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琰皺眉看了風逸好一會兒,不悅的說道:“青羨,怎麼想的,居然把你這種人招入書院?有你在,簡直是書院之恥。”
風逸打著呼嚕,不理他。
楚晏低著頭暗笑不已,也沒那個心思去搭理南宮琰。
氣氛一時很是尷尬。
楚嫣然輕言輕語的說道:“南宮師兄,風丹王,不把我們看在眼裡,是因為他實力最強,黃級煉丹師頂峰,他以為憑他的實力足以碾壓我們。”
“卻不知,此次不賽是團體賽,他一個人厲害又如何,還有兩個拖後腿的呢。”
南宮琰被這麼一說,心情輕鬆了一些。
扭頭對楚嫣然說道:“嫣然,我不在乎輸贏,我隻是擔心書院進了一些沽名釣譽知輩,毀了書院清淨。”
楚晏還沒說什麼。
柳元忍不住冷笑道:“一個白眼狼,一個黑心蓮,嫉妒就光明正大的說,背後道人是非,真是讓人看不起。”
“楚嫣然,就你這樣,你有哪點比的上紫月,彆說紫月了,你連你那個未婚生子的姑姑都不如。”
楚嫣然臉色不好看。
楚晏同樣不好看,柳元罵楚嫣然就罵她好了,扯上他那個娘做什麼。
楚晏當即不悅道:“柳元,不要再說楚依依。”
“我就要說,你管得著?”柳元習慣性囂張都沒有想清楚楚晏跟楚依依的關係。
楚晏一字一頓的說道:“楚依依是我親娘,你說他,我會向你發起挑戰。”
柳元恍然,“哦~原來你就是那個……”
楚晏一記利眼射過去。
柳元訕訕的道:“不說就不說嘛。”
他又不是那麼八卦的人,要不是楚嫣然太囂張,他也不會拿這事,懟楚嫣然的。
……
比賽開始時間到。
木會長起身說道:“第一關,煉製黃級下品丹藥黃雲丹。”
為確保公正,有弟子將統一的丹爐、火石、藥草送上,楚晏一一檢查過後,確認無誤之後,才收下那些東西。
黃雲丹,楚晏沒有煉製過,所以他花了一些時間去熟悉丹方。
在這時,南宮琰已經開始了煉製。
南宮琰抽空瞥了青雲書院這一方一眼。
風逸依舊在睡覺,韓斯年中規中矩,楚晏還在……看丹方?
嗬……就這水平,還想贏他丹宗,真是做夢。
萬劍宗的煉丹水平一直不好,他們就是來湊數的。
唯一有一點威脅的還是玄元道宮的柳元,柳元此人的煉丹天賦不低,等級也不低。
除此之外,南宮琰,還真沒有值得上心的對手。
看了一圈,南宮琰的心態徹底穩了下來。
一刻鐘後,楚晏開始有條不紊的煉製丹藥,明明好像是第一次煉製這種丹藥,楚晏卻好像是練習過成千上百次似的。
147風逸的報複
楚晏借著看丹方的時間,在腦海裡模擬練習了好幾次,煉製黃雲丹的過程。
模擬煉丹時,楚晏還根據煉丹結果,調整煉丹時的手法、溫度、時間、比例等等,以達到最完美的狀態。
因此,他煉丹時,因為心裡有了一套成熟的煉丹流程,煉製起來格外順利流暢。
清洗丹爐,整理藥材,點火,掐訣……動作乾脆利落,行雲流水,再配上那一張帥氣俊朗的容顏,挺拔的身姿。
引得在場許多女子,芳心大動。
上官夢菲癡癡的望著楚晏,暗道楚晏真的好帥好厲害。
要是能嫁給這麼厲害的人,她該多幸運啊!
可惜……
上官夢菲眼神怕怕的悄悄瞅了一眼,右側台上坐著的白瑜。
白瑜若有所感,一記利眼瞪過來。
駭得上官夢菲心跳驟停,呼吸急促散亂。
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白瑜真的好凶!
上官夢菲遺憾的歎氣。
站在她前邊的夏蓉倏然回首,嘲諷道:“上官夢菲,你是不是也覺得你那個駢頭,要輸了?”
“楚晏不是我駢頭,你不要亂說。”上官夢菲攥緊拳頭,慌張的朝白瑜那一邊瞅了瞅。
這副緊張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跟楚晏沒關係。
夏蓉更是認定了他們有一腿。
更加大聲的嘲諷道:“原來他叫楚晏啊?聽都沒聽說過的名字,一沒名氣,二沒實力,連黃雲丹都沒見識過,也有勇氣跟我們柳少爺參加同一個比賽?”
夏蓉冷笑道:“我看青雲書院實力也不過爾爾,不然怎麼會輪到楚晏這種人上場。”
現場還有青雲書院的院長長老在,夏蓉不敢罵的那麼直接,隻能罵的隱晦一些。
就算如此,罵完之後,夏蓉心底一直憋著的氣,也稍微散了一些。
楚晏讓她挨了巴掌,丟了麵子,她就要罵回去。
很公平不是。
上官夢菲氣的不行,“你胡說,才不是這樣,楚晏……”
“難道你覺得楚晏比柳少爺還厲害?”夏蓉反問道。
上官夢菲頓時語結。
瞥見夏蓉嘴角那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腦子瞬間清醒過來。
這女人在給她下套。
上官夢菲腦子裡閃過這樣的念頭,沉下心來一想,她要真敢那樣說。
柳少爺不如楚晏,這話傳入柳少爺耳朵裡。
以他狹小的氣量,她在玄元道宮的日子,將徹底不好過。
想明白了一切,上官夢菲乾脆閉緊了嘴巴,任夏蓉怎麼挑釁都不再搭話,隻一心一意看楚晏比賽。
……
高台之上。
黎印很是滿意南宮琰的表現。
比賽時間為一個時辰,如今不過剛到半個時辰,南宮琰的煉製已經到了凝丹這一步。
眼看著就要成丹出爐。
而反觀青雲書院這一方,風逸在睡覺,楚晏才開始,韓斯年已經煉廢了一爐。
黎印瞥了陳院長一眼,假惺惺的說道:“陳院長,風逸這孩子,也太不像話了。”
“以前在我丹宗還好好的,為人勤快又上進,沒想到去了你青雲書院,居然變的……”
“又懶又廢!”
“再這樣下去,他那點煉丹等級,也不知道還保不保得住?”
“煉丹煉丹,靠的就是一個煉字,不是光有天賦就行,勤奮努力缺一不可,久了不煉製,長此以往,實力就會倒退。”
黎印倒是很希望風逸一直懶下去,最好是懶到煉丹生疏了才好。
那他就可以看青雲書院的笑話了。
陳院長懶散的躺在椅子上,那姿勢,那神態,居然跟風逸沒什麼兩樣。
所以,黎印指望看陳院長笑話,是指望不上的。
陳院長掀開眼皮,無趣的打了一個嗬欠,說道:“你管太多了。”
現在才第一場,黎印就一副勝利在握的模樣,看得陳院長心煩。
乾脆翻了一個身,背對著黎印,不聽他叨叨。
容靖澤寵溺一笑,剝了葡萄皮,去了籽,喂給陳院長。
黎印望著陳院長那一副懶散的模樣,暗罵了一聲,上梁不正下梁歪,轉過頭不理他。
半個時辰一到。
不等楚晏叫他。
風逸自動醒來,“啊……”
打了一個長長的嗬欠,惹來南宮琰鄙夷的冷嗤。
風逸放下手,衝南宮琰邪邪一笑,無聲道:“你好日子到頭了。”
南宮琰不明白風逸的意思。
深知他性格的齊景邪扶額,替南宮琰默哀。
石淮擔憂的看著風逸,憂心忡忡:“時間都過去一半了,風師兄他來的及嗎?”
齊景邪抽了抽嘴角,彆有深意的一歎,“石淮,該擔心的不是風逸,而是南宮琰,他慘了。”
“啊?為什麼?”石淮不太懂齊景邪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然齊景邪已經沒心思跟石淮解釋,一門心思都沉浸在台上。
……
煉丹台上。
風逸伸了一個懶腰,隨意的將靈草扔進丹爐,單手掐了一個訣,動作隨意,注意力也不夠專注。
黎印心頭上火,怒斥:“風逸那是煉丹嗎?他簡直是在侮辱煉丹,侮辱丹師,就風逸這種人,就不該列為丹師,就該去掉他丹王封號!”
陳院長坐起身,懶懶的道:“黎長老,你這話我就不認同了,煉丹嘛,不就是把靈草搓成一個圓球,隻要能煉出丹藥就好,怎麼煉,那是風逸自己的事,你管那麼寬做什麼。”
煉丹,就是把靈草搓成一個圓球?
黎印差點沒被陳院長的神邏輯,給氣瘋掉。
不止黎印,丹宗跟來的幾位長老,還有丹師協會會長,儘皆對陳院長怒目而視。
木會長比賽也不看了,嚴肅著一張臉,說道:“陳院長,請慎言,煉丹是一件極為神聖嚴肅的事,不是你嬉笑打鬨,就能煉成的,你知道那些丹師,是要經過多少磨煉才能熟悉煉製過程,你知道……”
逼逼叨叨的,木會長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陳院長聽得耳朵都大了。
容靖澤好笑的望著陳院長一眼,眼裡帶著絲絲幸災樂禍,讓他亂說話,活該了吧!
