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番外七(1 / 2)

陸孟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忍著笑把武梟鬆開,朝後退了兩步。武梟沒有料到陸孟真的會撒手,站立不穩,立刻朝著馬桶栽下去。

陸孟在他手按馬桶裡之前,又上前把他扶住了。

“看吧。”陸孟說。

武梟緊緊抿住嘴唇,有些羞惱地瞪著陸孟,他覺得陸孟在戲耍他。

陸孟死豬不怕開水燙,皮厚得很,說:“本來還可以給你雇傭一個護工的,但是昨晚上你也沒用他吧?”

武梟凶狠的眼神有點維持不住,她怎麼知道!

陸孟一臉“我就是知道”看著他笑。

然後說:“我背過身扶著你,你快點。”

“當然你也可以坐在馬桶上。”陸孟說:“要坐下嗎?”

武梟到底也沒讓陸孟真的扶著他的手臂上廁所,被陸孟扶著坐下了。

陸孟說:“褲子不用.”

“出去!”武梟惱羞成怒道。

陸孟撇了一下嘴,打開衛生間的門出去了。

她在外麵想著收拾收拾東西,整理整理床鋪,結果在武梟的枕頭下麵,摸出了一串手串。

陸孟手裡拿著這個手串,足足有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

這是——那串被長孫鹿夢賦予了回家能量的手串!

陸孟那麼多年都將這個東西束之高閣,給烏麟軒戴過一次,卻什麼作用都沒有。

她以為這個東西對他沒有用的……現在手串已經從上等的青玉變成了坑坑窪窪甚至缺少珠子的串子,看上去就是那種地攤上麵兩塊錢都不如的東西。

但是陸孟依舊能認出來,這就是當初那一串。因為這手串的串線收口,有一塊很小的方金子,上麵用蠅頭小子刻寫著——建安王妃印!

這是烏麟軒曾經送給她的生辰禮物。雖然現在這金子似乎也變了,竟然上鏽了……但是這幾個字是絕不會出錯的。

陸孟抓著這珠子激動得難以言喻,她雖然早就肯定武梟就是烏麟軒,但是這串珠子,就像是判處死刑最有利的證據。

他真的來了。

陸孟不敢去想象,她死之後,烏麟軒是怎麼跟著她來的,他那樣的人,一生驕傲自矜……難道會自戕嗎?

他抱著什麼樣的心情自戕,又是抱著怎樣的期盼,戴上了陸孟曾經醉酒胡話的時候,和他說過的“這個能帶你去我的世界”的手串。

陸孟不敢多想,多想一點都覺得心疼得如同刀割。

那麼強大的一個人,失了她,卻連活下去的欲望都喪失了嗎?他最愛的權勢也甘心撒手了?

陸孟抓著這串和現在的烏麟軒一樣殘破的珠子,熱淚盈眶。

她仰著頭,但是眼淚還是不聽話的流下來。

陸孟心中不是悲痛,隻是心疼,還有喜悅。

無儘的喜悅。

他成功了。無論他是怎麼來的,他成功了!

就算丟失了記憶,至少獲得了一次新生,陸孟一定讓他在這個世界“賓至如歸”。

她把珠子按在心口,正激動的時候,突然衛生間傳來衝水的聲音。

陸孟猛地回神,將珠子塞回枕頭下方。

抽了抽鼻子,迅速抹了抹眼淚,兜著嘴唇,朝著自己眼睛吹了兩口氣。

這才整理好,敲了敲衛生間的門。

“好了沒有?我進去了。”

陸孟打開門,烏麟軒……不,是武梟了。

他就坐在馬桶上,雙手放在膝蓋上,脊背筆挺如鬆,姿態氣勢凜然不可侵——他像是坐著龍椅的,君臨天下的殘疾帝王。

陸孟悲傷的情緒在看到他的瞬間灰飛煙滅,隻剩下滿心喜悅。

而且把馬桶坐出龍椅架勢的,三千世界,怕是僅此一人。

陸孟被戳了笑點,發出了放蕩又沒有禮貌的尖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陸孟扶著門框,笑出了眼淚。

武梟愣了一下之後,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智障。

這個女人怕是有什麼毛病!

“你在笑什麼?!”武梟下意識低吼了一句,正是在他的世界裡麵,他慣常會用的語氣。

朝臣被他這樣吼一吼,能嚇到兩股戰戰,但是這一招在陸孟的麵前,就從來也沒有好使過。

因此陸孟還是笑,不過笑著笑著,笑意就收斂了,她張開手臂,不由分說抱住了武梟。

沒錯,就是仗著他坐在馬桶上,起來費勁,自己又不能走路。

所以陸孟彎著腰抱著他的腦袋,隔著他頭上厚厚的紗布,親吻了下他的頭頂。

歡迎來我的世界做客啊,我的陛下。

“你在做什麼?”武梟帶著惱意質問。

陸孟抱得很輕,但是他還是掙脫不開,耳根都紅透了,心跳也不受他控製的加快。莫名的喜悅像是井噴一樣從他的心臟之中噴薄,這過於濃烈的情緒,讓他本能害怕和抗拒。

陸孟抱了一會兒,這才放開。

然後微紅著激動未褪的眼眶,對他伸手:“起來吧,我扶你回去。”

武梟“啪”地一聲,打掉了陸孟伸到他麵前的手,瞪著她。

他的眼神很好理解——請你解釋一下你剛才的行為。

這確實不太好解釋,對方像個麻杆兒,但是也是個十九歲的大小夥子了,男女授受不親嘛。

陸孟手心麻癢,搓了搓之後,眼睛轉了轉,說:“好吧,我說實話……”

“你長得有點像我前男友。”陸孟說,“我很愛他,但他死了,我看到你一時激動,沒控製住。”

“我想幫你也是因為這個,但是你放心,我沒把你當成他,你太小了,他比我還大一歲呢。”

陸孟說的這些話也都沒有錯,烏麟軒在另一個世界,確實比她大一歲。

而且他失去了記憶,陸孟不會強求他什麼,隻要他好好活著就行。

武梟一臉“果然如此”,眼神更加警惕了。

“你彆多想,你比他差遠了。”陸孟說,“放心吧,我不會怎麼你,你不是殘成這樣還敢給人開水燙頭嗎?怕我做什麼?”

陸孟說著,又伸手:“來吧,我扶你回床上躺著。”

武梟冷冷看著陸孟,眼神當中的警惕半點沒有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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