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亂地抓起晾衣繩上的衣裳,迅速地套在赤著的精壯的身上,到了前廳。
剛剛正疑惑著到底是誰來了,到了門上,竟發現是蓮子和栗子,不禁心裡滿是驚喜。
“咋了?我們還不能來了?”栗子哼了一聲,笑道。
“哦,不。”虎子傻笑一聲,他想說啥來著?但是此時卻忽然不知道到底該說啥了。
蓮子見他這樣子,不禁笑了起來:“咋就越大越小孩了呢?”
“誰小孩了?”虎子聞言不高興了,立馬反駁道。
“好好,不是你。”蓮子不再多逗他,問道:“最近咋樣啊?可是有些日子沒回家了。”
自從他走了之後,除了過年回去幾天之外,雖然離得並不遠,但是他也並沒有回去。一來鋪子裡人手不足,走一天,就得積下不少的活兒。二來,他也願意多學點東西,能早日出師。雖然他親舅舅就是這鋪子的掌櫃,但是虎子一點兒也沒放鬆對自己的要求,反而是勤加學習,一點也不偷懶。
“又沒事兒,回去乾啥啊?”虎子笑道。
雖是這樣說,但是在他心裡,還是十分願意回去的。等到他學成了,等到他技藝熟練了,等到他能純熟地應用各種顏色的染料,能染出美豔絕倫的布匹,他就常回家看看去。
“我要在這裡開鋪子了。”栗子說道。
虎子“哦”了一聲,問道:“啥鋪子啊?”
“做衣裳的。”栗子回道。
虎子沒有馬上說話,隻是“噗嗤”笑了一聲,惹的栗子怒目瞪著他。
“咋了?有啥好笑的?”她一臉氣憤地說道。
虎子見她又是一副想要打人的樣子,忙擺手說道:“不,不,沒有”,一邊說著,還一邊往後退了幾步。
在虎子眼中,栗子從小就是個愛臭美的,除了整日裡喜歡做頭花,還喜歡捯飭著做衣裳。有些衣裳,雖然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的是,還真的特彆好看。或許,她是很適合做衣裳的吧。
“那敢情好,你可以從我們這裡預訂染布。”虎子笑道。
“嘿,你小子倒是有頭腦了啊”,栗子說道,“懂得拉攏生意了。”
虎子嘿嘿一笑:“既然有生意在眼前,不拉攏可不就瞎了嗎?”
栗子和蓮子也笑了起來,說道:“行啊,隻要你能染得出來。”
虎子一拍胸脯道:“沒問題。”
說起這個染布的事,栗子倒還真想起一事來。
“你能染出那種顏色嗎?”栗子看著虎子問道,聽他問哪種,又道,“就是剛開始是一種顏色,後來這種顏色慢慢地變淡,再慢慢地變成另一種顏色。”
“啊?”虎子沒聽懂,“這是啥顏色?”他學的顏色中,隻有染純色的,至於其他的,還真是沒接觸過。
以前見到的那些大戶人家身上穿的花花綠綠的衣裳,多是先給處理過的絲線上色,然後用彩線織就的圖案。要是一開始就在布上染成不同的色彩,這個恐怕是很難。
“就是那種啊,剛開始是一種顏色,然後慢慢地變成其他顏色的那種。”栗子見虎子沒聽懂,一時間也有些著急。
這個想法還是栗子今年春上想出來的。
那時候她還在一心熱情地做胭脂膏子,春天采花的時候,看著滿園的姹紫嫣紅,心中倍覺舒爽。忽然,她看到火紅的芍藥接下來是粉色的,再接下來是白色的,直到最後又是紅色的。這顏色由濃變淡,再變濃,竟是彆有一番情調,讓人像是瞬間置身於春日的花園中一樣。栗子心中不禁想,如果能把這些顏色染在布上,做成衣裳,穿在身上,那定然是美美的。
虎子還是沒聽懂,看了看蓮子,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蓮子覺得栗子說得這種顏色有點熟悉,仔細想了想,她覺得,她應該是見過的。
“你說的是不是漸變色?”蓮子問道。
“漸變色?”栗子看向她。
蓮子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比如,在一塊布上,頭頭上是深紫色的,往下慢慢地變成變淡,直到變成淺紫色,再變成白色,然後白色再慢慢地變濃,變成淺紫色,到最後再變成深澤色。”
栗子聽她這麼一描述,心中瞬間覺得透亮,忙不停地點頭道:“對,對,就是這種顏色。”說著又向虎子問道:“你能染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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