，但是陸孟反問她們：“我們有救兵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能還能撐一段時間，他們沒有拿到錢不會輕易動我。但是你們就會變成和那些女人一樣，被割掉舌頭成為共.妻。”<\/p>\n
“這兩天晚上在外麵轉悠的男人不少，要不是礙於我的話他們早就進來了。”<\/p>\n
陸孟說：“他們如果真的對你們動手，可能還會因為你們身上有武功，挑斷你們的手腳筋，讓你們沒有還擊能力。隻做女人，能生孩子繁衍就行了。”<\/p>\n
兩個女死士，這一輩子什麼殘酷的訓練都經曆過，出師之後，更是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p>\n
可是萬丈深淵終有底，險惡人心難丈量。如果真的向陸孟說的那樣，她們選擇死。<\/p>\n
陸孟不讓她們死。<\/p>\n
陸孟對她們說：“還沒有到走投無路的那一步，不要輕言死。還有一些彆的辦法，我身上有一些藥，能夠在短時間內操控土匪頭子……”<\/p>\n
三個人又商量了一陣子，最後定好了計劃。<\/p>\n
六月二十六，陸孟依舊去找土匪頭子說話。<\/p>\n
她衣服和首飾什麼的，全部都在山下沒有拿過來，其實打扮得還算樸素，隻是格外乾淨。<\/p>\n
可是和這山寨裡麵的女人一比，那就是鶴立雞群。<\/p>\n
她實在是太紮眼了，一路上都被山寨裡麵的男人圍觀，對著她指指點點。陸孟聽到了一些汙言穢語，也根本就毫不在意。<\/p>\n
寨子當中的人現在一看到陸孟去找土匪頭子，說得多難聽的都有。<\/p>\n
因為陸孟這樣金尊玉貴的夫人，從來都是看不起他們的。現在也為了活命，為了過得舒服一點，開始討好他們的老大了。<\/p>\n
陸孟確實是在討好。<\/p>\n
她已經發現了土匪頭子對她很有好感，大概是因為他沒見過幾個女人，或者是說從沒有見過有女人像陸孟這樣，絲毫不怕他，竟然還崇拜他的。<\/p>\n
而陸孟衣服和首飾都在山下，但是有一些東西她是貼身帶著的——就是當初槐花留給陸孟的綠寶瓶，小黑瓶，還有陸孟脖子上掛著的小葫蘆。<\/p>\n
小葫蘆是最後托底用的。<\/p>\n
綠寶瓶裡麵的藥是致幻的。<\/p>\n
小黑瓶的作用，當初槐花和陸孟說，隻要把那些藥粉，給人服下一半，然後另一半撒在自己衣服上麵，隻要氣味不散，就能操控那個人的行為。<\/p>\n
陸孟需要找一個機會，最好是晚上的時候，等到這個土匪頭子對她起了色心，陸孟把藥粉撒在酒裡水裡騙他喝下去，就能操縱他。<\/p>\n
陸孟已經觀察好了，這些人到晚上的時候，會聚在一起賭。<\/p>\n
沒有什麼賭注，單純的賭博。<\/p>\n
大部分的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陸孟操縱土匪頭子帶她們過了水下閘門，就能夠從這山裡麵逃出去。<\/p>\n
而一些守衛，可能需要麻草捯出的汁液來麻痹。<\/p>\n
這件事稍微有點麻煩，但也不是沒有可能。提前準備好了麻草汁液，等到陸孟控製住了土匪頭子，把汁液摻進酒裡，讓他賞酒給自己的手下喝。<\/p>\n
這些人關在山裡沒事乾，除了賭博酷愛喝酒。隻要是大當家的賞，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喝下去。<\/p>\n
計劃做的雖然不算周密，但是她們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總不能真的坐以待斃。<\/p>\n
現在陸孟需要讓她的兩個死士婢女出來，準備麻草汁液。<\/p>\n
二月十七，陸孟再次跟土匪頭子“**”的時候，順便跟他說了讓自己兩個婢女出來幫忙乾活的事。<\/p>\n
“她們都是跟著我的，被我救過了命。雖然身上有武藝，但是都特彆聽我的話。”<\/p>\n
陸孟說：“老大你看，這山上根本沒有地方能跑出去，這麼多兄弟呢，我那兩個婢女再怎麼厲害也是打不過的。”<\/p>\n
“她們就是在屋子裡麵悶得太久了，而且總是捆著手腳也不過血，身上的傷也要化膿了，這樣下去容易出人命的。”<\/p>\n
“可以派她們去那些女子身邊幫忙，讓女子們給她們處理傷勢。不會添麻煩的，都是粗人會乾活，也好多換一些吃的。”<\/p>\n
陸孟露出一些羞澀神情，欲語還休的看著土匪頭子說：“我們三個人的飯其實有點不夠吃……不乾活又不好意思多要，畢竟這寨子裡麵都是多勞多得，有秩序的嘛。”<\/p>\n
陸孟一撒起嬌來，土匪頭子的骨頭都要酥了。<\/p>\n
好色還需要什麼理由嗎？<\/p>\n
尤其是陸孟這樣主動送上門的貴婦人，簡直就是自己走入狼口的小綿羊。<\/p>\n