木會長出了名的古板話癆,若若居然還敢招惹他。
也是厲害了。
想是這樣想,容靖澤還是挪了一個位置,隔開木會長恨不得濺出高台外的唾沫星子。
楚晏全神貫注煉製丹藥時,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心裡一抖,手上的動作一錯,火苗輕輕一顫,差點煉廢掉手上這爐丹藥。
楚晏連忙穩住心神,再抬眼看去。
南宮琰麵色漆黑,站在一片廢掉的的丹爐殘渣麵前。
鷹眼直勾勾的朝風逸看去,咬牙切齒道:“風逸!”
他實在沒想到,風逸說的好日子到頭了,居然是用靈魂之力,乾擾他的煉丹過程,導致他凝丹之時,出錯炸爐。
這行為簡直太過卑劣!
風逸哎呀一聲,說著風涼話。
“這都要凝丹了呢,南宮琰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呀,多可惜,時間快到了呢,你又要重新煉,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說著可惜,其實風逸幸災樂禍的很明顯。
南宮琰簡直要氣炸了肺,這混蛋!
胸脯一起一伏,鬱氣凝結於胸口,久久不散,眼神更是恨不得要吃了風逸。
南宮琰,深吸一口氣,拿過一邊的備用丹爐,開始重新煉丹。
備用丹爐質量不如最初的丹爐,南宮琰用起來不是很順手。
風逸哂笑了一聲,加快了煉丹速度。
楚晏收回目光,心底好笑不已,他還以為風逸是想在煉丹速度、成丹品質數量上壓倒南宮琰呢。
沒想到,他壓根沒想讓他煉成丹藥。
估計就等著看南宮琰出醜呢。
楚晏收回目光,注意到要凝丹了,趕緊掐訣凝丹。
就在丹藥快要成型之際,楚晏感覺到一股靈魂之力,化成細微的針,襲卷上來若不是楚晏經常用細化靈魂之力刻陣,估計也發現不了。
楚晏將一切看在眼裡,不動聲色的繼續凝丹。
就在南宮琰以為一切都要成功之際,楚晏分出一部分靈魂之力,化作利刃斬了回去,又順著南宮琰的靈魂之力,狠狠還擊過去。
“啊!”
南宮琰慘叫一聲,手下動作不穩,又一次炸爐。
楚晏掐了一個收丹法訣,將丹藥收入一邊桌上的玉瓶之中。
外人隔的遠,不知場上發生的變故,隻看見南宮琰接二連三的炸爐。
丹宗一些弟子看南宮琰的眼神都變了。
白瑜甚至還聽見一人毫無顧忌,大聲的說:“半路轉入丹道的人就是不行,早知道他實力那樣差,還不如我上場呢,至少我不會接二連三炸爐。”
另一人道:“不應該啊,大長老不是說南宮琰天賦卓絕,堪比風逸嗎?”
丹宗那名弟子,冷笑一聲,道:“堪比風逸?我看他離風逸差遠了,沒見人家睡了半個時辰,都快要凝丹了嗎?”
丹宗弟子雖與風逸敵對,但還是不得不承認風逸的天賦和實力,確實比他們強。
白瑜聽了一耳朵八卦,幸災樂禍的道:“那個南宮琰在丹宗,很不得人心呢。”
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好好的青雲書院院長親傳弟子不當,偏偏要混去丹宗。
要他說,這人就是豬腦子。
齊景邪同樣幸災樂禍:“活該!”
看到南宮琰倒黴,齊景邪也好,楚婉、虞嬌嬌這些人都極為解氣。
尤其是跟虞青羨關係最好的齊景邪,更是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後了。
148第一場結果
南宮琰第一次炸爐,黎印在聽丹師協會木會長念叨陳院長。
第二次炸爐,又被陳院長以南宮琰炸爐一事諷刺了許久,心裡正冒氣呢。
結果南宮琰又炸了爐。
連著兩次,兩次炸爐,黎印都沒有注意到賽場上的變故,南宮琰炸爐,也隻以為他運氣不好。
是以,陳院長的接二連三的冷嘲熱諷,他根本無法反駁,隻能將怒火牽連到南宮琰頭上。
南宮琰知道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乾脆也不再煉丹,靈魂之力化刃,開始明目張膽的攻擊韓斯年和風逸。
風逸一點也不在意南宮琰的這點小伎倆,依舊穩穩當當的,然而韓斯年卻沒有風逸那樣強的實力。
在快凝丹那一步時,靈魂受到乾擾,炸了爐。
韓斯年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南宮琰嗤笑一聲,在安靜的賽場上,格外突兀。
陳院長怒極反笑,“好一個丹宗天才弟子,天才到自己炸了爐,沒有成丹,就用靈魂之力對付他人,可真厲害。”
黎印臉頰隱隱發燙,南宮琰的行為,實在是讓人不齒。
但陳院長說的那些話,他也不想就這麼認下。
就在他為難之際,他身後一位林長老,說道:“這也怪不得南宮琰,是你們青雲書院風逸先動的手,他才會連著兩次炸爐,南宮琰隻是把風逸做的還回去了,他做的也沒錯啊。”
黎印心頭一動,搶在陳院長發怒前,越過他直接對木會長說道:“木會長,風逸這種行為實在卑鄙,攻擊對手,致使對手落敗,按常理來說,他這種人,就該取消比賽資格。”
陳院長自認為他的臉皮已經夠厚了,沒想到黎印這老小子,臉皮比他還厚。
當即反駁道:“風逸攻擊南宮琰,我是沒看到,我隻看到南宮琰攻擊我書院弟子韓斯年。你說的簡直對極了,就南宮琰這種人品敗壞的人,就該取消資格。”
“南宮琰攻擊韓斯年也是被風逸氣的,先挑釁的是風逸,他後來的所作所為也是情有可原。”黎印說道。
……
一個堅持取消南宮琰的比賽資格,一個堅持認為罪魁禍首是風逸,兩人就這個問題一直爭論不休。
木會長幾次想插話,都沒找到機會,乾脆不理他們,讓他們自己吵,隻專心看比賽。
南宮琰一擊得手,心裡暢快不已。
見沒人製止,乾脆靈魂之力全出,全力對付風逸。
南宮琰第一次出手對付風逸和韓斯年時,楚晏沒察覺到。
再一次出手之後。
楚晏神色微凝,靈魂化盾擋在風逸麵前,讓風逸可以安心煉丹。
風逸察覺到這些,放鬆了戒備,全力催動丹爐煉丹。
終於在時間到來之時,收丹成功。
在最後一刻,楚晏化防守為攻擊,狠狠還擊了回去。
南宮琰一個悶哼,靈魂一陣刺痛。
一擊得手,楚晏乾淨利落的收回靈魂之力。
木會長裝作沒看見一切,見時間一到,立刻說道:“時間已到,各位丹師站在原地,幾位長老去檢查丹藥,記錄成績。”
早已等候多時的四位丹師協會的長老,來到比試台上,一人負責個宗門。
青雲書院這一方隻有楚晏和風逸兩人,但兩人一個是玄級煉丹師,一個是黃級頂階煉丹師,兩人加起來的丹藥數量和質量,竟然碾壓了其他三宗。
尤其是風逸,成丹十二顆,一顆極品,十一顆上品。
楚晏由於是第一次煉丹,再加上藏拙的原因,成丹九顆,三顆上品,六顆中品。
就算是這樣,也完全碾壓了其餘三宗。
丹宗楚嫣然成丹六顆,還隻有一顆中品,其餘皆為下品。
木青成丹八顆,上品一顆,中品三顆,下品四顆。
至於萬劍宗和玄元道宮,除了柳元出了一顆上品丹藥外,其餘不是中品就是下品,下品居多。
總分加起來,還是青雲書院最高。
楚嫣然臉色極為難看,眼神死死盯著楚晏煉製的丹藥,心裡瘋狂叫囂,“不可能,怎麼可能,楚晏不是劍道天才嗎?怎麼可能煉丹天賦那麼強?”她以為楚晏會煉丹,隻是天賦沒那麼好而已。
而且短短半年時間,楚晏到底是怎麼能成為黃級丹師的?
