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言隻是靜靜地看著蓮子,他多麼希望,過一會兒,她就會睜開眼睛,和他說話,哪怕就是埋怨他,那也好。
李淑萱心冷到了極點,沒有哪一刻讓她覺得,自己是如此可笑。
“蘇大人,那我先回去了,希望蘇夫人早些康複。”李淑萱說道。
蘇可言並沒有答言,他一心撲在蓮子身上,根本就沒聽到她的話。
李淑萱又呆呆地看了一瞬他的背影,隨即轉身。
有的時候,太過執著,反而不是件好事。
蘇可心拿著那白衣男子寫的方子,抓了藥之後,趕忙回來。
“哥,我回來了,要不要現在就煎藥?”蘇可心問道。
此時蘇夫人也聽到消息過來了,見蘇可心問,於是看向蘇可言問道:“什麼時候煎藥?”
蘇可言回頭說道:“天黑的時候吧。”
一聽到府裡來了個神醫,正在給蓮子診治,蘇夫人一顆心霎時雀躍了起來。就算暫時還不知道結果如何,但是既然有人來給治,那就說明一定是有希望的。
蘇夫人鼻子一酸,眼淚再次出來。想想那剛出生,瘦弱的不行的孩子,她心裡就酸痛酸痛的。
要是她好起來,那就太好了。
到了晚上,蘇可言給蓮子喂了藥,依然是衣不解帶地守在她身邊。
半夜又喂了一次藥,到快天亮的時候,蘇可言猛然察覺,蓮子的手上,有了幾分溫度。
雖然還是冰冷,但是他仍然能感覺的到,她的手不再像之前那樣冷的嚇人,任憑他再怎麼捂,都捂不熱。
就是這一絲溫度,讓蘇可言心中萬分欣慰,像是得到了世間最貴重的珍寶一樣,他的眼淚忍不住簌簌而下。
看來,那人的藥是管用的。
蘇可言心裡想著,親自去煎了藥,又喂蓮子喝下。
天還沒大亮,蘇夫人和蘇可心便過來了,得知這一消息,都是驚喜十分。
整個蘇府也瞬間變了樣,白色帳幔全都撤掉,人人臉上也都掛上了欣慰的笑容。
蘇夫人要照看孩子,不能一直守著,蓮子床前,依然是蘇可言不眠不休,衣不解帶地守著。
一直到日上三竿,那白衣男子才起床。
蘇可言見他進來了,忙起身迎接。
“先生,她好多了。”蘇可言欣然說道。
那種狂喜,讓他剛說完這句話,眼中便蓄滿了淚水。
那白衣男子,隻是點點頭,沒有多說話,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夜間就能醒了。”他說道。
蘇可言忙點頭,這樣,再好不過了。
這白衣男子吃了一些飯,出去了一會兒,到晚上才回來。
回來之後,並沒有去看蓮子,然而臨睡之前,依然囑咐,醒來喂參湯就好,不用叫他。
這回蘇可言心中已經有了底,他說能醒,那就一定能醒了。
這一夜,蘇府上下,幾乎沒人能睡得著,就算已經躺下了,也是輾轉反側。
蓮子房間裡,蘇夫人和蘇可心一直陪著蘇可言,等著蓮子醒來。
但是一直到了後半夜,還是不見她醒來。
蘇可言擔心蘇夫人年紀大了,經不得熬夜,於是勸她去睡一會兒。
蘇夫人不肯,堅持要看著蓮子醒來。
但是就在這時,蘇夫人突然見丫頭來說,孩子哭鬨不止,奶娘也沒辦法,讓她過去看一看。
蘇夫人不得已,隻好由蘇可心陪著,去看看孩子。
她走了之後,蘇可言一個人坐在蓮子的床前。
他堅信,或許用不了多久,她就能醒過來。
等她醒來之後,他一定要讓她看到他,讓她心安。
他會告訴她,這輩子他再不離她,這輩子除了她,他再也不要彆人。
許是蘇夫人離開的時候,門沒關緊,一陣風吹來,吱呀一聲,門便被吹開了。
八月末的天氣,夜裡已經帶上了幾分涼意,蘇可言打了個寒戰,起身去關門。
她現在身子虛,不能吹風。
屋裡四處點著蠟燭,照得亮如白晝。
蘇可言想著,等到她醒來之後,看到漆黑一片,一定十分害怕。所以,他要把屋子照得亮亮的,讓她一睜眼便能看到他。
蘇夫人回了自己院子,抱著哭鬨不止的孩子哄了好一會兒,這才停止哭鬨,吃了奶,漸漸地睡下。
“可憐的孩子。”蘇夫人不由得歎息說道。
她將孩子安頓好之後,又和蘇可心一道,去了蓮子的房間。
蓮子恍惚間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夢到自己以前做農業研究員的時候,那個時候,雖然十分辛苦,但也樂在其中。再往後,她仿佛又看到了蘇可言,隻是他的臉他的身形十分模糊,任憑她怎麼喊、怎麼摸,就是聽不到,也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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