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聞言驚喜道:“快說快說,我去告訴姐姐姐夫,他們正在愁孩子叫什麼名字呢!”
“哈哈哈哈大名想了好幾個,男孩女孩都有,到生下來還沒定下來,真是的!”
烏麟軒指著天上今夜還未到十五,卻格外圓的月亮說:“見月。”
“她生之前烏雲閉月,生下來之後雲散見月。見人,如見月。”
“見月……守得雲開見月明!這名字好!”
陸孟又樂顛顛地跑去了長孫纖雲的屋子裡,報告太子殿下賜名。
這一去再從長孫纖雲屋子裡出來,又是半個多時辰後。
此刻已經敲響了三更鼓,陸孟這次簡單洗漱了下,撲好香粉,跑向烏麟軒說:“姐姐姐夫讓我謝太子殿下賜字呢!走吧,我們回宮吧,太晚了……”
兩個人一起上了馬車,陸孟心頭巨石放下,生產順利,生下孩子這麼久,長孫纖雲也沒有疲累之態,這一關是過了。
而且一群太醫婆子的守著呢,陸孟放心和烏麟軒回去。
上了回宮的馬車,陸孟和烏麟軒坐在一邊,靠著烏麟軒的肩膀說:“你還帶來了奶娘和穩婆,我們都忙亂了,把奶娘的事情忘了。”
“你是不是沒處理完事情就出來了?”
烏麟軒搖頭:“耽擱一日不要緊。”他寵溺地看著陸孟,說:“我怕我不來,你再等下去,要站不住跪地上去。”
“嚇壞了吧。”
陸孟聞言鼻子就是一酸,揍了烏麟軒一拳後又笑了。
她確實嚇壞了。
乾等裡麵沒有消息那時候,她可不是想要跪在長孫纖雲的產房門口,叩拜天地神佛麼。
陸孟靠著烏麟軒的肩膀說:“幸好姐姐沒事……”
馬車快速行進,陸孟精神高度緊繃後放鬆下來,就撐不住了。
她一晃一晃地點頭,最後頭枕在了烏麟軒的肩膀上。
烏麟軒側頭看著她,露出寵溺的笑,也靠在馬車上麵揚起了下巴。
他閉上眼,喉結滾動。
他從沒覺得,作為一個人的主心骨,能夠陪伴她度過各種各樣的悲歡,是這樣幸福的一件事。
他抓著陸孟的手,昏昏欲睡。
馬車在黑夜之中奔向雄偉的宮殿,時光仿佛在昏睡的兩個人身上定格,又像是在陽光之下悄悄溜走的陰影,倏忽而過,不留痕跡。
仿佛一眨眼,烏麟軒總要跑向將軍府接他的太子妃回家的事情,就在這時光之中穿梭而過了三年。
這三年太子徹底掌控朝堂,封北意封鎮國將軍,長孫纖雲也從南疆退下來,封了威武將軍,現在和封北意一起掌管和訓練皇城護城衛。
鎮南將軍換了人,正是長孫纖雲之前一手栽培的親兵,師修遠。
師善自請告老,師家滿門三子兩女,現如今隻靠師修遠一人撐著門庭。
槐花在皇城開了醫署,掛的是天子禦筆親書的匾額,退下來的太醫都要進入其中,教授醫師和醫女,供給調用,不得再去軍營之中任職養老。
獨龍坐上了禦前侍衛統領,猴子也在禦前混了個小隊長當當。
太醫令年歲大了退下來了,除了皇宮和將軍府幾乎沒有人能夠請得動。
而陸孟簡直要將將軍府的門檻踏平,整日去逗她四歲的小侄女,封明。
三年如一日,烏麟軒依舊每一天處理完家國大事,就駕著馬車來將軍府接她。
今天又是逗孩子的一天,逗急了被撓了一下,陸孟樂滋滋地把傷口展示給烏麟軒看。
“你看嘛,姐姐姐夫給她取了個男孩子名字,結果就野得像個渾小子一樣。”
烏麟軒氣質更加沉斂,雖然還是太子,但是帝王威嚴不由忽視。
他一身黑紅色蟒袍,坐在馬車之中冷臉想事情,陸孟被他酷得腿軟。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陸孟摸上他的腿,想找塊軟肉掐一下,被烏麟軒及時抓住了作孽的手。
他偏頭看她,眉目更加深刻霜寒,眼中漆黑如同旋渦,要將人吸入絞碎。
而映在他眼中的人影,也比三年前成熟了一些,明明沒有抽條拔高,身形卻透出了一點成年女子的婀娜韻味出來。臉蛋也沒有那麼圓潤了,模樣清雅了很多,隻有一雙杏眼萬年不變的靈動鮮活。
秋水般明淨剔透。
烏麟軒看著自己的太子妃,喉結慢慢滾動一下。
湊近她說:“小孩子有什麼稀奇,你這三年不也‘生’了兩個,加上一起三個了,也不見你看上一眼。”
陸孟:“……那能一樣嗎,我又帶不了小孩子,頂多能逗逗。”
而且那些是孤兒,宮中掛名而已,陸孟知道烏麟軒這些年都換了好幾批孩子了。
她不知道烏麟軒作何打算,怕是培養出了感情才更麻煩。
人的貪念總是無止境的。
烏麟軒俊挺的鼻尖蹭了下陸孟的,陸孟的呼吸就是一緊。
這麼久了,他們還是能夠讓彼此輕而易舉地燃起來。
歲月流動在他們身上像是溫柔的水,沒有拂去深刻在他們骨子裡麵的愛意,反倒讓那些更清晰明亮。
陸孟盯著烏麟軒說:“在馬車裡麵你又不乾,你撩我做什麼?”
烏麟軒頓了頓,紅得有些罪孽的唇動了動,說:“我父皇快死了,就這幾天。”
“你要和我一起去見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