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兩個半小時的午休時間,蘇軟睡醒之後發現自己的腿又倒退回了昨天的狀態,她呲牙咧嘴的活動了半天才能正常走路。
出了宿舍,感受著外麵的大太陽,趙燕燕愁死了,“咱們軍訓要天天是這天氣,我就要成黑炭了。”
趙燕燕皮膚本來就有些黑,這會兒還沒有防曬的概念,化妝品櫃台都找不到防曬霜,護膚都是簡簡單單的香皂洗臉,塗點大寶了事。
蘇軟也隻能入鄉隨俗,把帽子帶嚴實了,用帽簷遮一遮。
如果說上午大家還新鮮,下午的時候就隻剩下痛苦了。
整完隊的第一件事就是站軍姿十分鐘,用鹿鳴琛的話說是先給他們醒醒神。
九月初,中午兩點半的烈日威力依舊不小,鹿鳴琛雖然已經儘量讓大家背對陽光,但蘇軟還是能感覺到半張臉被曬著,熱辣辣的,加上帽子帶的嚴實,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熱炸了。
汗水很快順著臉頰流下來,偶爾能有一絲風過來,真是像和了口冰水一樣愜意。
可惜天氣太好,一陣小風都是奢侈。
本來上午的時候女生們還能稍微鬆快一點,畢竟教官們對她們完全沒辦法,但下午教官們來的時候竟然人手一個工具。
有路邊的樹枝,有不知道哪兒撿的木頭條,還有衣架,鹿鳴琛手裡拎著根三指粗的木棍。
就聽他懶洋洋的對後排的女生道,“這時拖廁所的拖把上麵拆下來的。如果你們實在做不好,我就隻能用這個糾正你們了。”
趙燕燕忍不住小聲尖叫,“啊啊啊,他真是個魔鬼。白瞎了那張帥臉!”
蘇軟心道,就是,而且她非常懷疑,教官們拿工具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為了不被廁所的拖把手柄在身上戳,女生們也都站的規規矩矩的。
身上又熱又癢,蘇軟隻好盯著坐在操場樹蔭邊的師兄師姐們轉移注意力,能吃冰棍,能坐著,還能扇風真是太好了。
她要求不高,就來點兒風就好了。
正想著,就覺得頭頂一暗,直射在臉上的熱辣陽光消失,然後有絲絲的風從旁邊吹過來。
蘇軟下意識的閉了閉眼,舒服的歎了口氣,才察覺到似乎不太對。
餘光瞄見鹿鳴琛就站在她旁邊,手裡拿著個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硬紙板,愜意的扇著風。
不過蘇軟還沒感受兩下,就見他一手拎著木棍,一手拿著紙板扇著風開始繞著方隊溜達,糾正眾人的動作。
他走過的地方,同學們都不由的屏住呼吸,想蹭點涼風,不過他走的很快,估計沒幾個人能蹭上。
蘇軟盯著那個紙板,誰能想到有朝一日她會這麼渴望一個破紙板呢?
好在鹿鳴琛最後又回到了原點,他一邊扇著風一邊訓話,“都站直了,還有五分鐘。”
“這才哪兒到哪兒呢,一周後,每天早上下午軍姿半小時是慣例。”
眾人頓時發出痛苦的哀歎聲。
鹿鳴琛道,“不要借機偷懶,都給我站好!不然再延長五分鐘。”
這樣喊著,倒是沒再挪地方。
蘇軟被罩在他的陰影裡,感受著旁邊扇出熱風,再看著其他同學,忽然覺得舒坦多了。
果然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
熬過仿佛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的十分鐘,鹿鳴琛走到方隊前麵,複習了一遍早晨立正稍息的基礎口令,又開始教停止間轉法。
總有人分不清左右,跟彆人來個麵對麵,逗得眾人嘻嘻哈哈,時間總算不那麼難熬了。
一個小時後,眾教官宣布解散,休息十五分鐘。
趙燕燕她們歡呼著往樹蔭那邊跑過去,位置有限,她們跑過去占地盤。
蘇軟因為腿疼,一瘸一拐的慢慢往過走,正走著忽然感覺胳膊被人扶住。
她愣了一下,回頭竟然是封景燁,“你的腿怎麼了?要不要跟教官請個假?”
他的語氣十分自然,蘇軟如果拒絕的話倒顯得刻意了,於是笑道,“不用。”
她也非常自然的掙脫了他的手,“爬長城的後遺症,多活動活動就好了。”
封景燁了然。
對麵已經傳來同學們抽氣和竊竊私語的聲音。
封景燁也不扭捏,還從樹後麵拿出自己的小板凳給蘇軟,“你先坐吧,坐地上不然一會兒起不來了。”說完也沒說什麼就走了。
趙燕燕要瘋了,搖著蘇軟的胳膊道,“啊啊啊啊,封師兄扶你了,還跟你說話了!”
蘇軟淡定的道,“隻是照顧師妹而已。”
趙燕燕忽然道,“你們說我崴個腳封師兄會不會扶我?”
另一個活潑的李娟道,“那我還暈倒呢,他會不會……”抱我。
後麵的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隻留給大家意會,眾人頓時推搡著哄笑起來,“哇,沒想到你這麼不正經。”
旁邊的張詩詩忽然道,“蘇軟,封師兄是不是喜歡你呀?你這麼漂亮也不是沒可能喲。”
蘇軟懶懶的抬了抬下巴,示意大家看對麵,“張詩詩你的意思是封師兄好色又花心?”
張詩詩一噎。
對麵封景燁正在給經管係的一個看起來有些難受的女聲扇風。
李娟道,“封師兄好溫柔啊,當他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趙燕燕現在特煩張詩詩,不耐煩的對她道,“你自己喜歡封師兄就自己追,又沒人笑話你,你老扯蘇軟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