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安父把人灌醉了,當然該套的話也都套乾淨了。
看到這一幕,錢管家反而鬆了一口氣,趕緊讓人扶住錢大富,架著人就要告辭了。
臨走前,錢管家告訴安父,九月裡錢家應該沒什麼事兒,他家老爺會把重心放在給少爺說親事上頭,大概率是不會離開縣城的,要是安父有事兒可以直接上縣城的錢府找人。
但十月裡,錢大富卻是要出一趟遠門的,大概是能在過年前回家的,但這個也說不好。
錢管家的意思是,如果錢大富要倒黴,最好是能在九月裡就直接把黴運用光,下個月輕輕鬆鬆的上路……哦不,出門。
如果九月裡沒發生任何情況,錢管家就打算勸勸他家老爺,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帶著麻煩體質出門可太糟心了。
“我家老爺每回出門,我們這些留在家裡的,都提著一顆心,真的是吃不香睡不...著,生怕老爺在外頭又有了什麼麻煩。半仙啊,您說這麻煩能提前催出來嗎?”
“不能。”安父回答得飛快,畢竟這已經超過了金手指的功能範疇。
好在,錢管家也就是這麼隨口一問,本身也沒抱太大的希望,他隻歎著氣道:“那也沒法子了。唉,隻能咱們多操點兒心了。”
安父笑著提出了一個建議:“管家你要是這麼擔心,倒不如跟著老錢一起出門吧。你想啊,隔著那麼遠想幫忙都沒轍兒,要是就待在他身邊的話……”
“半仙!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先告辭了。告辭!!”
錢管家麻溜兒的閃身跑了,帶走了被兩個隨從架著的錢大富。
安父笑而不語,目送他們一行人離開。
等人都走得沒影兒了,他就開始認真思考錢大富給出的建議。關於收費方麵,他覺得真不著急,橫豎如今已經九月裡了,明年他們就要搬家了,到時候還會擁有自己的店鋪,等正式開門營業時,再順勢將價格和規矩一並都改掉。
比起這個,安父更在意排隊輪流求先人庇佑這個事兒。
這法子聽著確實相當的騷,但仔細琢磨一下,好像也未必不行吧?
唯一的問題是,安父自個兒也不能確定,求庇佑是長期的還是最終會不行。
說白了,還是實驗樣本太少了,之前章孝義的老娘過世三年,沒求到庇佑。但章孝義的親爹才剛死,他一樣沒求到。從這一點來說,問題的關鍵很可能並不是出在死亡多久這個問題上,而是章孝義本人有毒。
要不然,餘五叔的大兒子去年沒的,怎麼就能求到了?當然,也有可能這玩意兒真就有保質期,搞不好就是一年的保質期呢?過了一年直接投胎轉世去了。
安父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儘早的摸透規律。
因此,在接下來的空閒時間裡,他在房裡鋪紙研墨,將之前接的單子,一個個的記錄下來,重點是記錄刷光環的關鍵點。哪怕如今樣本還不夠多,但總有一天,他能通過大量的數據比對,找出正確的規律。
問題來了,老天爺給金手指的時候,為什麼就不能多給一個產品使用說明書呢?
說明書是多麼重要的東西啊!
整個九月裡,安父都忙著折騰這些東西,當然他還得往新房那邊跑。
房子已經有了個大概的雛形,外頭的框架都搭好了,還應他的要求做了個小二層。
其實,這年頭已經出現了不少二層的樓房,昌平鎮這邊不多見,但確實是有的,安堂叔的客棧就是二樓層。而洛江縣的縣城裡,二層的房舍更是比比皆是,有一些酒樓飯館甚至是三層四層的。
當然,層數高了就得挖地基,這個就會嚴重的影響到街坊鄰裡。
安父沒打算造個房舍還把街坊都得罪一遍,因此隻搞了個小二層。
簡單地說,就是一樓前麵是店鋪,後麵是院子和堂屋、灶屋等功能房,二樓則是父女倆的臥室、書房,以及一個不算小的平台。
這樣一來,不光居住空間擴大了不少,連帶還能保證隱私。畢竟周遭多半都是一層&#3...0340;平房,二樓已經屬於需要仰望的樓層了。順便還能防盜,飛簷走壁的盜賊終究是少數,絕大多數真沒那個本事。
不過,也因為安父的要求,新房估計最快也要到年底才能徹底完工。尤其是屋頂的瓦片,安父也是到了自己要造新房子的時候,才知道這年頭的瓦片居然得提前預定,而不是直接購買的。
甚至他們這邊都算好的,起碼青磚是現成的,有錢就能買到手,瓦片燒一窯也不費勁兒,隻是時間上會晚一些。
總得來說,新房的建造還算順利,搞快點兒估計臘月初就能成了。
等過完新年,再找木匠給每個屋子都打上新的家具,再收拾收拾,父女倆就能搬過去了。
一切都很完美!
