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人回頭, 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李若蘭,近三十年過去,她變化並不大, 尤其那張和蘇軟八分相似的臉,任誰都能看出來她是誰。
蘇老太太立刻拉下臉來,不客氣的質問, “你來做什麼?”
說到這裡看了眼蘇軟, “你這是故意挑這個時候來的吧?”
蘇老太太說起李若蘭,嘴裡跟機關槍一樣, 一口氣毫不停歇,“孩子小的時候你拋夫棄子,孩子要結婚了你巴巴的找過來……”
“我告訴你, 孩子的彩禮都是她自己的,你彆想打一分錢的主意!”
這話說的,這要是不知內情的聽了, 估計都以為李若蘭是聽到蘇軟嫁了個好人家,跑來瓜分彩禮來了。
帶著李若蘭過來的李梅花趕緊站出來打圓場,“唉, 蘇局長, 老太太, 你們都誤會軟軟媽了。”
“人家是聽說軟軟要結婚了,專門從市裡趕來想問問情況的,一路打聽到機關單位, 才知道今天正好是鹿家提親的日子。”
她看了蘇文山一眼,“到底是孩子親媽。”
蘇文山總覺得李梅花的目光不太對,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她怎麼會跑去家屬院?”
蘇老太太已經憤怒起來, “她是不是在家屬院敗壞文山名聲了?”
“李主任你可彆被她給騙了,蘇家溝她不認識?還用專門跑去縣城?能扔下三歲的閨女不管的女人……”
“敗壞蘇文山的名聲?”李若蘭冷笑,“他到底做了什麼我會敗壞他的名聲?”
“我為什麼跑去縣城你們心裡沒數嗎?”李若蘭轉頭指了指身後跟來看熱鬨的人,“李主任你可以問問這些人,我以前來看過多少回軟軟?”
“而你們怎麼做的?五歲之前把孩子藏米缸不讓我見,八歲的孩子教著躲媽,爬梯子翻牆跑,我一出現在蘇家溝,我閨女就得做一回賊。”
蘇老太太梗著脖子道,“怎麼?我不想我孫女學壞還有錯了?你來乾什麼來了?貓貓狗狗似的逗一逗,就想把孩子搶走?”
“是擔心我把孩子搶走還是你們做賊心虛?”李若蘭冷笑,“覺得我不是好人,那我的錢你也沒少收啊。”
蘇老太太罵的更大聲了,“錢,什麼錢?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老太太,有理不在聲高。”李若蘭拿出一遝憑證“啪”的一聲拍在桌上,“你不會隻有你們收錢有憑證,我彙錢沒憑證吧。”
蘇文山看到那些彙款憑證,臉色一變,老太太更是直接要來搶,李若蘭又眼疾手快的拿起來塞進李梅花手裡,“為了防止他們說我是騙人,李主任您幫忙看看。”
“從軟軟三歲開始,撫養費我一個月都沒落下過,孩子上了初中,我還額外加了營養費,一個月一百塊錢,高中一百三。”
“十八歲之後,年輕的小姑阿該學著打扮了,我想著後媽肯定不上心,她爸爸一個男人也粗心,我這個親媽儘點責,隔三差五寄點東西,錢都是五百五百的給。”
“一萬一千五。”李若蘭道,“蘇文山,你要不要來數數?”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陡然尖利:“這些錢你有多少花在我閨女身上了!”
李若蘭本來是想心平氣和的說的,但是想著蘇軟這些年受的委屈,到底沒忍住。“我閨女從小到大,花了有一千塊沒有?!”
現場的眾人已經是一片嘩然,桂花嫂子忍不住道,“你還給付撫養費了啊?”
李梅花把那摞憑證遞給她,“給了,我瞅著是一個月沒落。”
桂花嫂子接過去,跟大家一起研究起來,她們雖然沒見過彙款憑證,但是上麵的日子,蘇文山的名字和金額這些都是認識的。
除了蘇軟,李若蘭也沒理由每個月給蘇文山彙錢不是。
李梅花掃過蘇文山和蘇老太太,目光落在一臉震驚的蘇軟身上,“蘇軟,這事兒你知道嗎?”
蘇軟看了看蘇文山和蘇老太太,默默的搖了搖頭。
蘇老太太急了,“軟軟,你聽奶奶說,這些都是法院判的,她應該給的。”
桂花嫂子忍不住懟了回去,“應該給的你們也沒給人家軟軟花啊,你們一家住縣城,軟軟從小跟著老太太住鄉下,學校上的都是村裡的小學,還因為你兒子是教育局的免學雜費。”
李梅花問李若蘭,“你有寄過一個珍珠發卡?”
李若蘭點頭,“今年過年的時候,一溜五六顆珍珠,我去首都學習的時候帶回來的,還有一雙白色的小皮鞋,側邊有軋花,都是給我閨女的。”
李梅花看著蘇文山,“我看到甜甜帶著珍珠發卡,那個白色的小皮鞋杜曉紅穿著,她說是她親戚從首都給她帶回來了。”
周圍又是一片嗡嗡的聲音,“天,這,這怎麼有臉?”
“這到底是什麼人家,這些年軟軟過的什麼日子啊。”
“可不是,他們一家住縣城,軟軟一直在村裡,都說杜曉紅心黑,她還真不止心黑,拿著人家的好東西還苛待人家……”
“杜曉紅不是好東西,還不是蘇局長默許的,前妻寄給女兒的東西他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