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該做的戲都做好了,安父嘴裡念念有詞,實際上卻是召喚了他的金手指,默念被庇佑之人,同時開始丟光環。
在場的其他人完全感受到任何異樣,卻見到安父驚訝的瞪圓了眼睛。
看著眼前那一道綠光,安父目瞪口呆。
愛是一道光,綠到你發慌。
哦不,這是生命的奇跡,綠色象征著冉冉升起的生命力,不是那啥啥的意思。
這是成功了?
安父自個兒也傻了,足足愣了半晌後,才扭頭看向餘五叔:“你大兒子也是個人才啊!”
餘五叔頂著一臉的迷茫不解看過來:“啥、啥啊?成了嗎?”
“算是成了吧。”安父邊琢磨邊說,“原先我想著求個百病全消,不過求來的是旺盛的生命力,意思應該差不多。哦對了,還有那個代價,是平庸。”
平庸?
在場的人陷入了沉默之中,這真算不上什麼好詞,但如果是從代價上...來說,又幾乎可以算是全無代價了。
畢竟,這世上九成九的人就是普普通通的人。
都說人要接受兩次現實,一次是承認自己很普通,另一次就是承認自己的孩子很普通。
哪兒有那麼多的天才?大家還不都是平凡的普通人?
餘五叔突然哭了出來:“好好,平庸就平庸吧,我隻求孩子平平安安的健康長大!”
安父看了一眼墓碑,那盎然的綠意啊!
他覺得他還是趕緊走吧!
回去的路上,餘五叔提起了酬謝的事兒。他昨個兒已經聽到餘耀宗說過定金,後來應該也打聽過的,這會兒便主動提出回去拿錢。
“你準備八兩銀子,然後給餘耀宗吧。我平常接受預約,但定金沒必要給得那麼早。等往後有結論了,再去找我,除非真的抽不開身,不然我肯定會來的。”
“八兩?可不是說八兩是定金嗎?事成之後還要給另外的八兩?”
“那是第二次更改庇佑,第一次夠了。”甚至還多了,因為當初收八兩銀子,還包括了給餘老爺子算出殯的日子和時間,陪同一起下葬等等瑣事。
安父倒也沒主動少錢,大不了不收車馬費和辛苦費了,然後再給餘家登記一個VIP客戶,享受跟錢大富一樣的免排隊服務。
他猜得不錯,餘家確實沒那麼容易商量出個結果來。
誰都想要庇佑,但老爺子就一個,子孫卻有上百人,僧多粥少,怎麼分配都不可能讓大家滿意的。
不過,餘家還是商量出了一個大致的思路。
在安父回到村裡後,族長先找安父問了個情況。
假如換了庇佑,會不會影響到前頭的那個庇佑。
安父搖頭:“一碼歸一碼,不影響的。就說咱們縣裡那個錢大富,我不止一次的勸他換個庇佑吧,換個平安順遂多好呢,反正已經發了大財,到手裡的錢又不會沒的。你們這個情況也一樣,先前求的是考中秀才,那秀才功名還能丟啊?”
秀才功名當然是可以被剝奪的,可那得是犯了多大的事兒?
這點被確定後,族長也幾乎是確定了接下來不光要更換庇佑,還要把人換掉。
老爺子不是他餘耀宗一個人的祖宗!
那是全體餘氏一族的祖宗!
憑啥隻讓他一個人占便宜?都已經占了大便宜,怎麼便宜還占不夠?
然後,族長就讓他的兒子親自送安父回家去了。
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因為族長他真的不知道安父住哪兒,他給兒子安排了重要任務,第一確定安父的住址,第二儘可能的打好關係,第三當然是要把人平安舒服的送回去。
這些都不是問題。
安父本來也沒打算隱瞞自己的住址,在意識到對方想跟自己套近乎後,他索性把人忽悠到了他堂弟的客棧裡,給雙方做了一下介紹。
“這是我堂弟,這是我堂弟媳婦。對了,這是餘家新族長的兒子,弟妹啊,你要管他叫啥啊?”
“叫叔唄,他跟餘秀才是堂兄弟。”餘氏突然想起來了,飛快的答道,“堂哥啊...,他已經成親了,他有媳婦兒還有孩子,好幾個孩子呢。”
安父:……
謝謝你的解答,我並不關心你叔是否單身。
“你認準這個地方,因為回頭我就要搬新家了,不一定什麼時候就不在那邊的巷子裡了。還有,我經常要遠門,家裡未必有人。你家再找我,就直接來客棧這邊,我弟會通知我的。”
安父吩咐完就直接走人了。
有兩天沒見到他家寶貝閨女了,也不知道閨女有多想念他。
“小卉啊!爹回來了!”
正在屋裡啃著雞腿喝著糖水的安卉當場愣住:“啊?這次你咋回來得那麼早?”