楚嫣然臉色陰晴不定。
南宮琰見楚嫣然臉色不好,以為是她因為丹宗輸了比賽的緣故,不由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嫣然,我給你拖後腿了。”
楚嫣然斂下所有負麵情緒,柔聲道:“南宮師兄,我知道事情與你無關,如果不是……”
瞥了風逸一眼,悶聲道:“不是他搗亂,南宮師兄的實力必不弱於風逸,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讓你炸爐。師兄……不必介懷於心。”
南宮琰臉色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想笑又笑不出來。
風逸丹成之後,他就知道,就算風逸沒讓他炸爐,他也不是風逸的對手。
很多人都說他體質特殊,是煉丹的好苗子,但他學習煉丹至今都沒有煉製出一顆極品丹,風逸卻在比賽場上,輕輕鬆鬆做到了。
楚嫣然說他和風逸實力相當,簡直是往他心窩子裡插刀。
楚嫣然說的那些話,並沒有刻意壓低音量。
楚晏聽見了,風逸更聽見了。
風逸搖著扇子,一步一搖,邁著囂張的步子,慢騰騰走到楚嫣然麵前,紙扇一收,扇尾挑起楚嫣然的下巴,嘖嘖了兩聲,“彆以為你長得美,就可以胡說八道。”
南宮琰臉色一黑,劍光一閃,風逸的扇子斷成兩截,“風逸,你過了!”
扭頭看向楚嫣然之時,臉色柔和下來,“嫣然,你有沒有嚇到?”
楚嫣然倔強的抿著唇,“沒有。”
“謝謝師兄!”
眼裡卻流露出幾絲懼意。
看得南宮琰更心疼了,“嫣然~”
兩人眉來眼去的,看得風逸惡心不止。
柳元則有些嫉妒的看著南宮琰,心道什麼時候,紫月也那樣不分青紅皂白維護他該多好。
風逸彆開臉,朗聲道:“木會長,我看第二第三場就沒必要比了吧?跟一群弱雞比,簡直拉低了我的檔次。輸了說我勝之不武,贏……嗬……給那群弱雞一百年,一千年時間都不可能贏我。”
“這樣無聊的比賽,一點意義都沒有。”
霎時,場上其餘三宗之人臉色極為難看。
楚晏扶額,默默的離風逸遠了一些。
這人,還真是愛惹是生非。
他早晚要在他那張臭嘴上吃虧。
其他人顧及風逸實力確實強出他們太多,而找不到詞反駁。
柳元卻麵向高台,拱手道:“木會長、宗主、黎長老、嚴長老、陳院長……”
“四宗交流賽,意在交流各位弟子所學所得,並不隻爭名次,諸位長老定為三場比賽想來也是讓我們煉丹給眾位師弟師妹們做一個表率,讓他們可以多多學習。”
“隻因一場比試就取消剩下兩場比試,完全違背了比賽的意義。”
柳元見四宗長老宗主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他老爹柳長老一副極為滿意驕傲的模樣。
轉頭看向譚紫月,譚紫月衝他微微一笑。
柳元更振奮了,慷慨激昂的道:“所以,我建議接下來兩場比賽,風逸丹王不可再上場,青雲書院可再派一人上場,實力相當,交流切磋起來才有意義,諸位說是不是這個理?”
說來說去,還是不要風逸上場。
柳長老,暗地理讚賞的看了柳元一眼,讚同道:“柳元所言極好,再者,風丹王,不是嫌其他人實力弱雞,不配與你比賽嗎?”
“現場除你之外,實力相差無幾,總不能讓其他人都離開,你一個人表演不是。”
“所以,還是請丹王移步,把比賽場地讓給其他弟子,可好啊?”
柳長老笑眯眯的,一副和善可親的模樣,說話也是一副好商量的語氣。
偏偏說出來的話,讓風逸恨得牙癢癢。
嫌棄其他對手的話,是他說的。
現在好話壞話都被姓柳的說完了,他還能說什麼。
一時讓也不是,不讓也不是。
見現場氣氛凝滯。
木會長斟酌片刻,問道:“譚宗主、黎長老、嚴長老,你們的意見呢?”
黎印附和道:“柳長老言之有理。”
譚宗主笑道:“風丹王確實不該再參加。”
木會長朝嚴長老看去,嚴長老無所謂的道:“隨便。”
三宗都同意了,下來,青雲書院就算想反駁也不成。
風逸一副被打擊過度的模樣,懨懨的提不起勁來。
楚晏安慰道:“沒事,他們贏不了。”
偷偷傳了一句話後,風逸頓時又滿血複活,拍了拍楚晏的肩膀,哈哈大笑,“楚晏,靠你了啊!虐死那群弱雞。”
以為擠走他就能贏了嗎?
有楚晏在,做夢!
第二場比賽開始。
第一場沒煉製出丹藥的人下場,可以換上替補丹師。
青雲書院和丹宗都沒有換人,因為他們都知道兩人煉丹失敗的原因。
青雲書院來的弟子中再沒有黃級煉丹師,上場也是自取其辱,乾脆就沒有派人上去。
木會長在開始前,特彆強調道:“所有人都不許用靈魂之力攻擊他人,否則一律取消比賽資格,所屬宗門成績為零。”
149比賽結束
第二場比賽,煉製黃級中階,絳雲丹。
絳雲丹又是一種很偏門的丹藥,而且這種丹藥需要的藥材達到上百種之多,比賽時間為三個時辰。
楚晏依舊沒煉過這種丹藥,照樣花了小半個時辰去熟悉它。
青雲書院這一方少了風逸,楚晏不敢再藏拙。
全力以赴去煉製丹藥。
兩個時辰後,楚晏第一爐丹藥,已經出爐,凝丹收丹,一切都很快速。
煉完第一爐丹藥之後,楚晏又開始煉製第二爐丹藥。
而此時看到楚晏已經先一步煉完丹藥的楚嫣然,她本來煉製黃級中階丹藥都很勉強,再加上楚晏的刺激,心態一個不穩,那一爐丹藥徹底廢掉。
楚嫣然煉廢丹藥,仿佛就是一個信號,韓斯年,萬劍宗玄元道宮一些弟子儘皆凝丹失敗。
唯一好一點的隻有柳元,勉強成丹。
木青和南宮琰還沒到凝丹階段。
風逸本來還有些憤憤不平的,此時卻高興壞了,“該,以為把我弄走了,就能大放光彩,我說他們是弱雞,又沒說錯啊。”
“煉個黃級中階丹藥而已,本公子十六歲時就能閉著眼睛煉製了,他們一把年紀了,還煉廢了。”
“哎喲,笑死我了!”
風逸右手撐在石淮肩上笑得不能自已。
石淮為了讓風逸撐的舒服一些,肩膀往風逸一方不斷傾斜,扭著脖子,極為不舒服。
白瑜看不過眼,一把推開風逸,“你還好意思笑啊,你一句話得罪了那麼多人,萬一楚晏最後一爐丹藥沒煉製完,怎麼可能比得過丹宗?”
丹宗剩下那兩個,極為可能成丹的。
風逸不在意的道:“沒事啦,那群廢物贏不了楚晏的。”
楚晏可是能煉極品丹的存在。
楚婉眉心微蹙,不讚同道:“雖然我討厭南宮琰,但他的煉丹天賦是真不錯。”
不然丹宗也不會為了他而得罪青雲書院。
虞嬌嬌不屑的諷刺道:“那種白眼狼有個屁的煉丹天賦。”
楚婉無奈的推了推虞嬌嬌,道:“嬌嬌,這裡這麼多師弟師妹們呢?”
悄聲道:“文雅點啦。”
虞嬌嬌翻了一個白眼,“文雅是對文雅之人的尊敬,對待小人,怎麼粗俗粗鄙都不為過,我還嫌太給他留臉了呢。”
白瑜一臉笑意,衝虞嬌嬌一直拍掌,“虞師姐,你說的真好。”
虞嬌嬌一揚眉,“那是!”
驕傲自信,美豔又霸氣,看呆了好多男子。
齊景邪也對她稍微有些改觀。
這個在拍賣會上搗亂的女子,他一直是厭煩的,今日發現她其實也不錯。
主要是,齊景邪明白她那一番話,是在維護青羨。
心裡對她的好感更多了一些。
難得和顏悅色的對虞嬌嬌說話,“對南宮琰,確實沒必要客氣。”
虞嬌嬌詫異的瞅了齊景邪一眼,察覺到他眼裡的善意,一時心癢,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他的臉。
“你乾什麼?”齊景邪怒道。
虞嬌嬌則捧著自己的手,笑得很誇張,“摸到了,我真的摸到了,美男子的臉啊!啊!啊!啊!我決定一個月不洗手了。”
齊景邪:“……”
算了,他不跟瘋子一般計較。
三個時辰到來之際。
楚晏掐著點收丹,擦了擦額頭因為緊張,滲出來的細微的汗珠,暗自慶幸:“正好趕上了。”
兩爐丹藥,都已煉製完成。
韓斯年見狀,心裡的懊惱減輕了一些,狗腿的跑過來獻殷勤,“楚師兄,你真厲害!”
楚晏衝韓斯年友好的笑笑,等長老上來,將丹藥呈上。
那位長老並沒有第一時間檢查丹藥,而是和顏悅色的對楚晏說道:“楚丹師,我姓劉,丹師協會的供奉長老,我們會長托我跟你說一聲。”
“交流賽結束後,希望楚丹師能去丹師協會走一趟。”
楚晏往台上看去,木會長朝他和善的笑了笑。
楚晏心底思量萬千,沉思一會兒,道:“好的,劉長老。有時間我一定去。”
至於去不去,就看他有沒有時間咯。
劉長老說了一句,也沒有再纏著楚晏,打開玉瓶,開始檢查丹藥。
第一爐,成丹六顆,上品兩顆,中品四顆。
第二爐,成丹六顆,極品一顆,上品五顆。
這成績一經爆出來。
楚嫣然直呼:“不可能!”
