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收拾收拾,家裡顯得寬敞了許多,就算是偶爾來幾個客人的話,也完全能夠住得下。
大年三十,還是要按照往年的慣例,一大家子在一起過。
或許是因為許久沒有回來了,也不覺得彼此之間再有啥過不去的事兒。這日一大早,蓮子便起了床,吃過早飯之後,便去了老家那邊。
軒軒和大福一見蓮子回來了,忙邁著小短腿,歡呼雀躍地向她奔來。
蓮子蹲下身子,一隻胳膊摟住一個,又在兩人臉上用力地親了一口,問道:“有沒有想小姑姑啊?”
“想了想了”,軒軒和大福爭搶著道。
蓮子笑道:“嗯,真乖,小姑姑有好吃的給你們哦。”
說著,蓮子將帶來的兩包糯米糖,給了兩個小娃娃一人一包。
二人得了糖,便笑著跑開了,將蓮子扔在一旁,讓蓮子不禁十分後悔這麼輕易就將糖給了他們。
“這麼早就過來了啊。”杏兒從灶間出來,和蓮子笑道。
蓮子喊了聲“三嬸”,又進堂屋見了沈氏和劉老爹,這才又去到灶間,和杏兒一起,將碗筷刷了。
蓮子見杏兒頭上簪著的,從來都是三叔做的簪子,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蘇可言給她的那支。她突然覺得,三叔和三嬸,一定是過得十分幸福。
但是,她見杏兒頭上的簪子,雖然隻是木頭做的,但是卻非常精致,不禁想到,或許三叔也可以去鎮上開個鋪子,專門做這些精巧的首飾頭麵。她對於劉景林的手藝,還是十分有信心的。
二人正說著話兒,便見楊氏和劉景仁過來了。
拿來的東西不少,蓮子和杏兒便幫忙過去搬運。
如今家裡的日子過好了。兩個鋪子每天都有進項,還有兩個魚塘和幾十畝地,根本就不缺那點錢。再說,一年還不定回家幾回,也該表示表示才對。於是,楊氏和豆子在城裡逛了好幾天,總算是將要帶回的東西買全了,就連李氏,也都有一份。
給沈氏和劉老爹的,是兩塊細棉布的尺頭,並一人一件水獺皮的褂子。給劉景林和杏兒的,也是兩塊尺頭,並一人一件大毛的鬥篷。給李氏和劉景民的,也是這些。除此之外,楊氏還給軒軒和大福一人做了一套棉襖棉褲,又每個孩子給了一吊錢的壓歲錢。
除了這些,還帶回來了許多各色吃食。
李氏一見這些東西,也不管以前的種種過節,立馬對楊氏滿麵笑意。
麥子那邊今年送的禮,他們已經收到了,但是仍舊隻是兩匹暗色綢緞,並十兩銀子,這回連頭麵都沒有。
一家子都聚齊了,隻差穀子和栗子。
楊氏正念叨著,這倆孩子咋還不來,就聽見外麵一陣馬車聲,隨後,楊氏便見栗子的馬車停在家門口。
栗子先是掀開馬車簾子,探出額前帶著細金絲鑲紅寶石五彩花鈿,發尾彆著堆紗絨花的腦袋,這才踩著車夫放下的凳子,下了馬車。
跟隨她下來的,是明顯樸素得多的穀子。
穀子發上仍是隻插著一隻素銀的簪子,雙耳上垂著一對圓珠耳墜,除此之外,並無其他飾物。
她身上穿著一件半舊家常夾棉襦裙,外麵罩著白色大毛披風,與栗子身上的金色繡折枝玫瑰交領窄袖襦裙,外麵罩大紅色狐狸毛鬥篷相比,則顯得淡得像是一隻白蘭花。
“這丫頭!”楊氏口中道了一聲。
來的時候明明交代了,讓栗子穿著家常的衣裳即可,她非得弄這麼大個排場。真是自己有錢了,想咋使就咋使了。
栗子本身就是做高檔女裝的,平日裡自己以及鋪子裡的人穿的衣裳,自然是極儘的漂亮,也算是做一個吸引顧客的活招牌。
今兒一早,她倒是記得楊氏的囑咐,想找一件家常的舊衣換下來,但是找來找去,就是沒有找到,這才想起來,在鋪子開業不久,她的新衣裳已經是穿不完,便將以前的舊衣全都送人或是扔了。
栗子不但自己來了,也帶了東西過來。
給劉老爹和沈氏一人做了一身細緞子的衣裳,隨後,又悄悄地將專門為杏兒做的衣裳給她。
給杏兒做的,總共有兩身衣裳,一身是綢緞麵料的,可以讓她在重要的場合穿,另一身,則隻是細棉布的,可以家常穿著。但是都是剪裁得體,做工精細,刺繡精美,款式新穎。杏兒一看,便喜歡上了。
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便到了晌午,楊氏和杏兒到了灶間,李氏見她們去了,也不好意思再乾坐著,便也跟了過去。中午隻做了一頓簡單的飯菜,一家人簡單地吃完,便開始收拾著,準備晚上的年夜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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