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聰明,會拿捏男女之情,彆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喜歡你。”
“他知道你的身份之後,連他姐姐的事情都沒有遷怒於你,更沒有將你的身份報告皇城,你敢說他對你沒意思?”
烏麟軒眯著眼睛看陸孟,字字句句都是指控。
這熟悉的酸爽感覺。
陸孟笑了,她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懷念。
她說:“你都查得這麼清楚,那也應該知道我一直都沒動過心思吧,還要說我們是相好?”
“你敢說你沒覺得他長得還不錯麼?”
烏麟軒看著陸孟說:“你這個人,從來嚴以待人寬以待己,我若碰了女人,你就要把套在女人身上的貞潔套在我身上,說我不乾淨,要與我恩斷義絕。”
“你自己卻從來沒什麼貞潔觀念,若我不是看得緊一點,若他不是還達不到你的標準,你會裝著不知道嗎?”
陸孟被堵得啞口無言。
眼神躲避烏麟軒,又朝著他懷中鑽。
烏麟軒抱緊她的腰身,繼續快馬行路。
走了一段兒,陸孟又問:“那要是你什麼也記不起的時候,沒看住我,我真跟誰好了呢?你要殺我嗎?”
烏麟軒沉默了片刻,他就隻是聽到這種假設,就渾身緊繃。
他不允許自己的東西被彆人染指,但是他頓了一會兒慢慢道:“我不殺你,我殺他,九族。”
“我怎麼舍得殺你?我會打造一坐金籠子,把你這隻小鳥關起來。”
烏麟軒摸著陸孟的後背。
陸孟抖了抖身上的惡寒,若是放在從前她肯定會害怕。
但是現在她是真的不怕了,因為她也已經測試過了,烏麟軒就算是在失去記憶的狀態下,就算是被觸碰了最不能觸碰的權力,被人操控。
他依舊忍住了沒有傷害她。
那天的蠱蟲,不是戲耍,是陸孟的試探,是她唯一一次對他的試探。
因此陸孟笑著說:“那說不定還達成了我的心願了呢,金籠子哎,那我吃飯的碗是金的嗎?我的床也要是金的……”
“都是金的。”烏麟軒也笑起來,對陸孟的反應喜歡極了。
眉梢挑了挑,又低頭親吻了她的頭頂。
到達了前麵的城鎮之後,他們的隊伍大張旗鼓地停下,陸孟之前和猴子跑來南疆的時候,也在這個客棧落腳過。
因此陸孟知道客棧之中的房間布置,卻並不知道,這客棧的後麵,竟然還有一個不小的院子。
陸孟跟著烏麟軒下馬之後,去讓係統掃描封北意,得到還是老樣子之後,稍稍安下心。
又開始愁怎麼樣讓封北意起來吃點東西,人這樣總也不吃東西,參湯吊著也會死的。
等到陸孟跟著馬車被小二牽進了後院,這才發現他們落腳的根本不是前麵的客棧,而是後麵的院子。
陸孟順著院子看向前麵客棧,發現這院子是結結實實被擋住的。
封北意被人給抬進屋子裡麵,陸孟跟著封北意,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發現他小腿上麵的腐肉又要清理了。
陸孟十分擔憂,這小腿已經挖進去很深了,現在看這條腿就算是恢複,也會影響日後的行走了。
好在這黑雀舌的毒素,導致這小腿附近的血管被切開了也不流血,而是流一種腥臭的褐色粘液。
黑雀舌用於刑訊是讓對方逐漸腐爛而死,並非是流血而死,這樣倒是不至於失血過多,否則真不知道封北意能不能撐到皇城。
陸孟讓醫師給她打下手,用火燒了隨身帶的清創刀,又將刀身泡進高度烈酒之中,正要動手,在外麵安排事宜的烏麟軒進來了。
他走到陸孟不遠處,將一個白瓶子放在小桌子上說:“保命丹,剛從江北送來的。”
陸孟看到這瓶子,就想到烏麟軒身上的那兩個貫穿傷。
當時烏麟軒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勢都能挺過去,不全是因為男主角光環吧?
這藥肯定也很有作用!
