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女演員平躺在沙灘上, 昏迷不醒, 之前下海救人的其中一男的, 開始人工呼吸急救。眾人疏散開來。
這女演員好臉熟啊。
路辭舊很快想起來, 這位就是《病院異聞》那位妖豔女配，也就是情侶檔男的說變鬼臉的女演員。
沒想到在這遇到了。路辭舊和宮汐潮站在人群外，問：“你剛有感覺到不對勁嗎？”
“我都在看你了。”宮汐潮道。
意思沒注意彆的。路辭舊：……
他確實也沒看到鬼影, 但女演員海下掙紮呼救, 顯然不是自殺。還有電影院情侶檔那個男的說有鬼。這些疑點綜合起來, 很明顯有問題。
但路辭舊看不出來。奇了怪了。
女演員很快醒來, 吐出吸進腹中的水，臉色慘白, 頭發貼在臉頰，她長相豔麗, 身材很好, 胸大腰細，現在還穿著比基尼, 坐在沙灘上剛受過驚嚇，模樣楚楚可憐，引起圍觀男性群眾的憐惜。
隻有宮汐潮麵無表情, 擋在路辭舊麵前。
路辭舊：……
好在有助理送上乾浴巾, 女演員裹著浴巾瑟瑟發抖。
“導演說今天不拍了，一會我送你去醫院。你最近不是沒睡好，整天失眠，估計是壓力大, 水下抽筋了，大白天的怎麼會有鬼。”做急救的男演員安慰道。
女演員窩在男演員懷裡哭，“真的有東西抓著我的腳，還壓著我的頭，真的有，你們要救我，不能過來，就是那種東西，我說了，你信我好不好，我好怕，我不想拍了。”
一看就是嚇久了，神經敏感纖細，哭的不行。
男演員說不出辯白解釋，其實剛他也覺得奇怪，怎麼會衝不過去。他水性特彆好的。可現在說這種話，無異於是嚇唬人，隻能說：“大白天的，沒事沒事。”
女演員還是哭，頗有些崩潰邊緣。
導演先是看看路辭舊，又是盯著手機，很快確定下來，高興說：“路大師？您是不是路辭舊路大師？”
路辭舊看到導演手機上有他的照片，承認。
“我就說是您，特像，沒敢確認。”導演很興奮，說：“我姓劉，叫劉徹，今天真是有緣，多謝您救了小曼。”
這名字挺厲害的。路辭舊客氣了兩句，直接切入鬨鬼的話題。
劉徹從小就喜歡看恐怖片，後來愛上書屋的也是導演，畢業後自掏腰包拉讚助，拍下了第一部電影《病院異聞》。
跟女配蘇小曼是第二次合作了。
“……這次打算拍個網絡劇，比較好過審，畢竟我想拍鬼故事，而不是什麼吃藥、幻想的套路。”劉徹說著說著變成了他的理想。
路辭舊隻好打斷，“蘇小曼什麼時候見到鬼的？是不是在拍《病院異聞》中？”
“大師您怎麼知道？就是那次，病院那個地方拍攝的第二天晚上，小曼就說做了噩夢。我雖然是拍鬼片，從沒見過鬼，加上當時拍攝環境確實有些陰森，哦，這是對女演員來說陰森，我覺得還好吧，小曼說她做噩夢，我認為是她太投入了，所以也沒重視。”劉徹說道。
普通人差不多都是這想法，包括做噩夢的蘇小曼也覺得是被劇本影響了。加上隻是噩夢，沒彆的傷害。
蘇小曼在旁喝熱水，精神略微好了一些，剛生死一線經曆過，現在腦子還惶惶的，聽不清導演和那倆陌生人說什麼。
“後來就很頻繁，最後殺青的時候，組裡的女主突然發瘋，差點從三樓跳下來。幸好被攔住了，她說是有鬼在後麵追她。”劉徹說。
所以拍攝完《病院異聞》，女主認為劇組不乾淨，不想再拍恐怖題材。隻有蘇小曼想成名，想火，劉導給機會提拔她當女一號，還挑什麼。
“後來好了一段時間，小曼偶爾做做噩夢，我就想請個大師看看，也在網上查到您的消息，不過聽說你很貴——”劉徹說到一半想起來不能這麼說立刻改口開始哭窮，說緣分，求路大師救他們劇組。
他家裡雖然有點小錢，但拍電影電視多燒錢啊，他拍的還是恐怖題材，更不掙錢了。再說除了今天怪異點，之前都是做噩夢，沒什麼大事。
劉徹心想能省就省。
“我問問蘇小曼吧。”路辭舊不想聽劉導的哭窮了，說了半天，大概了解，詳細的還要問當事人。
蘇小曼休息了會好多了，除了腦子反應慢。
“亂七八糟的夢，有時候夢見我穿著古裝被捅死，有時候我在夢裡被奸-殺，很多很多，夢裡好真實，我也去道觀廟裡拜過，但沒有用。”蘇小曼崩潰，投入救她的男演員懷中，哭泣道：“我不想拍了，我好怕，再拍下去我會沒命的。”
劉徹一聽，急了，“怎麼能不拍呢？都拍到一半了，你可是女主角——”
“劉先生，命重要還是戲重要？”路辭舊打斷道。
“我不是說不在乎演員性命，不過就是做噩夢，再說還有您呢，我買您的平安符可以嗎？這劇都拍了一半，她說走就走，我怎麼辦？”劉徹說完，又對著蘇小曼說：“小曼，女一號啊，咱們拍了一個多月，你辛辛苦苦的都堅持下來了，就這麼要放棄？萬一咱們火了呢？你甘心半途而廢？”
蘇小曼慢慢動搖。