劉長老不悅的質問道:“你是在懷疑老夫的眼光?”
楚嫣然呐呐的連說,“沒有。”臉色漲的通紅。
南宮琰上前一步,擋在楚嫣然麵前,道:“劉長老,嫣然隻是無心之語,你何必計較那麼多。”
劉長老冷哼無聊一聲,拿起楚晏的丹藥,轉身朝高台上走去。
最終結果,出來後。
楚晏以一己之力擊敗其他兩宗。
比賽到了這裡,其實已經沒有再比下去的必要。
柳元隻得了三顆丹藥,還儘是下品,也沒那個心思再比下去。
譚宗主起身道:“煉丹交流比賽就到此為止,青雲書院第一,丹宗第二。”
陳院長起身,背負著雙手,意氣風華的走到黎印麵前,道:“黎大長老,可彆忘了新秘境名額,我們書院第一,名額我也不多要,就要一百個吧?你覺得如何啊?”
黎印氣急,“紅葉秘境總共才一百個名額,陳若若你全要,也不怕撐死!”
一急,黎印連名帶姓的,叫出了陳院長最不願被人提及的名字。
陳院長此時卻顧不得計較那些,而是說道:“一百不行,那八十總可以了吧,我還是很厚道很好說話的。”
“八十?你休想。”黎印怒道。
“十個還差不多。”
“十個?”陳院長不服,“你打發叫花子呢?”
“不行最少七十九個。”
……
一個人隻願給十個,一個又不願妥協,兩人就名額問題當場在高台上吵了起來。
譚望天見弟子們儘皆好奇的望上來,自己都覺得替他們丟人。
一個副院長,一個大長老。
太不注意風度和形象了。
譚望天手一揮,高台上被布下一層隔音結界。
楚晏幾人見沒熱鬨看了,隻好離開演武場。
演武場外。
楚晏邊走邊跟白瑜兩人偷聽機械螞蟻傳來的對話。
就在此時,木青攔在楚晏一行人麵前,直勾勾的看著楚晏。
楚晏駐足問道:“木道友,有事嗎?”
木青嘶啞著聲音,道:“我……”
“木師兄。”
楚嫣然喊了一聲,跑過來,站在木青身邊,說道:“木師兄,黎長老讓你過去一趟。”
木青眼神黯淡下來,一言不發,乖乖的跟著楚嫣然走了。
楚晏和白瑜,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疑惑。
黎印明明還在跟他們院長爭名額,哪有閒心顧及木青。
楚晏心思一動,手一彈,一隻米粒大小的機械螞蟻,一個瞬移,落到楚嫣然裙擺上,牢牢的黏住。
楚嫣然一直沒有說話,等他們回到浮雲殿,在房間裡休息了好一會兒。
楚晏才聽到木青斷斷續續的說:“黎……長老,沒……找我。”
楚嫣然嬌俏的聲音傳來:“木師兄,我知道黎長老沒找你,我騙你的。”
“為……何?”
“木師兄,楚晏那些人都不是什麼好人,還不好相處,木師兄,你太單純了,我怕楚晏騙你。”
“不……會。”
楚嫣然似乎急了,開始一個勁抹黑楚晏,“木師兄,你彆看楚晏長得一表人才的模樣,其實他就是一個白眼狼,連爹娘都不認,去帝都參加大比,都不肯回家看看爹娘。”
“雖然我爹娘不是他親生父母,但好歹也養了他那麼多年,他說不認就不認了。”
“我爹娘是比不上楚晏親娘,紅蓮天驕楚依依有前途有實力,但好歹對他一片真心。”
“而我,木師兄,你是知道宗門裡那些人還有柳元是怎麼罵我的,紅蓮天驕未婚先孕,道德敗壞,我楚嫣然也跟她一樣,行為放蕩。”
“明明我什麼都沒做,他們還要那麼說我,還要來罵我。”
“這些事,楚晏明明是知道的,知道我因為他那個不檢點的娘,被人一直辱罵。”
“他卻是無動於衷。任我被人罵,被人欺負。”
“所以,木師兄,你彆找他,他那個人無情又冷漠,還不如找南宮師兄幫你。”
“南宮師兄,不會像楚晏那樣不講人情的。”
那邊沉默了一會,木青說道:“好。”
隻單單一個“好”字,楚晏對木青這個人失去最後一點好奇,掐斷聲音之後,楚晏又把機械螞蟻收了回來。
白瑜不悅道:“楚晏,你那個妹妹還真夠可以的,隨時隨地都在黑你。”
這一次,楚晏罕見的沒有附和白瑜。
而是沉思一會兒,說道:“我記得小時候,楚嫣然跟我的關係極好,經常追著我叫哥哥,她六歲那年,被一高人看中。”
“那人說她體質是火靈之體,天生煉丹的好苗子,所以帶她回了丹宗。”
“這一去就是十年。”
“楚嫣然偶爾才回家一趟,第一次回來之後,就跟我生疏了起來,隻跟楚奇玩。”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找過她幾次,她依然對我很疏離,我也就不再找她。”
“以前不知她為什麼變化那麼大,現在知道了。”
所有的變化,都跟他娘親有關。
150多了一個師兄?
事有因果,然必非承之。
楚嫣然因楚依依未婚先孕、名聲有汙而被人作為攻擊的點,不斷被對手辱罵、欺負。
她因楚依依遭受一切,又把遇到的欺辱全算到楚晏身上,從而不待見楚晏,處處算計楚晏。
因果循環,起因是楚依依,作為她的兒子,楚晏本應該承受這一切的。
白瑜想起前世那個嘮嘮叨叨,一心勸他向善的楚晏,怕他又對楚嫣然心軟,不由擔心:“楚晏,你該不會對楚嫣然心軟吧?”
楚晏正想著心事,一時沒回過神來,茫然的抬頭,“啊”了一聲。
白瑜卻以為他對楚嫣然已然心軟,凶巴巴的道:“楚晏,楚嫣然以前還計劃要你命來著,不管她遭遇了什麼,你從來沒有對不起她,她憑什麼要取你性命,所以你不準對她心軟。”
楚晏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白瑜所擔心的事,不由哭笑不得,“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心軟,楚嫣然被罵,關我什麼事。”
他又不是真正的楚晏。
那些事說來,跟他也沒多少關係。
就算是真正的楚晏,想必也不會對一個想要他命的女人心軟。
他隻是終於弄懂了楚嫣然為什麼那麼不待見他而已。
翌日。
符文比賽。
楚晏同樣上場。
黎印看到楚晏上場,嘲諷道:“陳院長,你們青雲書院是沒人了嗎?接二連三,讓同一個弟子上場。”
比武、煉丹、畫符……
“該不會煉器、陣法,這兩樣,這位叫楚晏的弟子,都要上場吧?”
黎印故意磕磣青雲書院。
陳院長卻春風滿麵的道:“是啊。”
淡淡瞥了黎印一眼,暗笑不已,現在嘲諷他就使勁嘲諷吧,等比試過後,黎印才會知道,他為什麼讓楚晏一直上場。
符文比賽,沒有煉丹比賽那樣花裡胡哨,同樣每宗三人,每人畫出自認為威力最強的符籙,看符文等級,評定比賽結果。
這一關,楚晏沒有留手。
拿到符紙後,楚晏沉思片刻,沒有用畫符水和符筆,而是以九幽之力為引,以指代筆,在符紙上開始畫符。
符師協會會長尚林傑,瞳孔一縮,差點失聲叫出來,“虛空凝符!”
怕打擾到楚晏,又硬生生將那聲驚呼卡在喉嚨裡,身形一晃,悄無聲息的來到楚晏身邊,靜靜看他畫符。
離的近,尚林傑才發現楚晏似乎陷入天人合一狀態,手在動,眼裡卻茫然一片,毫無聚焦,不知思緒飄到了哪裡。
尚林傑隨手布下一層防禦結界後,沉浸在楚晏的動作之中。
漸漸的他也入了迷。
因為他的到來,以及一係列動作,台上一些心態稍差的弟子,心態一個不穩,手上下符籙毀了去,不得不重新再畫。
容簫羨慕的看了一眼楚晏,暗道楚師兄的實力真是深不可測,他以為改一個巨力符,就算是他的極限了。
沒想到……
還會虛空凝符。
木會長驚歎道:“陳院長,你們書院,到是出了一個厲害的天才啊!能讓老尚那個人激動成那樣,想來楚……晏必定畫了極為了不得的符文。”
楚晏取得那麼好的成績,陳院長也是與有容焉。
眼睛笑彎成一條細縫,嘴上卻說著客氣話,“還好,還好,也沒多了不得。”
黎印冷哼一聲,不屑的彆開眼,不太想看到陳院長那張小人得誌的嘴臉。
暗暗想著,楚晏失敗了才有意思。
看陳若若還得意不得意的起來。
一個時辰後。
楚晏最後落下一筆。
符成之後,幽幽光芒,輕輕流轉。熒熒光影,暗暗生輝。
整張符,已經不再是一張符紙,而像是一件珍寶一樣,寶光熠熠。
楚晏感覺整個人都有點虛,符紙落在桌麵上,軟軟的往後一趟,慢慢恢複靈力。
尚林傑見此,迫不及待的搶過符紙,仔細查看甄彆之後,讚道:“妙啊!妙!大妙!妙不可言!”
