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一聽心裡頓時就高興了,但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垂下眼睛遮蓋住眼中的笑意,故作為難道:“那好吧……我就陪太子出去一次吧。”
烏麟軒已經看透了她眼角眉梢的開心,自己也露出了一些笑意。
他的太子妃可真會得了便宜又賣乖。
投其所好這件事烏麟軒經常做,但是大部分時間,他的投其所好都是為了拉攏和利用對方。
像這麼單純的就隻是為了哄一個人開心的時候不多。
倒也新鮮。
“那就走吧。”陸孟把挽起來的袖子放下,就問烏麟軒:“我們怎麼去?騎馬還是坐馬車?”
烏麟軒看著陸孟這一身軍醫的素色袍子,頭發上麵也就兩隻素色簪子,表情有些奇怪地問:“你不去換換衣服嗎?”
“啊?”陸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很快明白了烏麟軒的意思。
然後斜了他一眼:“我換什麼衣服,我在這軍中是一個軍醫。我難不成要打扮得花枝招展朱翠滿頭,才能配合太子出去吃一頓飯?”
“那太子還是另尋佳人吧。”陸孟說完轉身就要往回走。
一邊走一邊在心裡麵查數。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三二三四五六七……
“走吧走吧!”烏麟軒追上陸孟抓住她的手。
認輸道:“就這樣吧挺好看的。”
烏麟軒違心地誇獎了一句,又覺得自己今天特意裝扮的樣子像個輕浮的花蝴蝶。
“沒有太子好看呀。”陸孟故意諷刺烏麟軒。
烏麟軒確確實實被諷刺到了。
他來到這軍中每天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雖說他的身份沒人說什麼吧。
但這都是為了誰?!
這都是為了誰!
烏麟軒心裡憋著氣,感覺自己和那個以色侍人的南容赤月快要沒什麼分彆了。
他拉著陸孟,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之前準備好的馬車旁邊。陸孟一路上被他扯得有一點趔趄,卻一直都在笑。
能刺激的烏麟軒惱羞成怒,也挺好玩的。
他沒失憶之前已經變成了一條老狗,就沒有現在這麼活潑了。
現在這樣多好玩。
兩人上了馬車,馬車開始朝著重光鎮的方向緩緩行駛。
這馬車是兩排座的那一種,兩個人相對而坐。陸孟靠在馬車的車壁上,視線一直在烏麟軒的身上掃來掃去。
烏麟軒坐得非常的威嚴,目不斜視盯著馬車某處,一臉的高貴冷豔凜然不可侵。
然後在馬車轉了一個彎,顛簸了一下的時候,陸孟被顛得朝前傾了一下身,為了穩住自己的身形,一腳蹬在了對麵的凳子上。
這一腳蹬得特彆的準,直接蹬在了烏麟軒雙膝之間的凳子上麵。
烏麟軒本來正在竭力地莊嚴肅穆著,被這麼給蹬了一腳嚇了一跳,悚然坐直:“你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我差點摔了呀,”陸孟晃了晃自己的腳腕:“太子殿下怕什麼,我還能把你廢了不成?”
“要是把你廢了我不就守活寡了嗎?”陸孟向後靠著抱著自己的手臂,半點沒有女兒家的矜持。
她說:“那我可舍不得,畢竟太子殿下……曾經與我雲雨之事,那可真是令人回味無窮。”
烏麟軒:“……”他的耳根不聽話的紅了起來。
“你休要胡言亂語!”烏麟軒壓低著聲音嗬斥陸孟:“你再這樣我就……”
“我就從窗戶把你給扔出去!”
陸孟確實沒有再說了,但是陸孟把腳收回來之後,直接兩步就跨到烏麟軒的麵前,然後在搖晃的馬車當中坐在了他的腿上。
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太子殿下。”
陸孟的聲音伴著鼻息噴灑在烏麟軒的臉上。
她身上帶著一些淡淡的苦澀藥味,跟烏麟軒身上常年不變的檀香味混合在一塊,竟然有一點好聞。
但是發出這兩種氣息的人,卻像是被一把火呼啦一下點著了一樣。
烏麟軒呼吸短暫的頓了一下,而後仰起頭看向了陸孟,眼中都彌漫上了細小的血絲。
無論能不能想起從前的一切,有一樣是騙不了人的。
那就是從見到這個女人開始,烏麟軒就知道自己對她有欲望。
他伸手攀住了陸孟的肩背,雙臂之上的鏈甲在陸孟的背後相撞,發出了叮當輕響。
就像一種刀兵相撞的信號。
烏麟軒心跳如開戰的擂鼓,他的手掌扣上了陸孟的後頸,壓著陸孟的脖子迫使她向下。
而後他仰起頭睜著眼睛,深深看了陸孟一眼之後,側頭吻上了她的嘴唇。
雙唇相接的瞬間,烏麟軒腦中一些殘碎的畫麵如同炸開了的焰火一樣,他的感官仿佛失去了控製,不由他的理智操縱。
他緊緊地將陸孟扣在懷中,像一隻狩獵過後的雄獅,撕扯開獵物的血肉,瘋狂而滿足地享受這一場盛宴。
不過是一個吻而已。
陸孟非常喜歡烏麟軒的熱情,自己也過於激動,因為兩個人真的是太久都沒有親近了。
陸孟在邊關活得像個苦行僧一樣,她本身最愛的還是安逸榮華加上美色在懷。
於是兩個人這麼一激動。不光把對方的牙給磕了,還嘗到了血腥味。
陸孟皺著眉推開烏麟軒,捂著自己的嘴唇說:“你怎麼那麼掃興,你是要吃人嗎你?”
