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唐璐按下錄音筆開關,中年女人的聲音再度放了出來。
“是假結婚,沒有感情你有什麼可怕的,不管這事情成不成,隻要能和他扯上關係,對我們總歸有好處的。”
“可是現在薄景川不願意見我,之前還能借著真真的名義找他,這下要怎麼辦?”
“彆擔心,隻要婚禮正常舉行,你和薑真真的關係不變,總是能找到機會的。”
錄音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唐璐又在錄音筆裡尋找了一番,確定隻有這麼一段錄音後對薑真真說:“沒有了。”
薑真真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唐璐見狀也知道這個時候多說無益,把錄音筆放到了薑真真麵前的桌上,坐到了薑真真的身邊說:“我在這裡陪你。”
薑真真低著頭不願意說話,隻是肩膀出現了細微的上下聳動,唐璐摟著她,輕拍著她的後背。
過了好一會兒,她看到薑真真開始低頭擦眼淚,趕緊找來了紙巾遞給她。
薑真真擦掉眼淚後,總算說出了第一句話,“是我告訴她的。”
“什麼?”
“之前在做婚禮策劃的時候,她想布置一些小遊戲,是我告訴她我和薄景川是假結婚的。”
“這樣啊。”那事情就非常明了了,聶伊雪得知了薑真真和薄景川的關係後,就動起了薄景川的腦筋,之後就被薑真真無意間撞見了,隻是有一點唐璐沒想明白,為什麼她不直接跟薑真真說這是誤會,而是要誤導薑真真覺得這是薄景川有意而為之呢?
這一步棋的確走得不好。
“那和她對話的這個人是誰你知道嗎?”
“我知道。”薑真真說完這句便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念頭了,唐璐也不好再問下去,安慰了她一會,到了關門的點,她才下去和戴代一起幫忙。
兩個人一邊收拾一邊閒聊,戴代忽然就聊起了聶伊雪,“其實我也見過聶小姐幾麵。”
“是和晏少出席一些活動的時候吧?”
“嗯,聶小姐這個人……怎麼說呢,看上去對人很熱情,但是卻給人感覺不太真誠。”
“能麵子上過得去,你的待遇已經很不錯了。”唐璐想到之前被聶伊雪膈應的經曆說道。
“可能這是我的猜測,但我覺得如果不是有司晏在我身邊的話,聶小姐可能看也不會看我一眼吧。”
沒想到戴代的直覺這麼敏銳,已經把聶伊雪的個性掌握的差不多了,“你們孤兒院裡是不是也有類似性格的小朋友?”
“這麼一說,我覺得孤兒院裡確實有個小朋友和聶小姐很像,那是個男孩子,看上去很好相處,也知道在大人麵前要表現出什麼樣子,所以他在孤兒院呆了沒多久就被領養。”
唐璐評價道:“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
“沒錯,是這個道理,不過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想爭取的東西,隻要在不傷害彆人的前提下,有點小心機也沒什麼。”
“如果是這樣,那還算是有點原則,但可惜不是人人都是這樣的。”
第二天薑真真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關了一天,飯都是唐璐送到房間裡去的,但是送進去的食物基本又原封不動地拿出來了,唐璐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雖說每個人難過的狀態是不一樣的,但是也不能不吃東西吧。
所以唐璐在糾結著要不要給薑勉打電話,但她又覺得薑勉不是合適的人選,薑勉的性格擺在這裡,讓他溫聲細語去安慰人似乎不切實際,說不定還會用挫折教育刺激到薑真真脆弱的心靈。
她和戴代商量著這個事情,戴代提議說:“要不然給川少打電話吧。”
唐璐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是並沒有把薄景川放在最優選上:“川少?川少他行嗎?”
“有時候不是行不行的問題,隻要他在意義就不一樣了,朋友再好和男朋友不是一樣的。”
“好像也對。”唐璐意識到是自己思考的不足,她隻是理性地去思考效果,卻忽略了情感上的加成,“那我給川少打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薄景川一聽唐璐說了薑真真的狀態,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便說:“我馬上過來。”
“好的。”
唐璐掛掉電話,表情仍一臉驚訝。
戴代問她:“怎麼了?”
“川少回答得特彆爽快,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畢竟薑小姐是他的未婚妻,那怎麼能一樣呢?”
“我知道,我隻是有點感慨。”唐璐本來是想說奇妙的,但是覺得這樣措辭不好,所以才臨時換成了感慨。
畢竟她也是親眼見證過薄景川的人設,沒想到愛情真的能改變一個人,活生生的案例就出現在麵前,雖然他的語氣還是那樣,但是對薑真真的態度確實大不一樣了。
雖然明知道是,但還是覺得很神奇。
“這有什麼好感慨的,兩個感情好當然會這樣。”戴代欲言又止地看了唐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