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生死(2 / 2)

農家喜事 白露 7116 字 10個月前

“我去叫大夫。”蘇可言說道。

一聽這話,忍冬的心也沉了下來,想來是沒有醒。

“爺您在這裡等著吧,奴婢去叫。”

忍冬說著這話,急忙跑了出去。

蘇可言重新回到蓮子床前,跪坐了下來。

“你彆著急,大夫很快就來了。”

“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蘇可言喃喃說著,既像是在安慰蓮子,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登了沒一會兒,門外便傳來忍冬的喊聲。

“爺,大夫來了。”

蘇可言回頭一看,就見忍冬扯著大夫的衣襟將他拉了進來。

“這一大清早的。”大夫不由得抱怨道。

但是他也知道床上躺著的人性命垂危,因此急忙過去,先是掀開眼皮看了一下,又在身上幾個位置按了幾按,之後才開始坐下把脈。

蘇可言的一顆心一直懸著,看著大夫把脈,他的心撲通撲通直跳。他多麼希望大夫說沒事了,她很快就能醒來。

但是,大夫把完脈之後,什麼也沒說,從醫箱裡拿出一包銀針,在蓮子身上幾個大穴上紮了下去。

挨個紮完之後,他又挨個地拔下。之後又把了把脈。

蘇可言在一旁看著,不敢問,甚至連出聲都不敢,生怕會驚到大夫,一個不小心紮錯了。

大夫把完脈之後,收回手,搖了搖頭。

蘇可言見狀,隻覺得刹那間渾身冰涼。

“大夫,如何了?”他顫著聲音問道。

他多麼希望大夫笑一笑,說好了。

但是事與願違,大夫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歎息一聲說道:“老夫儘力了。”

蘇可言心中轟的一聲炸開,這是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

“怕是不行了,還是早早準備後事吧。”

大夫說完,這次連方子也不開,直接背起藥箱出去。

蘇可言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從小到大,她的一顰一笑,她的橫眉眨眼,一時間全都在他的腦海中輪番上演。

那時,她垂髫嬉笑,與他在竹林中讀書認字,聽著竹葉沙沙。多年後,他才想明白,原來那時,她竟然是裝不懂,故意向他請教。他不提不說不點破,隻為了留住那最美的最初的親近。

那時,她豆蔻年華,中秋之夜,與他同坐湖邊賞月,他第一次吻了她,才知道,原來最初的那種親近,早已在他不知不覺間,變成了情難自禁。

那時,她刻意避開他,他在她門前披風霜雨露,等了整整一夜。她開門之後,疼惜轉為漠然,冷漠地讓他離開。但是他知道,那隻是她的氣話,更是她的無奈之言。也是從那一夜,他開始明白,原來她的身影早已將他的骨髓浸透,讓他甘願為她做任何事。

那時,洞房花燭夜,她明亮的雙眸燦若滿天繁星閃爍,他從沒見過她那麼美。那一夜,她的美隻為他綻放,他羞澀甜美的笑容在他的心裡深深鐫刻,每當想起,都倍覺甜蜜。

那時,冰冷的水中,在失去知覺的最後一刻,他的腦海中浮現的,是她的麵容和她期盼他歸來的眼。為了她,他不能死,他必須活著。

他要與她恩愛百年,要與她白頭到老,所以,他不能死,她也不能死。

“你說過我們要一輩子都在一起。”蘇可言雙腿一軟,在蓮子床邊跪坐下來,口中喃喃說道。

他不相信她就這麼死了。

是那大夫看錯了,這一定不是真的。

“怎麼樣了?怎麼樣了?”蘇夫人聽到這邊的消息,忙過了來。

她進門便看到蘇可言像是丟了魂一樣跪坐在床前,而忍冬則倚著門哭個不停。

蘇夫人心中一涼,看來是不好了。

“到底是怎麼了?”她見蘇可言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看向忍冬大聲問道。

忍冬自從聽到大夫說不行了之後,眼淚就像卸了閘的水一樣,流個不停。

她雖是寧府的丫鬟,寧卿將她送給蓮子,但是蓮子一直待她親厚,不像主仆,甚至像好朋友、好姐妹一樣。一想到她就要這麼去了,忍冬再也忍不住,倚著門哭個不停。

“大夫說,奶奶不行了。”忍冬一邊哭,一邊嗚咽說道。

蘇夫人心中一驚,想起蓮子平日的百般好,眼淚也是奪眶而出。

這孩子,怎麼就這般命苦?

她要是就這麼去了,讓她們這個家以後要怎麼過?

蘇夫人哭了一會兒,慢慢地有了主心骨,出了這等事,她必須打起精神來,替蓮子撐起這個家。“還是快快地準備後事吧,也好衝一衝。”蘇夫人走向蘇可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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