隨後又一陣懊惱,“我怎麼沒想到這種辦法呢,以自身靈力為引,直接在符紙上畫符,省卻許多麻煩,又讓符紙威力倍增。”
尚林傑自言自語了一陣,直接拿過桌上備用的符紙,展開放在桌麵上,沉吟片刻,學著楚晏的模樣,以靈力為引,以指代筆,直接畫在符紙上。
他第一次嘗試,不敢畫太過複雜的符籙,就畫了一個簡單的巨力符。
靈力畫符,看似簡單,操作起來極難。
靈力不均,靈力穩定性差,易消散等等諸多問題。
導致尚林傑連畫三張都不成功。
楚晏也不乾坐著了,結合前三次尚林傑畫符的過程,為他作了一番講解,指點出幾個關鍵點。
尚林傑仔細聽過後,又拿來一張符畫起來,快結束時,符紙又突然自燃,廢棄掉。
尚林傑皺眉深思,到底哪裡出了錯。
楚晏提醒道:“尚會長,靈力無形無質,要讓它不通過介質,直接留在符文裡,你必須給它認為製造一個“籠”。”
尚林傑擰眉:“籠?”
那又是什麼,他怎麼更糊塗了呢。
楚晏沉思片刻,換了一種說法,“就是你必須在畫符之時,遵循一定規律,調整符文順序,讓符文結構形成一種類似“禁錮”陣法。”
這麼一說,尚林傑更糊塗了,又不好意思跟一個晚輩說,他什麼都沒聽懂。
楚晏卻看出了尚林傑的窘迫,取了一張紙,道:“尚會長,您看我畫一遍就知道了。”
楚晏凝神靜氣,故意畫的很慢。
他沒有畫巨力符的新型結構,直接在原版巨力符結構上做出一些調整,讓一些線路,組合成陣,禁錮住靈力,不讓它流逝。
尚林傑的記憶力不錯,隻看一遍就記住了楚晏的畫符路線,照著畫了一遍後,符籙終於畫成。
“我成功了,哈哈啥,我終於畫成功了!”
尚林傑高興的差點不顧形象手舞足蹈。
趁著感覺還在,又連畫了好幾張,畫到後麵,越畫越快。
一直把楚晏桌上的備用符紙全部用完,才意猶未儘的停了手。
停手後,又撕開一張巨力符,作用到自己身上,感受了一番身體變化後,飛到演武場,一邊測力石旁。
一拳下去,力量幾乎增加了一倍。
尚林傑以為自己眼花了,又是一拳一去,數值略有減少,但還是差不多是他原來的兩倍。
“怎麼可能增加這麼多?”
尚林傑喃喃自語,那隻是二級巨力符而已。
二級符籙對他這種靈聖而言,增加的力量應該是微乎其微。
而不是現在的兩倍。
兩倍啊!
這數據委實太驚人了。
譚望天一行人過來。
黎印看了一眼測力石上的數據,道:“才二十象之力,有什麼好得意的。”
走到測力石前,運轉靈力,一掌拍出。
五十象之力。
高傲的瞥了尚林傑一眼,“嗬!”
廢物!
尚林傑冷哼了一聲,乾脆無視了他,轉身對楚晏說道:“楚晏,這巨力符,為什麼威力如此之大?”
按理說不應該呀。
楚晏笑道:“尚會長,您都沒有發現這張符它已經不是二級,而是玄級了嗎?”
“玄級?”
尚林傑更是震驚,連忙拿了一張他畫的巨力符,甄彆之後,驚歎道:“還真是玄級,而且是玄級中階。”
他還真是身在局中,不知其因。
尚林傑感歎了一番。
望著楚晏的眼神震撼不已:“楚晏,你真是太天才了,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符文天才,居然能將二級的巨力符,升級為玄級。你這樣的天才,在青雲書院,簡直太浪費了。”
怎麼是個人都嫌棄他們青雲書院?
陳院長一聽不樂意了,“尚林……”
“你彆打岔。”尚林傑語氣極凶,一掌撇開陳院長。
麵向楚晏,臉色和藹可親的不可思議,甚至連臉上的細微皺紋都帶上了絲絲笑意。
尚林傑繼續道:“楚晏,不如你來我符師協會,我收你為徒……”
話語一頓,又道:“算了,我不配成為你師父,這樣,你來我符師協會,我帶你去聖靈大陸神符門拜師如何?”
“就拜在我師父名下,當我小師弟怎樣啊?楚師弟,那樣,我們可以一起交流符文啊。”
楚晏還沒說什麼。
楚江臨不乾了,“尚林傑,彆打我外甥主意。”
言罷,不給幾人反應。
卷起楚晏就離開了比賽場地。
那熟悉的操作……看得楚婉極為無語。
白瑜騰的起身,“舅舅,要帶楚晏去哪裡?”
楚婉連忙說道:“小白,彆急啊,他們應該毀浮雲殿了,我們先看看比賽結果,回去好告訴楚師弟。”
白瑜腳步一頓,感受了一番契約,楚晏沒什麼危險,聽話的留了下來。
尚林傑要追過去時,陳院長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尚會長,比賽結果還沒宣布呢,你可不能走。”
尚林傑不耐煩的道扯回自己的衣袖,氣呼呼的道:“宣布什麼呀,肯定是我小師弟第一。浪費時間,我還要去找我小師弟呢。”
陳院長沒攔他了,黎印卻不樂意,扯住尚林傑衣袖,道:“不許走!”
“你說楚晏第一就是第一了,其他弟子的符文都沒看呢,我看你根本不配當符師協會會長。”
“看都沒看,就說楚晏第一。”
“我懷疑,你們兩個串通好的。”
151內幕(一更)
尚林傑差點氣了個倒仰。
這世上,從沒人敢說,他不配當符師協會會長。
他一個地級中階符師都不配,玄元大陸就沒有符師配了。
黎印……真是好樣的。他記住了。
更令他生氣的是,譚望天,嚴長老這些混球,一個一個都攔著他,不讓他去找小師弟。
過分!太過分了!
尚林傑氣極之後,反而笑了起來,“好!好!好!”
咬著牙,重重的說了三個“好”字。
“你們既然想知道比賽結果,我就讓你們知道。”
到時候,彆怪他沒給三宗留麵子。
尚林傑背著手,氣呼呼的走到丹宗弟子麵前,隨手拿過一名弟子畫的符籙。
惡言相向:“區區五級靈符,連黃級的邊都沒摸上,也好意思拿來參賽,誰給你的勇氣來參賽。你畫的是離火符,又不是鬼畫符,結構亂七八糟的,像什麼鬼,醜死了。”
那名弟子難堪的垂下了頭。
根本不敢反駁,添加擾亂結構,不是每個符師都在乾的嗎?為何單單罵他。
尚林傑不理他,往前走幾步,拿過旁邊一位弟子的靈符一張,“這張稍微好點,六級,嗬……”
“這張勉強摸到黃級的邊,可惜結構散亂,靈力不均……”
“這張也才六級。”
……
“咦……還有一個黃級中階,不錯嘛。”
看了一堆五級六級靈符,驀然見到一個黃級中階靈符,而且靈符製作極為不錯,尚林傑心頭的那股氣消散了不少。
說到底,他氣的也不是這群弟子,而是那群拉著他不讓他離開的人。
剛才不過是遷怒而已。
容簫微微躬身道:“晚輩青雲書院容簫,見過尚會長。”
尚林傑滿意的點點,道:“青雲書院,不錯。”
黎印在一邊,臉都綠了。
對著他丹宗弟子就破口大罵,對著青雲書院弟子就和顏悅色。
容簫恭敬的道:“區區黃級中階,差之楚師兄遠矣,當不得會長誇獎。”
他看過楚晏留在桌上的那張符籙,真真是妙到極致,他是萬萬及不上的。
尚林傑看得出來容簫是真的覺得實力不如人,而不是故作謙虛。
對他的印象更好了一些。
和顏悅色的道:“容簫,你這遁空靈符煉製的不錯,我看得出來,你的基礎非常紮實。可惜……”還是比不上他小師弟。
話未儘,尚林傑又轉開話題,“如果你願意,可以來我符師協會,當一個供奉長老。”
容簫恭敬道:“多謝會長,晚輩會考慮的。”
尚林傑應了一聲,隨後不再多說。
拿起一邊,楚晏桌上的靈符,道:“黎長老、譚宗主、嚴長老、陳院長,我說楚晏第一,不是因為偏袒,而是在場之人沒人能勝過他。”
舉起手上的符紙,尚林傑深吸一口氣,聲音裡帶著幾分激動:“因為……因為這張靈符,是玄級高階禦水符。”
“玄級高階不是第一,難道還是不入品的五級靈符第一?”