昨個兒吃完午飯才走的,今個兒午飯才剛吃上呢,她爹就回來了?
安父滿臉譴責的看著飯桌上的一整個大烤雞:“我連午飯都沒吃,辦完事兒就急吼吼的回來了,結果呢?”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爹,吃雞。”安卉嘿嘿笑著,給她爹掰了一個大雞腿。
昨個兒剛開業的烤雞店呢,據說這手藝還是來自於京城的。當然安卉也知道廣告這種事兒,聽聽就好了,但這烤雞的味道確實不錯啊!
父女倆吃了個滿嘴流油,自然也說起來這兩日的事兒。
其實真要算算時間,也就是發生在這十二個時辰裡,精彩的劇情甚至是從昨個兒晚上才開始的,到今個兒早上就結束了。
也不算是徹底結束了,應該是。
餘家人啊,那回頭肯定得找他來。
彆看餘家好像沒有錢大富那般有錢,可他們人多啊!人多了嘛,基數一大哪怕死亡率不變,死亡人數也會增加的。在證明了自己的能耐後,安父覺得,要麼餘家從此不死人,要麼就是長長久久的回頭客了。
不過,眼下確實存在難以抉擇的問題,但這就跟安父沒什麼關係了,他隻需要耐心等待,等待著餘家人主動自投羅網。
……然後,他等到了錢大富。
錢大富是來送節禮的,就在安父從南山村回來後沒幾日,他帶著管家親自過來送上豐厚的節禮。
“你又遇到麻煩了?”安父下意識的問道。
“不不不,暫時還沒有,但我這不是想著,快了嗎?”錢大富嘿嘿的湊上來,“以前不都是這樣的?隔段時間有個麻煩,尤其是發了大財以後。”
懂了,安父懂了,這廝又發財了。
所以麻煩呢?
該死的麻煩咋還沒找上這混蛋呢?
這合理嗎?!
倒是安卉發現了盲點:“節禮?這不年不節的,送啥節禮?”
錢大富答道:“重陽節呢!嘿嘿,我來得是晚了點兒,但這不是前陣子被縣太爺折騰得夠嗆嗎?縣太爺就是咱們的父母官,但安半仙您猶如我的再生父母!”
安卉懂了,兩輩子了,她終於結束了獨生子女的生活。
麵對這麼大隻的哥,安卉默默的走開了。
她是走了,但錢大富是不會走的,雖然麻煩尚未找上他,但這麼多的前車之鑒擺在眼前,無論如何他都要好好孝順安父。
但安父顯然不是這麼想的,他隻覺...得你禮物也送到了,咋地還打算讓我請你吃飯呢?但人又不走,到底剛送了厚禮,直接趕人也不地道。
無奈之下,安父隻能讓錢管家去前頭小食肆裡叫點兒吃的。
錢管家領命而去,但去的肯定不是小食肆。昌平鎮就算隻是個小鎮子,酒樓飯館還是不缺的,在金錢的攻勢下,半個時辰後安家飯桌上就出現了八葷八素一共十六個菜。
吃著喝著,那就必須聊起來。
因為不想聽錢大富說他自己是如何發財的,安父就順口提到前幾日的事兒。
他本意是感概人就是這麼容易得隴望蜀,明明餘耀宗之前考上秀才時,還是那麼得高興,轉頭就又不滿足了。當然,餘家其他人也差不多,本來想著族裡出一個秀才自己多體麵的,現在卻變成了,那個秀才要是我該有多好呢!
“啪!”錢大富猛的一巴掌拍在了飯桌上,震得杯子都抖了一抖。
安父被嚇了一跳:“你乾啥呢?縣太爺那病還發生人傳人現象了?”
“還彆說,我就是學縣太爺拍驚堂木!……那不重要,我剛才想到了一個替半仙分憂的好法子!”
“分憂?我有什麼憂要分的?該憂的是餘家人吧?”
但錢大富不是這麼想的。
餘家人咋樣跟他有什麼關係?就算出了個秀才,不過就是百八十兩能買到的,有啥稀罕的?其實,餘家要是真想要秀才,也買得起。哪怕如今已經分家了,大不了賣兩塊地,湊個一百兩還是沒問題的。
問題是,秀才其實也沒太大的用處,還有一點,學官也是官,未出孝期那是連學官都當不了的,等於說毫無進項,白瞎了那麼大一筆錢。
可百八十兩是很多,八兩十兩就不多了吧?
“半仙,我幫你出個坑錢的好主意!你去跟餘家人說,秀才考試每年都有,你讓他們家一年選一個人出來,考完就換人換庇佑!那個什麼餘秀才的,他不是想要考舉人嗎?鄉試還有三年呢!你讓他排隊,三年後你再幫他換回來!”
安父:……
你這麼缺德你爹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