“你把我嘴唇都咬破了,你這讓我回去怎麼解釋……”
陸孟說翻臉就翻臉,立刻起身就要起來,結果烏麟軒攀住她後背的手不放,抬起頭看了陸孟一眼,眼中深暗的波濤攪動起漩渦,簡直像魔氣滾動的魔窟。
他的呼吸有些散亂,嘴唇帶著一點點的血色,不知道是陸孟的還是他的。
烏麟軒伸舌頭把那點血跡卷進嘴裡,然後就這麼看著陸孟說:“我現在相信我喜歡你了。”
因為最真實地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他從沒經曆過這種恨不得把另一個人給撕碎了,融入自己身體的強烈感情。
這是連失去的記憶都壓製不住的一種感覺。
陸孟笑了一聲:“那我們還要吃飯嗎?”
烏麟軒慢慢揚起頭,咽了一口口水,喉結跟隨著他的動作緩慢地滾動著。
他用那雙深淵一樣的眼睛看著陸孟說:“還是去酒樓。”
後半程的時候烏麟軒就這麼抱著陸孟,不嫌自己的腿麻,一直都在看著她。
時不時地湊近陸孟聞一聞,像是在擺弄著研究著,他失而複得的珍寶,有沒有哪裡磕損。
等到到了烏麟軒之前和陸孟提起的那個酒樓的門口,兩個人一前一後下馬車。
進去之後小二迎上來問:“兩位是嗎?不知道有沒有提前定位?我們這裡吃住玩全都有。不知道客官……”
“一間上房。”見烏麟軒站在那杵著,陸孟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烏麟軒側頭看了陸孟一眼,眼神深暗,陸孟開口說:“先不吃飯。”
烏麟軒的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沒有提出異議。
兩個人很快被小二領著到了房間門口,小二說:“這後麵有一眼溫泉,沐浴的水都是從溫泉引過來的,客官如果還需要什麼,對著走廊裡麵站著的小二知會一聲就行了!”
陸孟笑著點頭給了他一點賞錢,小二樂樂嗬嗬地下樓走了。
兩個人用鑰匙打開了房門,看上去都挺冷靜的。
烏麟軒剛才在馬車上麵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現在他這位今天穿了一身鎧甲,即將要上戰場的“將軍”,臨到陣前竟然有一點覺得羞恥。
他再陸孟開門的時候在身後說:“青天白日的。”
朗朗乾坤啊。
他這是在乾什麼?
陸孟回頭看了他一眼,推開門先進屋,烏麟軒跟在他的身後走進來。
陸孟很快就把門給關上了。
烏麟軒站在門口又說了一句:“我們還是去吃飯,我沒想……”
小紙條裡麵說——如果再見到她,一切都要慢慢來,絕對不要逼迫她。
烏麟軒將自己的話奉為金科玉律。
他本來也不是一個放.蕩之人,剛才在馬車裡要不是陸孟先上來,他根本就不會去輕薄陸孟。
結果這青天白日的,他不知道為什麼腦子一昏就跟陸孟來開房了。
陸孟根本不理會烏麟軒說什麼,動作非常利索地把房門從裡麵拴上了。
然後在屋子裡麵掃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直接推著烏麟軒朝著裡麵走。
“你做什麼?”
烏麟軒一邊退一邊看著陸孟說:“我覺得我們還是……”
“我現在不想吃飯我想吃點彆的,你這打扮得像一個從戰場上下來的少將軍一樣。難道就是為了來跟我吃一頓飯?”
“我已經說了,我是為了迎接犒軍的馬車!”烏麟軒皺眉說。
陸孟不聽他的話,把烏麟軒推到了桌子邊上,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在凳子上,又坐在他的腿上抱住了他的脖子。
“那個時候那張羊皮地圖裡麵你寫了那麼多的紙條,半夜三更的起來寫。都快把羊皮地圖給撐爆了,裡麵難道沒有說過我喜歡吃你什麼?”
烏麟軒聽明白了陸孟說的是什麼意思,全身上下的血都衝到腦袋頂上了,險些把他的腦殼給衝成開蓋的。
“可是……”
“你是不是失個憶兩個腦袋都壞掉了?”
烏麟軒反應了好幾息,才反應過來陸孟說的意思。
然後麵色唰地紅透了。
他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刺激?在他現在的記憶之中,他就沒有過女人。
他把陸孟朝自己懷裡狠狠抱了一下,用行動讓陸孟知道自己哪也沒壞。
陸孟笑了一聲捧著他的臉親上去。
烏麟軒有些上不來氣,一半是激動一半是因為陸孟不給他喘息的空隙。
好容易他偏開頭,才說:“我們至少要去裡屋吧……”
陸孟朝著裡屋的方向看了一眼,說:“不去,裡麵幔帳黑乎乎的,那就看不到你這一身鏈甲了。就這兒!”
陸孟起身轉過身抬手狠狠一掃,桌子上放著的茶壺茶碗什麼的全都掃在了地上。
劈裡啪啦的聲響當中。陸孟自己跳到了桌子上坐好,然後一把扯過了烏麟軒的衣領。
“你……”
烏麟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