“不可能!”黎印剛脫口反駁,就被尚林傑狠狠瞪了一眼。
尚林傑語氣極淡的反問:“你在懷疑老夫的鑒定能力?”
黎印要敢說是,他絕對敢把手上的靈符砸他臉上。
他有感覺,這張靈符不隻是玄級高階那麼簡單。
黎印重重的冷哼一聲,轉身下來了比賽台。
他不跟瘋子加偏心眼一般見識。
……
浮雲殿。
楚江臨將楚晏扔地上。
楚晏無奈的從地上爬起來,整了整衣衫,道:“舅舅,你下次能不能……先打一個招呼。”
不甩不卷不現實,但好歹也要提前說一聲呀。
楚江臨眉心一蹙,怒道:“我還不是為你好,我不帶你走,你就被尚老頭帶去聖靈大陸了。”
楚晏實話實說:“我們本來就要去聖靈大陸,提前去有什麼不好?”
他參加天驕戰也是為進聖靈大陸,不參加提前去豈不是更好。
“好什麼好!”楚江臨訓道。
楚江臨本來不想多說,但見楚晏一臉有些意動的模樣。
擔心他哪天被人給忽悠走了。
不得不說清楚。
楚江臨在大殿內布下結界,說道:“你知道為什麼那些明明已是靈宗的天才弟子,不提前去聖靈大陸,反而要參加天驕戰嗎?”
楚晏沉思片刻,回道:“聖靈大陸與玄元大陸隔著北妄海,而北妄海中海獸多不勝數,且實力極為強大。實力不足,無法橫渡北妄海。”
玄元大陸,實力最強的也才靈聖,而北妄海中據說有帝級海獸,數量還不少。
以玄元大陸的實力,怎麼可能渡過北妄海。
楚江臨歎息道:“不是這個原因。”
“那是為什麼?”楚晏追問道。
楚江臨道:“每隔十年,聖靈大陸就會有大型宗門來玄元大陸收弟子,到了靈宗,不問年齡,都可以前往。”
“……你以為那些宗門是好心來收弟子的嗎?”
楚江臨嘲諷一笑,“他們根本沒安好心。”
走到楚晏麵前,壓低了聲音,道:“那樣招收上去的弟子,他們隻給新弟子一年適應時間,就會帶去異界戰場。”
“……當炮灰。”
楚晏看著楚江臨眼裡起了一層薄霧,聲音裡也帶著幾分悲涼和痛苦。
這事既然是聖靈大陸長期做的,那應該是極為隱秘的事。
舅舅是如何知道的?
為什麼一提起來這些事,他會那麼難過呢?
楚晏腦子裡塞滿了疑問。
楚江臨卻沒有為他解答,轉過身疾走了幾步,回到主位之上坐下。
楚江臨已經恢複正常,板著一張臉,冷嗤道:“所以,你不要答應尚林傑,千萬不要跟他去什麼神符門,那老小子沒安好心。”
說到這裡,楚江臨就來氣,“我估計他是看上了你煉製符籙的能力,想要把你誆去異界戰場,專門畫符。”
“你彆傻兮兮的,上了當。”
“被人賣了,還一口一個師兄,叫的親熱黏糊。”
楚晏恭順的道:“多謝舅舅提點。”
這一謝,楚晏謝的格外誠心。
要不是楚江臨說出來,他還真不知道有那麼多隱秘。
尚會長看著人是不錯,但他不了解,不知道他到底為人如何,真要跟他去了聖靈大陸。
人生地不熟的,被人賣了,也沒辦法反抗。
謝過之後,楚晏又趁機問道:“舅舅,天驕戰前百弟子,去了聖靈大陸是不是有什麼不同?”
他記得原著,夜天的待遇很是不錯啊。
“當然不一樣。”
楚江臨感慨道:“一入天驕,扶搖直上青雲路!”
“天驕,是我們人族立足根本,也是未來人族的頂梁柱,每一尊絕世天驕,都極為尊貴,不容有失。”
聖靈大陸對待這些人族未來,自然大力培養。
可是……
“要想成為絕世天驕,必須進入前十,十一到一百名,這些普通天驕,待遇比一年後扔進異界戰場的,也就稍微好一些。”
日子還是難混。
楚晏低著頭,若有所思。
天驕榜前十,雖然困難,但他們一定要做到,不然以後的路就難了。
楚江臨問道:“你想參加天驕戰?”
楚晏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
他確實要參加的。
楚江臨問道:“你知道天驕戰的死亡率嗎?”
楚晏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抬眼恭敬的朝道:“還請舅舅明言。”
書中都是圍繞著夜天寫的,很多事,都是不明不白的,夜天參加天驕戰也是因為他必須參加,才能得到去聖靈大陸的名額。
至於其他的,他並不知道。
看舅舅的樣子,好像還有內幕。
楚江臨歎道:“阿晏,天驕戰不是鬨著好玩的,上一屆天驕戰,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嗎?”
楚晏茫然的看著楚江臨。
楚江臨情緒激動了起來:“整整十萬,是十萬啊,阿晏,不是一千也不是一萬,是整整十萬!”
“十萬啊!”
“參加之人才多少,不到十一萬。”
楚晏心口沉甸甸的。
死亡率太高了,竟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
就算是這樣……
楚晏望著楚江臨,固執的堅持:“舅舅,我還是要去。”
“你怎麼就說不聽呢。”楚江臨怒道,“留在玄元大陸不好嗎?”
“天驕戰參加之人,不隻是我玄元大陸,還有玄冥、玄真等玄字級大陸的天才,你是不知道玄冥大陸的人有多殘暴,彆看你實力還不錯,但……”
楚江臨喋喋不休了起來。
他當初是動過讓楚晏去參加天驕戰的念頭,但也隻是一瞬。
如果可以,他希望楚晏還是不去,就留在玄元大陸。
楚晏輕笑著打斷:“舅舅知道危險,為何當初還要參加?”
楚江臨:“……”
不想提,特糟心。
下一刻,楚晏又又被甩出了大殿。
正好砸在白瑜幾人麵前。
白瑜眨眨眼,“楚晏,你這是?”
風逸看著楚晏趴地上,笑彎了腰:“楚兄,知道我們要回來,也不用行這麼大禮吧?”
楚晏淡定的起身,一本正經的道:“沒事,試驗傳送符呢。”
“什麼傳送符隻傳送幾步遠?”風逸不信。
楚晏道:“新型傳送符。”
容簫古怪的看了楚晏兩眼,心道楚院長的鐵袖,確實新型。
看在楚婉師姐的份上,容簫不動聲色的轉過話頭,“楚師兄,你做的靈符是玄級高階,我們青雲書院得了第一。”
楚晏心裡鬆了一口氣,風逸再追問下去,他就不好再編了。
為了舅舅大人的形象,他也是很拚的。
152陳院長醉酒(二更)
回到小院。
房門一關,楚晏再也忍不住,跟白瑜吐槽道:“也不知舅舅是什麼毛病,老愛把人往門外甩。”
甩他就算了,畢竟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在乎什麼形象不形象的。
聽楚婉師姐說,舅舅還經常掃她出門。
一個姑娘家,被扔來扔去的,不要麵子啊!
舅舅到底咋想的?
白瑜拿過桌上茶壺,給楚晏倒了一杯茶,道:“楚晏,你先喝茶。”
“小瑜,你我真好。我正好渴了呢。”楚晏心窩暖洋洋的,端起茶杯慢慢喝茶……
白瑜驀然想起:“我有舅舅哭鼻子的留影,你要不要看?”
噗……
一口茶噴到白瑜臉上。
“楚晏!”
白瑜捏起拳頭的瞬間,又悄悄放下,鼓著臉,雙眼霧蒙蒙的盯著楚晏,“你怎麼能這樣?”
楚晏撲過來,嘴裡說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手上動作不慢,掏出手帕,給白瑜擦拭水珠,擦著擦著,嘴角忍不住偷偷彎起來。
腦海裡被“哭鼻子”三個字,給魔性刷屏了。
哭鼻子!哭鼻子!
他實在無法想象舅舅哭鼻子是個什麼造型。
白瑜裝不下去,眼一橫,凶道:“你還笑!”