“吃幾顆?”陸孟欣喜地拿過來。
烏麟軒說:“十顆吧,這樣他能醒過來吃點東西。”
陸孟拿著小藥瓶倒出了藥丸子,仔仔細細地查過,然後捏開了封北意的下巴,直接用手指朝著他嗓子眼兒頂。
這樣喂比化水之後說不定還會吐的喂法好多了,陸孟以前喂貓咪吃藥都是用這樣的辦法。
封北意是昏死,不是真死,嗓子眼的東西他沒有意識也是會吞咽的。
烏麟軒卻看著陸孟這喂藥的手法神色複雜。
他想起她給自己灌藥也是差不多的套路,頓時就沒有那麼嫉妒封北意能讓陸孟甘願涉險了。
這不也是這個待遇嗎。
喂完了藥,陸孟又給封北意喂了一點水,然後麵不改色地給他清創。
讓人按著他,下刀十分的果斷,看得烏麟軒神色更複雜了。
他表情有些一言難儘地說:“你在南疆……成長不少。”
“竟真的學會了醫術。”
陸孟回頭看他一眼,沒接話閒聊,迅速清理之後重新上藥,又把傷口包紮上。
弄好了一切,讓其他的醫師看著,這才洗了手,拉著烏麟軒去了他們的屋子裡麵。
“你身上的傷口我也幫你看看,有沒有裂開。”陸孟說著,關切地去解烏麟軒的衣服。
烏麟軒抓住陸孟的手,說:“沒事,我們才走出南疆,不至於。”
“那給我看看啊。”陸孟又去解。
烏麟軒這次沒有拒絕,而是道:“你是想要看我,還是看傷口?”
陸孟手一頓,烏麟軒調戲她。
她慢慢抬頭看向他,開口問她一路上的疑惑:“你是……全都想起來了嗎?”
烏麟軒勾了勾唇道:“本來還想再裝一裝,逗你玩的。但是你這麼擔心你姐夫,我就隻好先安你的心。”
“逗我做什麼,不好玩。”
“不好玩嗎?”烏麟軒伸手摸了摸陸孟臉蛋說:“你不是玩我玩得很開心嗎?”
陸孟:“……”
“你喜歡看我羞澀?”烏麟軒眼神一變,裝著不敢看陸孟似的,偏過頭,抿了下唇說:“彆這樣,這是白天。”
陸孟:“……”
“還是喜歡看我幼稚?”烏麟軒轉過頭,表情又是一變,微微揚著下巴說:“你這個女人真是不知死活,彆以為本太子不敢殺你!”
陸孟:“……”她甚至懷疑烏麟軒一直都是裝的啊啊啊!
烏麟軒收起了表情,用那種深暗的眼睛看著她,說:“你喜歡什麼樣,我都可以。”
陸孟哭笑不得,“你彆這樣……”
“彆哪樣?”烏麟軒湊近陸孟,逼得她一步步向後,最後靠在桌子上。
烏麟軒突然掐著陸孟的腰,將她抱到了桌子上,然後湊近將她在自己懷中壓實。
他手掌捏著陸孟後頸說:“想弄你……”
陸孟呼吸都頓了片刻,接著血液不聽話地開始奔湧。
但是她還有理智,而且她現在實在是沒什麼心情。
烏麟軒抓住她腳腕朝著桌子上壓了下,但是看到她慌亂的表情,笑了下,就放開了她。
將她密密實實地抱進自己的懷裡說:“知道你沒心情,擔憂你姐夫,你那是什麼表情,我難道還會趁人之危嗎?”
陸孟鬆了一口氣,接著心中湧上一股溫暖,也緊緊回抱住烏麟軒。
聞著他身上的檀香味道,心中從未有過的安穩。
“你這次這麼乖,我都有些不習慣了。”烏麟軒感歎一樣說。
“從前你跟我總是較著勁兒,一點不樂意就要奓毛,現在怎麼都能忍辱負重在這種時候任我施為了?”
陸孟沒吭聲。
但是她知道,她不是因為封北意才乖的。
跪他是示弱,但是如果他不願意幫忙,陸孟會去想其他的辦法跟著車隊。
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嗎?倒也未必。
她求的不過是封北意他們三個人都平安,長孫纖雲亦是如此。
就算陸孟真不能跟著,隻要讓封北意在出發之前失去作為主將回歸戰場的可能,比如忍痛砍掉一條腿,皇帝不至於對一個戰功累累的廢人趕儘殺絕。
天子也是要賢名的。
如果那樣,封北意長孫纖雲他們三個的命都能保住,陸孟才是和烏麟軒徹底斷絕了可能。
她會去求他,就是因為知道烏麟軒什麼都會答應她,就是她想要確定烏麟軒到底算不算家人。
長孫纖雲也是知道陸孟跟出來了,而且還是跟著烏麟軒的,顯然烏麟軒已經答應了保護封北意,否則長孫纖雲絕不會讓封北意和陸孟就這麼離開南疆。
還有便是不到萬不得已,陸孟絕不想讓封北意失去一條腿。
封北意征戰沙場那麼多年,他如果再也站不起來了,他該多傷心啊。有一點希望,陸孟和長孫纖雲都不想放棄。
說到底,陸孟是因為明晰了自己對烏麟軒的感情和依賴,已經像親人一樣了,才會求他,才會乖的。
烏麟軒摸著陸孟的腦袋說:“這頓……就先欠著吧。”
陸孟本來一時間因為烏麟軒的體貼心窩酸澀,忍不住掉了兩滴貓尿,聞言頓時破涕為笑。
她砸了一下烏麟軒的後腰,烏麟軒抓住了她的手,捏著親一口。
正要再說一句調情的話,突然間聽到屬下在門外來報:“殿下,大將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