小綿羊還一副樂不思蜀，要留下來的架勢，不光遵循宅子裡的多勞多得，連婢女都派出來乾活了……<\/p>\n
土匪頭子的心狠狠動了，他從沒有遇見陸孟這樣的女人。<\/p>\n
那些強留下來的女子都沒勁透了，哪有陸孟這樣又嬌柔美麗，又善解人意，還對他真心崇拜？<\/p>\n
他抓著陸孟的手，簡直要把陸孟的手給搓破皮了。<\/p>\n
他循著陸孟的臉蛋想親上來，陸孟嬌笑一聲，把自己給笑得渾身一抖。<\/p>\n
然後順勢在地上滾了一圈躲開了，羞澀地捂著臉跑掉了，其實是怕自己當場吐給這大哥看。<\/p>\n
隻不過陸孟萬萬沒有想到，短短五天而已。<\/p>\n
這土匪頭子動的不是色心，而是真心。<\/p>\n
他竟是要娶她。<\/p>\n
取這個懂他敬他仰慕他的女人。<\/p>\n
天價的贖金不要了，他讓人把水閘門徹底放下，把寨子和外麵徹底阻隔。<\/p>\n
還和二當家的狠狠吵了一架，他把二當家打成了烏眼青。二當家偏癱的臉沒被老拳治好，對陸孟擠眼睛的頻率更高了。<\/p>\n
土匪頭子果然是老大，一貫雷厲風行，以武力鎮壓一切。<\/p>\n
而且這次是真的動真格的了，為了得到美人，還用上了策略。<\/p>\n
對寨子當中有微詞的兄弟承諾，以後在山下搶來的東西，大部分都分給兄弟們，他隻留一成！<\/p>\n
這一下徹底沒有人反對，而且辦喜事就有喜酒，這些土匪們已經太久沒有辦過喜事了。<\/p>\n
他們山寨之中的藏酒不多，山中沒有人會釀酒，也沒有多餘的糧食能用來釀酒浪費。<\/p>\n
平時可都是老大和管事的那幾個人，才有酒喝。土匪頭子承諾結婚當天所有人都有酒喝，管夠的醃肉吃，寨子裡的兄弟們全部都沸騰了。<\/p>\n
安撫好了兄弟們，土匪頭子開始讓寨子裡麵的女人到處搜羅紅綢子紅布料，歡歡喜喜地準備起了婚禮。<\/p>\n
他對陸孟說：“那建安王對你強.取豪奪，他又是那樣的陰險小人，你根本就不該愛他！”<\/p>\n
“以後留在山中，跟老子過，跟老子一起建造你說的世外桃源！給老子生一大堆的胖兒子！老子讓你幸福上天！”<\/p>\n
陸孟心又說我可去你八個大爺的吧，我想送你上西天！還生一大堆胖兒子，我看你長得就像一個龜孫子。<\/p>\n
你配談愛？那些被割掉舌頭的女人答應了嗎。<\/p>\n
陸孟臉都紅了，是氣的。<\/p>\n
但是她微微垂下了頭，用一副“極其羞澀”的模樣答應了這場婚禮。<\/p>\n
土匪頭子來抱陸孟，陸孟推拒說：“難道大當家的也要像建安王一樣，對我強取？”<\/p>\n
陸孟拍了一下土匪頭子的胸肌，說：“我可是個正經女人，總要等到成婚之後再說嘛！”<\/p>\n
說著又故作羞澀地跑掉了。<\/p>\n
成婚就在六月二十七的當夜。<\/p>\n
婚禮匆忙的不能用一句潦草來形容，小孩玩的過家家都沒這麼快！足可見土匪頭子確實急色。<\/p>\n
陸孟在往頭上戴用紅布做成的紅花之前，聽兩個和那些女眷們混了一天的死士說道：“麻草汁液已經準備好了。”<\/p>\n
“是那些不能說話的女子幫助我們準備的。”<\/p>\n
陸孟一愣：“她們知道了我們的計劃？！”<\/p>\n
這可就糟糕了！<\/p>\n
兩個女死士是同時凝重搖頭，神色十分複雜。<\/p>\n
“她們不知道。”<\/p>\n
或許又什麼都知道。<\/p>\n
那些看上去麻木的隻知道做活，伺候男人，生孩子的女子——哪怕是被割了舌頭口不能言，打斷了腿成為了殘疾，也從沒有放棄過任何希望。<\/p>\n
陸孟手中拿著用破舊的紅布做成的絹花，因為布料實在是陳舊，因此花朵透著一股子殷紅——像血。<\/p>\n
陸孟心臟狂跳，慢慢把花戴在了頭頂上，顫聲問：“她們……提出了什麼要求嗎？比如和我們一起走？”<\/p>\n
女死士搖頭，聲音乾澀，被訓練長大，她們眼中早該沒了淚水，此刻卻眼中含了水霧：“沒有。”<\/p>\n
那就隻是純粹想要助她們逃出去。<\/p>\n
她們沒有在日複一日的摧殘下變成倀鬼。<\/p>\n
陸孟戴花的手劇烈地顫抖，她低頭看著自己快顫出虛影的手，苦笑出聲。<\/p>\n
她本是……一個隻想著混吃等死的鹹魚啊。<\/p>\n
她害怕啊。<\/p>\n
她用另一隻手，狠狠抓住了顫抖的手。<\/p>\n
穩住了。<\/p>\n
她開口，抬頭看向鏡子裡麵，她早已經適應的，這張已經屬於她的臉。<\/p>\n
她深吸一口氣說：“我們……如果成功了，就帶著她們一起逃走！”<\/p>\n
“是！”兩個女死士同時躬身跪地，膝蓋磕得咚一聲。<\/p>\n
陸孟緩緩呼出那口氣，語氣堅決道：“你讓她們去準備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