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笑著,發自內心的笑著。與今日早上她對他的冰冷麵容想比,蘇可言忽然覺得,她臉上燦爛如春的笑容,竟然是那麼的紮眼。
而再看寧卿,他唇角,竟然也飄著淡然的笑意。
蘇可言見過寧卿幾回,這個在鎮上,一直被當做神一樣人。他的那副容貌,不管他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都足以讓大姑娘小姑娘著迷。
他通身的氣派,雖然淡得出奇,但是卻散發著陣陣冷意。
然而,此時,他看著蓮子的眼神,那種眼神,是如此的溫柔,讓蘇可言隻感覺錐心的痛。
與他自己相比,寧卿要光彩得多。先不說他的出身,他的學識,他的能耐,光是那副能讓人著迷的容貌,就是他所比不過的。
寧卿出身醫藥世家,在這蒼山鎮上,如果隻論生意上的話,那寧家的地位,要比他蘇家高得多,並且寧卿如今是家族的當家人。他也略有了解,光是這斷斷的幾個月,他就將寧家名下的生意整頓一新,前段日子,又使得茶葉商界,在一夜之間顛覆一新。
他的能耐,蘇可言十分明白,是他所不能比的。
如果說他唯一的優勢,那便是他從小和蓮子一起長大,但是,蓮子認識寧卿的日子,也並不短。
蘇可言隻是遙遠地看著,他們二人談笑風生,一個溫柔相待,一個脈脈含情。他突然間覺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多餘。
他完全不能往前邁動腳步,最終轉了個身,往來時的方向去了。
如果蓮子此時看見的話,定然會發現,此時他的背影,是如此是淒冷,如此的落寞。如果她此時看到,一定會心疼的像是心在滴血。
但是,沒有那麼多如果,她根本就沒有看到。
剛剛蓮子和杏兒在佟大夫的醫館裡等了一個下午,快到吃晚飯的時候,才見佟大夫攙著劉景林出來了,他眼睛上纏著厚厚的白色繃帶,遮蓋住了他大半張臉。
恰好這時,寧卿的馬車路過,正好可以捎他們一程。
這家醫館離城門並不遠,寧卿恰好是出城辦事,剛剛回來,心裡想著劉景林今日會過來,便過來看一看。正遇上他們要走,正好讓他們上了馬車,給送回了家。
剛剛蓮子和寧卿說的,無非就是劉景林的治療,以及蓮子對他的謝意。
蘇可言回到家裡之後,也沒有吃晚飯,直接回了房間。
李欣兒聽門口的丫鬟來向蘇老夫人報,說是蘇可言回來了,她本來還想著蘇老夫人應該會把蘇可言叫過來。但是誰料,她不但沒有叫,還說蘇可言這幾天讀書辛苦了,又另外吩咐了廚房,給做了幾樣精致的小菜,專門給送了過去。
蘇可言如今心裡正難受的緊,一點兒吃東西的胃口都沒有。所送來的東西,都是原樣沒動。
然而蓮子此時,卻是因為杏兒和劉景林的到來,而心情好了不少,逐漸地將那些傷心的、糾結的事情忘掉。
但是,她本來以為蘇可言下午還會過來的,然而,蓮子卻並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其實她雖然口上說著讓他走,理智也告訴她,不該見到他。但是,在她的心底深處,天知道她到底是有多麼盼望著見到他。所以,沒有見到他的到來,蓮子心裡,藏著濃濃的失落。
劉景林的眼睛要七天換一次藥,在這三個月期間,還有很多忌口。因此,晚上的飯菜口味都比較清淡。
但是儘管如此,因為人多了,吃的也算是香甜。
要說這蘇老夫人,也是心寬的很,她看著丫鬟從蘇可言房間裡端出來的,原樣沒動的飯菜,竟然是一笑,道:“到底是個啥樣的姑娘,竟折磨成這樣?”
蘇老夫人不禁十分想去看上一看,讓蘇可言一夜未歸,在門口守了一夜,又讓他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姑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
蘇可言的母親不在身邊,如果在的話,隻怕早就心疼的了不得。
並不是她這個做祖母的不心疼孫子,而是她覺得,蘇家的孩子嘛,以後都是要擔大責任的,說不定還要經曆大風大浪,如果連這點折磨都受不住的話,那根本就不配做蘇家的孩子。
所以,不管蘇可言此時心裡再怎麼難受,她都隻是看在心裡,並沒去多問多管。但是,在去看那姑娘之前,還是要先把家裡的這個給解決了。就連她自己,也實在是受夠了。
[]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