本來楚晏就憋著難受,白瑜這麼一凶,忍不住手撐在白瑜肩膀上,笑彎了腰。
邊說邊笑,“我也不想笑啊,主要是……主要是你說舅舅哭鼻子,我……我一想起來就想笑。”
隻要稍微一想,舅舅那張嚴肅正經的臉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他真的覺得好想笑。
白瑜任由楚晏撐著,也跟著笑彎了雙眼,“楚晏,以後舅舅再扔你,你就把那枚留影石拿出來威脅他。”
楚晏起身站好,好奇道:“留影石呢,我看看。”
白瑜拿出留影石,遞給楚晏,楚晏接過留影石,輸入靈力打開。
與楚晏想象的哭鼻子畫麵不一樣。
留影石隻記載了一小段畫麵,楚江臨隻留了一滴淚,隻說了一句話,“茹茹,對不起,你和婉婉之間,我隻能放棄你。”
就這樣一段短短的畫麵,楚晏反反複複看了不下十遍。
每看一遍,看出的東西都不一樣。
心情也更沉重一分。
受楚晏情緒感染,白瑜也沒有了笑臉,悶悶的道:“楚晏,你說舅舅他是什麼意思呀。”
以前楚江臨話裡是什麼意思,楚晏或許不知道。
但現在他知道了。
舅舅都不願讓他參加天驕戰,怎麼舍得讓楚婉參加。
楚晏心煩意亂的掐斷畫麵,將楚江臨跟他說的有關天驕戰的一切都告訴白瑜。
天驕戰死亡率高達九層以上,楚江臨怎麼舍得讓楚婉去送死。
偏偏聚魂果隻生長在天瀾仙境,而進入天瀾仙境的名額,隻有天驕戰前一百的人才有。
繞來繞去,都必須要參加天驕戰。
白瑜聽完之後,無所畏懼的擼起袖子,“怕什麼,誰敢來,我錘死他。”
一個天驕戰而已。
“舅舅,膽子真小。”
楚晏捏碎留影石,徹底毀掉那段錄影,歎道:“舅舅不是膽子小,他隻是太過在意楚婉師姐的安危。”
隻有太在意,才會患得患失。
“你舅舅那膽子可不小。”
陳院長推門而入。
“陳院長。”
“陳院長。”
楚晏起身給陳院長讓坐,拿上茶壺往外走,“陳院長,你稍坐片刻,我去倒壺茶來。”
“大晚上的喝什麼茶。”
陳院長順勢坐下,“把你珍藏的酒,拿幾瓶出來喝喝。”
楚晏放下茶壺,看向白瑜,“小瑜要喝什麼?”
白瑜道:“我喝果汁。”
“好。”楚晏先拿出一瓶果汁遞給白瑜。
陳院長抱怨道:“一點都不尊老愛幼。”
楚晏和氣的笑了笑。
暗地裡把給陳院長的果酒給換成才釀製出來的雲花醉。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陳院長接過酒,還不忘埋汰了一句。
看著楚晏白瑜,就好像看到了他和容靖澤年輕之時。
那時他們也是這樣,容靖澤做什麼事都先想到他,可惜他們之間的關係再回不到當初。
陳院長打開瓶蓋,喝了一大口酒,眼睛驀地一亮,衝楚晏讚道:“不錯,夠勁啊!”
酒喝了一大半,陳院長有些醉醺醺的。
扯著楚晏說道:“楚晏啊,我跟你說,你舅舅可能折騰了,就前幾年,才剛剛成為靈皇,就敢單刀直入玄冥大陸,屠戮一宗。”
陳院長哼哼了兩聲,“他到現在還以為自己多牛氣呢,要不是我跟在他後麵給他善後,幫他解決追兵,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他呀,彆看現在人模狗樣的,以前啊,就是一個二愣子。”
“我跟你說啊,楚晏,我可是很看好你的,你彆跟你舅舅學,知道嗎?”
“你舅舅迂腐,蠢蛋……”
一邊罵,一邊抓著酒瓶喝。
一瓶見底之後。
陳院長死死抓住楚晏的手,“你說你舅舅是不是二愣子?”非要楚晏回答。
楚晏無奈敷衍道:“是是是,院長大人說什麼都是對的。”
“你敷衍我。”陳院長突然拍桌而起,抓著楚晏前襟控訴道。
楚晏一陣懵。
這又是咋的啦?
白瑜氣呼呼的上前扯開陳院長的手,“說話就說話,彆動手動腳的。”
陳院長搖搖晃晃的站立不穩,借著白瑜的力道,又抓著白瑜,任性道:“你還沒說,你喜歡我,你還凶我,你不愛我了!”
白瑜:“……”
他……他聽到了什麼?
白瑜仿佛被雷劈了一樣,機械一般,轉過腦袋,求救一般看著楚晏,楚晏揉了揉太陽穴,憋著笑,將白瑜從陳院長手中搶解救出來。
真可惜,他把留影石給毀了,不然,留下英明神武的院長大人,這樣一副……無理取鬨的模樣,還真挺有意思的。
沒有人抓在手裡,陳院長縮到地上,盤膝坐著,淚眼汪汪的望著白瑜,“你為什麼不愛我了?”
白瑜扯了扯楚晏,小聲問道:“楚晏,你給他喝的什麼酒啊,陳院長那麼好酒量,都醉倒了。”
“蘇麗大嬸新研究出來的雲花醉。”楚晏說道。
回憶著蘇麗的釀製過程,楚晏道:“這酒選材也不是多珍貴,隻是七蒸七釀,濃度很高,又埋入靈田裡經時間洗禮,這……”
這麼一想,這酒的後勁應該是很足的。
楚晏摸著下巴,望著陳院長的模樣,道:“陳院長號稱千杯不醉,卻醉倒在雲花醉下。”
“小瑜,你酒量差,以後想喝雲花醉,隻能喝一小杯,不能貪多。”
白瑜愣愣的望著楚晏,“我懷疑你在拿陳院長做實驗。”
“對呀。”楚晏坦率承認。
白瑜眨巴眨巴眼睛,笑吟吟的道:“乾的好!”
楚晏做的真的是,太符合他心意了。
或許楚晏比他曾經以為的還要心黑一些。
楚晏兩人將陳院長送回前院。
剛走到院長,容靖澤出來,幾步走到楚晏麵前,“怎麼回事?”
“容長老,陳院長喝醉了。”
“給我吧。”
上前一把將陳院長抱在懷裡,“怎麼喝了那麼多酒?”
一大股酒味撲鼻而來,容靖澤不舒服的低頭在陳院長蹭了蹭鼻子。
白瑜眼睛一亮,亂扯一通:“容長老,陳院長也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一來,看到我們兩個在喝酒,直接搶了我們的酒喝不說。”
反正陳院長還醉著,說什麼還不都是他說了算。
“他還……”
“他還怎樣?”容靖澤問道。
白瑜羞澀的彆開臉,“院長他居然問我愛不愛他,還說什麼我不愛他了之類的。”
說到此,白瑜無視容靖澤攥緊的拳頭,裝作鬱悶的說道:“我又從來沒說過愛他之類的話,陳院長那麼說,搞得我好像是渣男啊。”
容靖澤壓抑著心底的酸澀,麵無表情的道:“他那話不是跟你說的,以後也彆再提今晚之事。”
“不提,不提。”白瑜連連擺手,偷偷覷了容靖澤一眼。
他看陳院長的眼裡都柔出水了。
他敢保證這兩人絕對有一腿。
容靖澤應嗯了一聲,轉身欲走,回頭瞥見楚晏,說道:“楚晏,煉器陣法比賽,你就不要再上場了。這是你們陳院長要找你說的話,他喝醉了,我代他轉告一聲。”
“多謝容長老轉告,楚晏明白。”楚晏回道。
白天他出的風頭已經太大了,那完全不符合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容靖澤道:“你明白就好。”
……
回到房裡。
白瑜不滿的說道:“楚晏,你剛才為何不讓我說話,陳老頭太沒眼光了,居然不讓你去參賽。”
白瑜崇拜的望著楚晏,激動的說:“隻要你去了,肯定吊打其他三宗,就像今天一樣。楚晏,你是沒看到,那什麼譚宗主、黎長老這些人,那臉色太好看了。”
“尤其是丹宗那個黎長老,他自以為了不起,一直誇他們宗門的弟子多厲害多厲害,結果就一個六級符師,連一個黃級的都沒有,還不如玄元道宮呢,玄元道宮好歹還有一個黃級低階符師。”
“楚晏,你不去參加煉器陣法比賽,真的太可惜了。”
楚晏等白瑜說夠了,才說道:“陳院長大概是怕我木秀於林,被人嫉恨。”
一個人太過優秀太過高調,是很容易遭人嫉妒覬覦的。
他出的風頭已經夠大了。
白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小聲嘀咕:“你們人類真麻煩。”
要他有楚晏的實力,一定要炫耀出來,不炫耀,彆人怎知他優秀啊。
“小瑜,你去參加陣法比賽,如何?”
楚晏突發奇想道。
153花朝城
參加陣法比賽。
白瑜心動了那麼一秒,又提不起興趣來,“不去。”
眼一轉,提議道:“楚晏,待在這裡沒意思,我們去找夜天,怎麼樣?”
夜天自上次出去之後,再沒有回來。
說來,白瑜還有些擔心他。
“不如,我們現在就走。”楚晏說道。
“那快點。”
“等等。”
“還要乾嘛?”
