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溫醫生的聲音,“需要我嗎?”
蘇軟:……
鹿鳴琛一頓,回頭瞪著門口的男人,“怎麼哪兒哪兒都有你?”
溫醫生無辜的道,“旁邊就是我的休息室啊,我聽見動靜過來瞧瞧。”他仔細打量了蘇軟一眼,“怎麼樣?需要我幫你嗎?”
“我覺得你這個正視自己,積極解決自身問題的態度很值得讚賞,也許會事半功倍。”
鹿鳴琛起身,麵無表情的把溫醫生關在了門外。
蘇軟失笑,鹿鳴琛搬了張椅子坐在她對麵,“心理學的書我也看了,我給你治。”
蘇軟哭笑不得,卻也擺出配合的樣子,“行,來吧。”
倒是鹿鳴琛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蘇軟竟然這麼坦然,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問起。
蘇軟笑,“你直接問就是了,經曆都經曆過了,還會怕回憶嗎?”
鹿鳴琛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道,“你害怕孕婦流產。”
“嗯。”蘇軟道,“我總覺得不應該怕,但是每次都不由自主。”
她看著鹿鳴琛的眼神,道,“對,上輩子我其實有過一個孩子,情景和今天有點像。”
“不過那是在四年後了,上輩子這個時候我還忙著開鋪子,把霍向陽的工作安排的滿滿當當,他還沒多少時間實質性的勾搭姑娘。”
“直到我們廠子開起來,霍向陽她媽飄的不行,把老家一堆親戚接過去給安排工作,那個小蓮就在其中。”
“既然是同一個人,早幾年晚幾年的,手段應該都差不多吧,隻是我不如蘇青青。”蘇軟轉著手上的佛珠,“我那個時候光顧著恨,光想著不能示弱,結果孩子就那樣被我弄沒了……”
鹿鳴琛想起剛剛蘇青青狼狽的模樣,蘇青青在霍家人眾星拱月的帶著小蓮離開後,自己打了120叫救護車,而上輩子的蘇軟,最大的可能就是躺在地上硬抗。
比蘇青青不知道慘多少倍。他隻覺得胸口刺痛,起身坐在蘇軟身邊將她抱進懷裡,“真是傻死了。”
鹿鳴琛歎道,“軟軟,我不是霍向陽……”
“我知道,”在鹿鳴琛全心全意注視這她,沒有分一絲心神給那個姑娘的時候,蘇軟無比清楚的意識到,鹿鳴琛是不一樣的,所以她才想認真的說給他聽……
鹿鳴琛皺起眉頭,他以為她不接受他,是因為在感情上沒有安全感。
蘇軟歎道,“我相信這世上有從一而終的深情,我也見過,隻是太奢侈了,大部分都是感情淡了,或者一地雞毛的時候,及時止損,然後分開。”
“鹿鳴琛,你知道為什麼上輩子過成那樣我都沒離婚嗎?”
鹿鳴琛看著她,“為什麼?”
蘇軟道,“當然,不想在蘇文山和杜曉紅他們麵前丟麵子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我心裡過不去,彆人能過去的事情我這裡很難過去。”
“其實我隻是流產,並不是不能再生,可是我覺得我沒資格當母親了,但霍向陽也彆想當父親,霍向陽他媽這輩子都彆想享受什麼天倫之樂,我要他們霍家斷子絕孫。”
“霍向陽覺得我不好?覺得霍向陽跟我離了婚能找個更好的?我統統不允許!”
“我趁著霍向陽最愧疚的時候,把家裡的財政大權和廠子的管理權全都奪了回來,在外麵我給足了他們麵子,但後來他們在家裡吃喝拉撒全要看我的臉色。”
“霍向陽他媽就算想跟人哭訴也不會有人信,反而都罵她拎不清不知足。”
“霍向陽更是。”蘇軟不知想到什麼,不由自主的笑起來,“所有人都叫他霍總,霍老板,可是誰能知道,他要是惹了我不高興,我可以扒了他的麵皮扔在地上踩,甚至可以讓他飯都吃不上。”
“他們活得連狗都不如,我有時候都覺得他們可憐。後來被我折磨的受不了,霍向陽想儘辦法想離婚。”
“但是怎麼可能呢?且不說我要讓霍家斷子絕孫,廠子鋪子,都是我一個人辛辛苦苦賺的,他們拖了半天後腿,卻還想通過離婚分走我一半財產。”蘇軟說到這裡,笑嘻嘻的看著鹿鳴琛,“你猜我怎麼做的?”
鹿鳴琛拇指撫摸著她的眼角,溫聲問,“怎麼做的?”
“我把廠子和鋪子抵押出去,貸了八百萬的款投了房地產,要知道那個時候房地產剛剛經曆了可怕的泡沫,壓根沒人沾,可我就投了。”
“想分財產?我要讓他們背一身債務走,還是越背越多的那種。”蘇軟想起來還覺得好笑,“霍家人都嚇瘋了,霍向陽看著挺精明活泛,但心思都用在女人身上了,其實壓根沒什麼膽子,她媽和她妹妹更是。”
“要不是我,廠子都開不起來,但那個時候,彆說他們,我自己都嚇嚇瘋了,幾個月都沒睡過一個好覺,我那會兒就算賺了點錢,所有的財產就算加起來頂多也就有個五十幾萬,八百萬對於那時候的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霍家人倒是想把這筆錢都推在我身上,可是我們是合法夫妻,有結婚證,我背的債就是他們背的債。”蘇軟笑起來,“我睡不好,他們也彆想睡好。”
鹿鳴琛扶著她的脊背,想起她對付武勝利的手段,那時覺得她激進冒險,如今看來,她經曆過更加難熬的時光。
蘇軟歎了口氣,“結果沒想到我竟然投對了,房地產開始飛速發展,我結識了很多人脈,後來還有你那筆錢的支持,我的生意越做越大,霍家人就舍不得離開了。”
“畢竟隻要討好我,他們可以比彆人活的體麵光鮮,但是跟我離婚,就會一無所有。”
鹿鳴琛道,“蘇青青說你去世後,他們還是有兩個私生子。”
“那個啊……”蘇軟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