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琛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鹿長河虛弱掙紮,對著明明近在咫尺的救命藥無能為力。
鹿長河終於朝著鹿鳴琛露出哀求的神色,嘴巴努力的張合,能看出來是叫“救命”。
鹿鳴琛卻咧著嘴笑起來,饒有興味的看著他,“當年你們不也是這樣嗎?”
他抬眼看了眼主臥大敞的門,那裡麵的人已經找到了鑰匙的位置,為了不讓彆人拿到鑰匙,幾乎打成一團。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鹿長河身上,好奇的跟他探討,“你說他們真的一個人都沒發現你嗎?還是和你們當年一樣,隻是裝作不知道。”
“我剛剛看到老太太看你了,其實我覺得不僅老太太發現了,他們全都發現了。”
“他們就是想你死呢,估計都受夠了你的□□霸道,你要是病了或者死了,他們正好還能名正言順的分你的財產。”
“嘖嘖,不愧都是你教育出來的兒女,跟你一模一樣呢,你驕不驕傲?”
鹿長河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他嘴唇發白,緊緊的揪著胸口,僵直著身體,唯有眼睛裡巨大的驚恐讓人知道他的意識還清醒。
估計是知道鹿鳴琛不會救他,他的目光救命稻草一般投向蘇軟。
以期這個還沒經曆過多少世事的姑娘,不像鹿鳴琛這樣可怕,鹿鳴琛再狠毒,難道會當著新婚妻子的麵殺人嗎?
看著蘇軟慢慢走過來,他的眼底迸出強烈的希望,仿佛他馬上就要有救了。
鹿鳴琛嘴角的笑意褪去,直挺挺的站著仿若一尊冷血無情的雕塑,似乎並不關心蘇軟想做什麼。
蘇軟隻覺得心疼,林薇薇果然不是單純因為鹿滿祥的犧牲而去世的。
她無法想象六歲的孩子眼睜睜的看著明明有救卻因為爺爺奶奶貪婪而故意放任導致母親死在自己麵前是多麼絕望。
甚至鹿家老兩口為了推卸責任還把林薇薇的死因都扣在他頭上。
也終於明白鹿老頭為什麼會對鹿鳴琛那麼狠,因為他心虛,他知道自己是鹿鳴琛的殺母仇人。
蘇軟懷疑要不是為了沾鹿鳴琛爸爸的光,鹿長河能把鹿鳴琛也弄死。
他弄不死,所以就拚命的打壓欺辱磋磨他,要把他徹底養廢。
鹿鳴琛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依然成長成了這副出色的模樣。
在鹿長河滿眼的期盼中,蘇軟挽上了鹿鳴琛的胳膊,和他站在一塊兒,一起冷冷的看著鹿長河錘死掙紮。
鹿鳴琛震驚的扭頭看她,完全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蘇軟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衝著他笑了笑,才低頭看向滿眼不可置信的鹿長河。
她比他還驚訝,“你竟然指望著我救你嗎?”
“老爺子,你要相信因果報應啊。”
“要不是我機警,鳴琛哥暗中保護我,我這會兒不是在病床上就是在殯儀館呢,怎麼可能站在你麵前?所以,你就當你已經成功搞死我了吧。”
鹿鳴琛捏了捏她的手,“彆胡說。”
蘇軟吐了吐舌頭,繼續對著鹿長河道,“鳴琛哥也是。”
“如果不是他能力出眾,意誌強大,這會兒早就不知道被你們扔在哪個犄角旮旯眼不見為淨了,怎麼可能在你麵前?”
“所以,你還是跟你那些孝順的兒女們求救吧。”
“嗬,嗬……”鹿長河已經出氣多進氣少,連表情都做不出來了,隻能從那雙眼中看到他的痛苦和絕望。
蘇軟就這樣靜靜的陪著鹿鳴琛看著他漸漸沒了氣息。
鹿鳴琛覺得身上有些冷,可手臂上傳來的體溫連綿不絕,仿佛是一條讓他重返人間的路。
鹿鳴琛忽然蹲下身,快速把鹿長河放平,開始給他做心肺複蘇。
蘇軟也直奔電話打120救護車,把鹿長河掉的藥撿回來放在鹿鳴琛手邊。
三四分鐘後,鹿長河終於有了呼吸。
蘇軟也偷偷的舒了口氣,雖然從上輩子鹿長河的死亡時間知道鹿鳴琛大抵還是把人救活了,但沒有確定之前難免提著心。
她這才打開防盜門,衝著主臥裡打成一團的人怒道,“爺爺都被你們氣暈了!你們還在乾什麼?到底是錢重要還是爺爺重要!”
“喲!這是怎麼了!”門口的鄰居驚呼。
鹿家的爭執早就開始了,屋子裡一直動靜很大,喜歡八卦的人早就探頭探腦的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會兒看到鹿長河躺在地上,竟然是鹿鳴琛在救人,都嚇了一跳,不少人順勢跑了進來,幫忙是真,看熱鬨也是真。
可就在這人命關天的時刻,主臥裡鹿家的人依然打的不可開交,保險櫃的鑰匙已經拿下來了,那可能是四五十萬的財產,誰都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