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再也不想做烏麟軒的庶母了。
強取豪奪這玩意不光容易傷心,還容易傷腰子。
陸孟趴在水池邊上“出氣多進氣少”,烏麟軒先去洗漱換衣服。
陸孟和一池子他的子子孫孫漂浮著,心裡的感覺十分難以形容。
之前陸孟一直都不信,她和烏麟軒相識在很多劇情還沒有展開的時候,陸孟覺得,烏麟軒算什麼暴君?
他頂多算個克製守禮的封建社會大小姐。
爭權奪利就算手段狠毒,那對方也狠毒啊,對方不光狠毒,還比他更加卑鄙呢。
但是現在,就從今晚開始,陸孟相信烏麟軒在原著之中確實是個暴君了。
他瘋狂的一麵,暴戾又專橫的一麵被勾起來的時候,是真的不怎麼像個好東西。
哎。
帶勁兒是帶勁兒,就是又怕被掐死又不自覺收緊的那種帶勁兒。
副作用大,陸孟現在整個人都是一條翻在水中的死魚了。
其實過程吧,怎麼描述呢。
烏麟軒氣勢嚇人,但是真的沒讓她難受。
就是這一池子水折騰得快剩下半池子了……
“大狗啊。”陸孟聲音有些啞的對外麵喊:“我好渴。”
“你要是再不來,我可喝你兒子女兒了。”
烏麟軒已經換好了一身衣服,是那種淺青色的長袍,一看就是文學承在樓裡給他找的。
他這會兒把腰封係上,領子蓋嚴實,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
麵上那些失控的神色都斂去了,又是個清雋出塵的謫仙,一點也看不出剛才差點活吃庶母的癲狂樣子。
嘖。
表情都因為放縱過後的自我懷疑,變得拘禁又恪守。
好家夥,她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穿上褲子不認人。
陸孟看著他端著一杯水走過來,瞪著他道:“把你哥交出來,你不是他,彆冒充他。”
烏麟軒還沒從陸孟那句“你再不給我水喝,我喝你兒子女兒”的話裡麵反應過來,就聽到陸孟說要找他哥。
烏麟軒愣了一下。耳根有些發熱。
他看著被他弄得狼藉泥濘的現場,包括他的太子妃,他的呼吸忍不住又緊了緊。
陸孟喝了一杯水,總算感覺自己的命續上了。烏麟軒直接將杯子揚手扔在了池子裡,從旁邊的屏風之上,拿過大大的布巾,對陸孟說:“上來,我抱你去隔壁洗。”
今晚這後麵的暖泉,全都是他們兩個的天下。
陸孟趴在池邊看著烏麟軒:“搭把手啊大兒,我腿軟。”
烏麟軒眉心一皺,他的太子妃今晚後麵一直在叫他大狗。
這也就罷了,因為烏麟軒確實咬她了,還咬得不輕。
但是大兒?
還是沒從庶母和皇子的戲裡麵出來?
“彆亂叫,我有母親。”烏麟軒說。
他拉著陸孟手臂,把她拉上來,然後用布巾包上,直接抱著朝外走。
布巾很大,能把陸孟整個都裹進去,就露小腿和脖子以上。
她被烏麟軒橫抱起來,放鬆自己像屍體一樣垂著。
濕漉的長發在走動間來回晃動,陸孟仰著頭看著天花板縱橫交錯的梁木,晃蕩著小腿,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
陸孟最後是被烏麟軒伺候洗漱好了,又包著抱回了房間。
這會兒時間已經過了午夜了,兩個人實在是有一些放縱無度,陸孟這一次特彆的老實,因為她實在是累了。
躺在床上,把頭發都撥在頭頂上,烏麟軒拿著帕子一點一點地給她絞乾,陸孟拿著糕點在那躺著吃。
整個人都透著溫順平和。
烏麟軒擦著擦著就笑了,他現在那種暴君上身的狀態下去了,又重新變回了太子殿下。
烏麟軒對陸孟說:“你現在躺著吃東西的樣子,跟踏雪尋梅一模一樣。”
“所謂物肖其主,果然有道理。”
陸孟仰著頭看了烏麟軒一眼,對他特彆甜美地笑一笑,把嘴裡咬了一半的糕點遞給烏麟軒。
烏麟軒非常自然地張嘴接了,唇角微彎,整個人都透著饜足,和陸孟一樣。
等到頭發絞的差不多乾了,烏麟軒這才也上床,跟陸孟並排躺著,一起慢條斯理地吃糕點。
“已經很晚了,睡不了多久就要早朝了……”
烏麟軒像一個發愁明天要上班的普通人一樣,含糊地說了一句。
陸孟側頭看他,湊近烏麟軒身邊,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貼著他的耳邊說:“真是辛苦太子殿下了,白天要乾活,晚上要更努力地乾活。”
烏麟軒被這話猝不及防的一刺激,嘴裡的糕點一下噎住了。
他敲著自己的胸口坐起來,瞪了陸孟一眼,趕緊去拿水喝。
結果誰也不知道怎麼沒喝對勁,就開始打嗝。
陸孟笑得眼睛都彎了,咯咯咯咯咯聲音像剛下了蛋的母雞一樣。
烏麟軒嗝了好久,實在氣不過,捂住了陸孟的嘴,不讓她吃了。
兩個人又鬨了一小會,然後就抱在了一起,密密實實的,彼此的心中都特彆的熨帖,好久都沒人說話。
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過自己想過的那種日子。
時間像插了翅膀一樣,飛得特彆快。
轉眼就是六月中旬,距離兩個人在這個世界初見的日子,還有三天就滿整整兩年。
兩年聽上去不算長,但是對陸孟來說,這兩年的時間兩個人經曆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們從最初走到如今,每一步隻要行差踏錯分毫,就絕對不會走向彼此。
陸孟提前準備,大部分也都是讓辛雅操辦,慶祝他們認識兩周年,也是結婚兩周年紀念日。
烏麟軒看到了太子東宮的些許布置,他心細如發,早就已經想到了陸孟在搞什麼東西。
但是他這個心眼多的像魚子一樣的人,肯定是不會提前戳穿的。
因此陸孟就這麼明目張膽地搞了起來,到六月十九,陸孟布置了一間喜房。
就像他們當初相遇的那樣的喜房。
烏麟軒這天晚上處理完朝中的事情回到太子東宮,等待他的正是時隔兩年,當初未能完成的洞房花燭夜。
陸孟鳳冠霞帔,戴的是當初嫁進王府的那鳳冠,前排的珠簾有一些已經被陸孟給咬扁了,不過不影響整體。
烏麟軒的喜服在王府當中竟然還留著,隻不過尺寸有點小了,他現在寬肩闊背,養了這麼一段時間,已經徹底養回正常男子的體態。
陸孟嗖嗖長肥肉,還特彆納悶兒他為什麼長的都是肌肉。
某天陸孟救發現烏麟軒的巧克力更明顯了,詢問了他緣由,陸孟才知道烏麟軒每天不光處理朝政,還要抽出時間專門練習騎射和武藝。
陸孟當時就有些崩潰地問他:“你還是個人嗎!”