“我給舅舅留一個消息。”
楚晏給楚江臨的通訊符發了一段消息後,跟白瑜偷摸著離開了玄元道宮。
飛車行駛了一夜。
楚晏發給夜天的消息,猶如石沉大海,一晚上過去,都沒有回複。
沒得到夜天回複,翌日卻收到好多消息。
有楚江臨的,也有風逸、齊景邪幾人發來的。
楚晏先打開楚江臨發來的傳訊。
“阿晏,你和小瑜去石鶴城等我們,順便打探一下消息。丹宗新發現的秘境就在石鶴城,萬事小心。”
白瑜往後一仰,背靠在楚晏身上,不滿的嘀咕:“舅舅真會使喚人。”
他還想跟楚晏到處走走呢。
楚晏低頭就能看見白瑜精致如玉的小臉上,帶著幾分不情願和幾分抗拒。
楚晏調整了一下位置,讓白瑜靠著他坐的更舒服一些。
隨後讓小智調出玄元大陸地圖,標出玄元道宮和石鶴城的位置。
楚晏看了一遍,說道:“我們可以走這條路線。”
手指在虛擬屏幕上畫了一個大圈,然後手指停在路線中央,道:“這裡是花朝城,我看過《大陸風物誌》,上麵記載說花朝城是玄元大陸上風景最美的地方。”
“有十裡桃林、百裡杜鵑、千裡雪梅,萬裡靈葵……”
“小瑜,我們去看看,可好?”
楚晏期待的望著白瑜。
“花有什麼好看的,又不能吃。”白瑜不是很心動,什麼桃花啊杜鵑啊都不如一隻烤雞腿對他有吸引力。
“還不如去十萬大山,抓異獸。”
楚晏心頭一哽。
他是喜歡看花嗎?花有什麼好看的。
他要的明明是約會,一場浪漫的約會,才不是什麼看花。
小智從控製台鑽出來,圍著楚晏邊轉圈圈,邊噗呲噗呲的怪笑。
“哎呀呀,楚老大,你真可憐!”
白瑜懵懂的抬眼看楚晏,“小智什麼意思啊?你哪裡可憐了?”
可憐……他真是太可憐了。
楚晏惡狠狠的揉了一把白瑜毛乎乎的腦袋,口不對心的道:“沒事。”
抬眼警告的斜了小智一眼。
低頭:“來聽聽景邪他們說了什麼?”
楚晏點開齊景邪的傳訊,齊景邪道:“楚兄,你有空去天風帝國一趟,正好分店將開,你可以提提意見。”
楚晏麵無表情回複:“院長讓我去石鶴城。”
比起去天風帝國,去石鶴城,更能接受。
接著點開其他幾人發傳訊,風逸的傳訊是抱怨楚晏沒帶他一起出去玩。
上官瑞昭和石淮,容簫的傳訊都是讓他們玩的開心之類的。
還好不是讓他又去哪裡做什麼事。
小智見楚晏心情不太好,悄悄的傳音:“楚老大,我給你設定的目的地是花朝城,怎麼樣,夠意思吧?”
楚晏眉心一挑,回道:“夠意思。”
完全忘了,他們出來的初衷是找夜天。
此時的夜天。
追著巫青玥,來到無儘深淵。
巫青玥掐指算了許久,回頭對夜天說道:“此去深淵,禍福難料,我算不出來。夜天,你先回去,我一個人去就好。”
“我還沒來過深淵,正好去漲漲見識。”夜天不等巫青玥反應,一躍跳下了深淵。
“夜天!”
巫青玥連忙跟著跳了下去。
“聖使。”巫青苒喊了一聲。
深淵隻有哀風嚎嚎,沒有其他回應。
好不容易追上了聖使,現如今又失去了她的蹤跡,巫青苒心裡很鬱悶。
在深淵邊緣徘徊了許久,也不敢跳下去,隻能在外麵等著。
……
花朝城離玄元道宮的距離比較遠,兩人坐飛車都花了一天時間才到。
一進入花朝城的範圍內,飛車下,漫山遍野,姹紫嫣紅,美不勝收。
即使眼裡心裡都隻有烤雞腿的白瑜,也忍不住趴在飛車窗邊,哇哇的,一聲一聲驚歎不已。
楚晏對小智說道:“乾的不錯。”
看白瑜笑的那麼開心,這裡還真是來對了。
花朝城對外來人員的把控不嚴,但入城費用極高。
一人五千中品靈石,兩人就是一萬中品靈石。
白瑜不滿道:“花朝城城主窮瘋了吧?”收那麼貴。
“我們青雲城都不需要入城費。”
楚晏卻很理解:“可能花朝城比較美,來的修者比較多,不加以限製,不好管理。”
就跟以前在地球上一樣,如果那些風景名勝不收門票,那去的人太多了,生態環境也會遭破壞。
入城費一收得高,何嘗不是一種限製。
“還是楚公子公子明理。”
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入耳,白瑜循聲看去,驚喜喊道:“小柒。”
楚晏心頭劃過一絲不悅,小柒?叫得可真親熱。
抬眼看去。
幾步之遙外,站著一名笑盈盈的少女。
一襲鵝黃色法衣,她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明眸皓齒,嬌俏可人,笑起來時,臉頰一邊還有一個小小的梨渦。
小柒走近後,盈盈一拜:“小柒見過楚公子,見過白公子。”
起身,揶揄道:“小白,你該多像楚公子學學,不要那麼小氣嘛。”
白瑜冷嗤了一聲,一本正經的道:“你一個單身的女娃娃怎麼懂養家的艱辛,不省著點用,怎麼行。我那不是小氣,我那是節儉,懂嗎?”
說的好有道理啊。
可惜小柒一個字都不信,“你明明說過,楚公子很辛苦,又要賺錢養家,又要努力修煉,你幾時會賺靈石了?”
白瑜尷尬的撓了撓頭,他以前說過這麼蠢的話嗎?
怎麼什麼都往外說當小白臉,吃軟飯,好像還當得理所當然。
小柒毫不留情的揭短:“為此,你都不舍得給我家姑娘,打賞一個顆靈石呢。”
白瑜:“……我家楚晏辛辛苦苦賺來的靈石,為什麼要給雲芳打賞啊?”
雲芳……一聽到這名字,楚晏一直保持的良好風度,差點崩裂開來。
小柒輕輕哼了一聲,眼裡透著幾分揶揄,似乎在說,看吧,我就說你小氣,你還不信。
白瑜乾咳了一聲,不好意思的撇開眼,乾巴巴的轉移話題,問道:“小柒,你怎麼在這裡?”
“小姐在對麵白雲居裡吃茶。”小柒也沒再為難白瑜,指了指對麵樓上,說道:“她剛才在樓上看見你,讓我來請你上去呢。”
“雲芳姑娘相邀,那我肯定要去啊。”白瑜興奮的往前疾走了幾步。
走到街中央,又總覺得他忽略了什麼,左右看看,咦,楚晏呢?
往回一望。
楚晏孤零零的站在路邊,白瑜朝楚晏招手,催促道:“楚晏,你快點跟上啊。”
楚晏愣了一兩秒,突然整了整衣衫,慢慢往前挪,速度慢得跟萬年老龜有的一拚。
白瑜不耐煩的又催促了兩聲,楚晏依然如故,白瑜隻好跑回去,抓著楚晏的手臂,往前拖。
一邊拖,一邊怨念不已:“哎呀,你快點嘛,我好久都沒見到雲芳姑娘了,我還挺想她的。”
嗬,渣男!
楚晏心底怨氣重重,以前背著他去見雲芳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說想她。
他看白瑜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楚晏盯著白瑜的頭頂,眼裡的光芒極其危險,似要吞儘一切,又似要大肆破壞。
小柒無意中看見他眼神,心底驀地重重一跳,她怎麼感覺楚公子的眼神很危險,跟大魔頭似的。
一點都沒有白公子經常吹的,那麼溫潤如玉,君子端方。
楚晏一直聽白瑜說起過雲芳這個名字,也早就想要見識一番。
終於要見到了,又很不情不願。
他從沒見過白瑜那麼高興,不管是譚紫月也好,楚婉也好,白瑜都沒有這麼高興,這麼積極過。
楚晏滿腹酸氣直冒,都快被自己給酸死了時。
終於見到雲芳時。
又一瞬消散不見。
雲芳確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隻是這年紀看著似乎有一些大。
她美麗無雙,風華氣度卓絕,眼裡的滄桑和久經世故,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
雲芳定眼看了楚晏一會兒,驀地一笑,笑容輕淡,猶如沐春風一般。
楚晏發現,麵對雲芳,他嫉妒不起來,甚至還對她起了一點好感,當然不是對美女的那種好感。
而是那種……
楚晏擰眉深思,不得其解。
直到無意瞥見雲芳慈愛的望著白瑜,吩咐小柒給白瑜送上他最愛的小點心時。
楚晏心頭突然明悟。
雲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母親一樣,慈祥溫暖。
怪不得,白瑜始終對這位雲芳,念念不忘。
雲芳安排好白瑜,才過來跟楚晏說話,“早從小白嘴裡聽了不下萬次,楚公子的事跡,早就想見識小白口中,那位英明神武、才華絕世、溫柔體貼、大氣端方,深處淤泥而不染纖塵,依舊赤子心性的絕劍公子,是何模樣。”
楚晏回神,驀地看向白瑜,白瑜背著楚晏坐在凳子上,看似低頭喝茶但秀發之間透出來的那一段羞紅的而尖,出賣了他。:,,,859821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