商量完，還是繼續拍攝，今天休息一天。劉徹對於請路辭舊接單，徹底清查劇組，當然這個費用貴一點。還是花錢買平安符，選擇了後者。
買的時候又哭窮說貴，問能不能打個折。
路辭舊已經給的折扣價，而且他看這位劉導一身穿戴都是名牌，並不像口中說的那麼窮。
“……是不是平安符徹底保平安？要是買了戴了還出了意外能索賠嗎？路大師不能一道符紙賣這麼貴，還不給個售後。”
路辭舊道：“我不能給你這個保證。平安符是最基礎的符紙，能抵擋普通的陰祟，你們劇組現在什麼情況，什麼鬼我都不知道，如果是厲鬼，這個符紙隻能抵擋一時傷害。”
“那說到底就是沒多大用啊。”劉徹苦哈哈臉，又說窮說夢想，就是不想加錢，還要更多服務。
宮汐潮黑臉冷聲說：“不賣了，滾。”
“怎麼說話呢？我好歹也是客戶，這誰啊。”劉徹不高興。
路辭舊：“劉先生還不是我們客戶。你覺得我是騙人不劃算，可以另尋他人。”
招呼崽崽們回。
倒是抱著蘇小曼的男演員跟上，最後原價買了一道符紙。路辭舊買一送一。男演員道謝，拿著符紙遞給了蘇小曼一張。
“劉徹，漢朝皇帝，這個不是。”宮汐潮念百度內容。
路辭舊湊過去，百度根本查不出來，打上《病院異聞》劉徹才找出來。
導演劉徹，原名劉三康，畢業於美國xx藝術學院……
這一出小意外，對海島一日遊沒什麼影響，路辭舊想著給了平安符，男演員買的時候是微信付款，還特意加了他，要是有問題後期也能聯係上，也就沒再多留意。
從海島回到收容所。
崽崽們玩了兩天，精疲力竭，早早入睡。路辭舊洗完澡，沒見宮汐潮，隻聽頭頂聲：“我在房頂。”
“你怎麼跑上去了？”路辭舊抬頭。
宮汐潮坐在房頂，抬頭看星空。一眨眼，飛身下來，說：“我在找白澤。”
“夜觀星象！！！你還會這個？”路辭舊驚了，沒想到啊，宮汐潮還有這個本事。
宮汐潮一臉莫名，說：“什麼星象？”
“不是看星星找人嗎？”
“不是，我就感應了下白老頭，沒感應到。”宮汐潮攤開掌心。
路辭舊一看，是一根白色很細的毛發，“白澤的？”
“嗯。”宮汐潮收了起來，不怎麼高興說：“不知道跑那個角落睡去了，該不會死了吧。”
路辭舊看宮汐潮說這翻話神色平平，好像也沒什麼悲傷，便問怎麼認識的。宮汐潮說：“他跑到我地盤，打了一架，輸了還死皮賴臉的留下。”
“白澤輸了？”
宮汐潮驕傲：“當然了，我怎麼可能會輸，我打架從來沒輸過。”
路辭舊：……這個驕傲感莫名的有點理解怎麼回事。
之後一周，上班的上班，周誠和小紅也回來了。桑驚鴻開始忙了起來，聽說和吳高有合作，吳高是雲城地頭龍，兩人合作強強聯手。路辭舊沒事做做飯，照顧下大棒，追追宮汐潮的十層高樓論壇。
有一天看到宮汐潮更新，炫耀路啾啾給他發了零花錢。路辭舊終於對上了宮汐潮的腦回路，他就說明明有工資，非得先上交給他，他在給發零花錢，什麼習慣。
結果在這兒等他。
一家之主上交工資→老婆給發零花錢→路辭舊是我老婆。
路辭舊：……
黑線，想揍人。但一想到前麵，宮汐潮很開心說暖床這回事，他睡著了，還真的離開了，認認真真當個暖床工具人。路辭舊氣就沒了。
他也不知道對宮汐潮是什麼感情，很複雜，是一家人，是朋友。有時候很氣宮汐潮的一些腦補，但有時候又感動宮汐潮的單純，說喜歡有，可路辭舊分辨不出是不是男性對男性衝動的那種喜歡。
所以順其自然吧。
這一天，路辭舊出門溜達，突然發現原本海山站的公交車站牌，變成了山海站。還移到了十字路口，離收容所更近了。
上網一搜，本地新聞很多更新，海山站正式變更山海站，為了方便廣大市民和外地遊客認路，以及很多山海的開發消息，路辭舊看到了桑驚鴻的分公司名字。
海山：這些年終究是錯付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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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恐怖傳說》拍攝進入了尾聲。這天下著小雨，劉徹為了省錢，專門查了天氣，將雨天高-潮重頭戲留在今天拍攝。
“這才自然，比灑水車強啊。”劉徹很滿意。
從第一部得到的反饋，這次的劇本略微新穎了些，他從很火的一本網絡扒了主線，自己寫寫改改，加點香豔橋段，一定會爆的。
今晚拍攝的內容就是女主被海鬼殺害附身。等於說女主早都死了。
夜色沉沉，海水如墨一般，海浪翻滾。
本來說好下海的戲份，蘇小曼因為害怕，劉徹妥協，改成了女鬼從海裡出來，踩著濕漉漉的地麵，夜色中引誘熟睡的女主出來。
成了路麵戲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