直到九月的最後一天,餘家那邊終於來人了,來的就是新族長的長子,他表示族裡商量好了,決定向老爺子求全族人平安順遂。
安父:……
這是他最不喜歡的光環!
當然不是說平安順遂就不好,關鍵在於這玩意兒在短時間內看不出來!還有就是,他之前隻接單人的買賣,像這種涉及到全族人的,沒試過啊!
“我看你們就是想累死老爺子!”安父想起了錢大富對他推心置腹的那一番教導,決定活學活用,“我說過了,每次隻有求一個事兒,每次隻能庇佑一個人。”
見人被唬住了,安父又緩了緩語氣。
“當然,這隻是我一家之言,也這世上興許還有比我更能耐的高人,或許他們就能直接庇佑一族人,甚至還可以庇佑子子孫孫呢。這也說不好,不然你們就另請高明吧。”
餘族長的長子直接被嚇懵了。
這說得好好的,怎麼就變成另請高明了?
再一想,也是哦,他們家好像沒下定金。之前是有八兩銀子的定金,但安父給餘五叔的孫子求了平安康健,這錢就變成了那單生意的酬謝,而且在安父當日離開南山村後不久,餘五叔就拿錢給了餘耀宗。
等於說,餘家和安父早就兩清了。
想到這裡,餘族長的長子頓時慌了神。
“安、安半仙!是我不會說話,咱們有事兒好商量啊!對了,咱們還是親戚呢,我侄女是你弟媳婦!”
這親戚關係聽著可真是有夠親近的。
可那侄女隻是族兄的女兒,弟媳婦也是堂弟媳婦兒,安父和安堂叔甚至不是同一個爺爺。
好在,安父也就是嚇唬嚇唬人,沒打算真的不做這單買賣。
在裝夠了之後,他便道:“你們家這事兒也確實是挺特殊的,所以之後我又仔細琢磨過了。對了,有個事兒問你,你那個五叔家的孫子好了沒?”
“好了,全好了!”
不等安父細問,餘族長的長子就一五一十的說了當日他離開後的情形。
其實,那孩子並不是因為風寒或者其他緣故病倒的,而是本身就體弱多病。可能是在娘胎裡就沒養好,也有可能還很小的時候出了什麼問題。總之,那孩子就是一直病懨懨的,每次換季都會生病,冬日裡更是完全沒有勁兒,窩在家裡什麼地方都不去。...
要知道,鄉下地頭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那都是漫山遍野撒歡的。
儘管餘家比起其他的莊稼人家要有錢,可說白了,他們是從老爺子才改換門庭的,仍然是泥腿子出身。眼看著家裡其他孩子上躥下跳的,一會兒上樹掏鳥蛋,一會兒下河摸魚蝦,至於打架闖禍惹事,更是家常便飯了。可那孩子,卻一直沒什麼精神頭,病好了也是這副樣子。
然而,從安父給他求了庇佑後,那孩子並不是一下子就好起來的,而是肉眼可見的擁有了精氣神。
病好得沒那麼快,但他就是有勁兒了,甚至有點兒那種小孩子特有的淘氣勁兒了,喜得餘五叔不住的念佛,完了又開始念叨安父。
“我家五叔說了,等回頭過年了,帶孩子來給您磕頭拜年。對了,他還打算在家裡給半仙您立個長生排位,早晚三炷香!”
安父:……
有什麼心意是不能用銀子來表達的?就算銀子聽著不夠有誠意,那金子也是可以的,長生排位和早晚三炷香又是什麼鬼呢?
本來,安父是打算順勢說出“排隊領著庇佑的號碼牌”這事兒的,結果聽到餘族長長子這話後,他人都傻了,直接給他整不會了。
過了好半晌,安父才再度開口:“沒整那些虛頭巴腦的,犯不上。還有,你們家老爺子吧,我看這樣成不?老爺子有幾個兒子,輪流來唄,一房輪一個庇佑。比如說,這次是你們長房,下次是二房,輪著來,誰也不吃虧。”
“這樣也行?”餘族長長子愣住了。
安父其實也不知道行不行,主要是他無法確保將來一直都可以替換庇佑。
但他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他了,他是被錢大富改造過的新坑錢王了。
當下,安父斬釘截鐵的道:“可以的,隻要被庇佑的是孝子賢孫,所求的庇佑也是合情合理的,那就一定可以!不過,要是你們求什麼犯法的事兒,像殺人越貨這種,那肯定不行!”
“隻要合情合理就一定行?”這話可太讓人心動了。
看出對方已經入套,安父故作神秘狀:“還有個提醒,最好是見效快的。比如說,這次輪到你們長房了,完全可以再求個秀才啊!反正縣裡年年都考秀才,考上以後再輪給其他幾房,是這個理不?”
餘族長的長子瞬間兩眼放光,整個人都支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