過度自律的人很可怕有沒有?!
陸孟胖了一些,臉已經圓回去了,杏眼桃腮鮮活可愛。
就是還和以前一樣不愛鍛煉,頂多偶爾空中蹬一蹬自行車。
但是陸孟特彆愛烏麟軒的自律,如果你的另一半是一個非常自律的人,而且對你要求特彆的鬆懈,那你就會過得特彆幸福。
因為他會帶給你從身到心的美好體驗,陸孟現在每天晚上就是把手伸進烏麟軒中衣的下擺,摸巧克力,和人魚線。
因此今天的喜服,烏麟軒穿上之後,不敢有什麼大動作,怕崩開。
兩個人都換好了新人的衣服,辛雅充當了司儀,為兩個人喊一拜天地。
陸孟穿越過來之後,就是被下藥,根本沒有跟烏麟軒拜過天地,兩個人在一起之後,陸孟一直都在想,必須要拜一次。
今天晚上達成所願,晚上整個東宮就他們兩個,沒有賓客沒有高堂,但是兩個人卻對空椅子拜得特彆認真。
尤其是夫妻對拜的時候,陸孟故意朝前走了兩步,彎腰的時候把自己頭上的鳳冠磕在烏麟軒的腦袋上。
然後遮臉的蓋頭掉了,兩個人抬起頭來相視一笑,烏麟軒把蓋頭撿了起來。
問陸孟:“還要蓋回去嗎?”
“不用了,”陸孟說:“我就是想補一補我們沒有走過的流程,當初我的紅蓋頭就是你掀開的。”
“那接下來做什麼?入洞房?”烏麟軒忍俊不禁,他已經猜出了自己的太子妃弄這麼一出,到最後有什麼目的。
她每次都會弄一些烏麟軒根本不理解的花樣,從那次皇子和庶母之後,有些烏麟軒能配合一下,有些烏麟軒接受不了的,就直接把人按倒了辦事。
他特彆好奇,在這個這麼有紀念意義的日子裡頭,他的太子妃到底準備了什麼節目。
兩人臉上的笑意都是真心實意的,任誰來看一眼都能知道他們兩個是自願結婚的。
“喝合巹酒啊,你急什麼入洞房!”陸孟斜眼看著烏麟軒說:“急什麼色嘛,你當初不是想跟我喝合巹酒嗎,一直都沒喝成,我們今天晚上喝一次。”
烏麟軒神情微滯,有些無奈地說:“你就不能給我一點機會嗎,我是想要等你封後大典的時候,再跟你一起喝合巹酒。”
“你做皇帝都沒影兒的事兒呢,不知道哪百年才能封後大典,我們今天先喝嘛。”
烏麟軒有感覺被打擊到,他確實短時間內不能登基,有一些勢力還沒有處理好。
不過人家的夫人都是鼓勵自己的夫君,哪怕夫君實在是沒能耐,也會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絕對不會嫌棄。
但他的太子妃是不一樣的,一直在鞭策他。
她說:“我的男人一定是這世上最厲害的男人!”
“也是最英俊的不接受反駁!”
每次太子妃說這些好聽的話之後,後麵都要跟一句“你趕緊去批奏折”。
烏麟軒覺得,這世上無論誰變成妖妃,他的太子妃絕對不會成為妖妃。
她說她隻要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她說他是她這輩子挖到的最大一個寶藏。
烏麟軒怎麼能讓她失望呢?
他捏著合巹酒的酒杯,對陸孟承諾道:“我會儘快處理朝中的那些勢力,等到一切不會影響到大局,不會涉及到百姓,我就登基,然後封你為皇後。”
“夢夢,我不會讓你等很久的。”
陸孟挎著他的手臂笑著說:“其實等多久都沒有關係,隻要你還是你,隻要你不變,那我都等著你。”
烏麟軒問:“什麼樣的不變?你是怕我娶彆的女人嗎?”
陸孟勾著他的手臂把酒杯送到唇邊,示意烏麟軒也做這個姿勢。
然後一口把酒乾了,說道:“我的意思是你的巧克力不能化!”
烏麟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