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卉:……
她依稀仿佛記得剛才有人吐槽說,讓人家趁早放棄。
“我都聽到了!”安父無比嫌棄的白了閨女一眼,“你真當你爹不會說話啊?這要是自家的孩子,我肯定勸他趕緊認清楚現實,沒有金剛鑽彆攬瓷器活。可那是自家的孩子嗎?我還能當著他本人的麵,直接說他蠢貨就該有自知之明,求了庇佑參加童生試都隻考了墊底的名次,還折騰個啥?……我能這麼說嗎?”
安卉虛心請教:“那您是怎麼說的?”
“我鼓勵他了!讓他不要著眼於眼前之事,要把目光放得長遠,格局打開一些!想想戲園子裡唱的那個,考上狀元後連皇帝都要講女兒下嫁給他,多好呢!”
什麼叫做一句話把人帶劈叉,這就是啊!
這就好比是,對著一個中考原地劈叉的孩子說,加油努力,隻要你能進種科院,你就是人生贏家!
嘖嘖,真慘。
安父又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彆給我早戀啊!反正你爹我年紀大了,就是老古板,這才十四歲呢,談個屁!我給你說,以前我的要求是考上大學才能談,現在嘛……”
“您老人家覺得可以的時候,我再談。”
“也行,就這樣吧。”
老古板的安父拒絕接受新思想,橫豎他人都穿越了,也沒再說他迂腐了。不過仔細一想,他又開始後悔了:“早知道,還不如把你說給錢胖子他兒子呢。起碼那孩子賣相好,再說了,要是他求個庇佑,搞不好也能考上秀才呢。”
安卉再度陷入了沉思。
其實吧,錢小少爺確實是個俊俏的小郎君,但他爹那個打樣太嚇人了。
隻要一聽說,錢大富年輕時候比他兒子還要俊俏,就很容易給人一種絕望的感覺。
安卉十分懷疑,等她在府城再待上兩年,有陣子沒見到錢小少爺時,那倒黴孩子會不會直接顏值坍塌到他爹那樣。
很期待噢!
……
父女倆瞎聊了一路,最終達成了共識。
反正餘孫山是沒戲了,其他人有沒有戲以後再說,就算這年頭的人普遍早婚,但本朝並沒有像曆史上某些魔幻朝代那般,將子女到了年紀不成婚就把當爹的抓進去坐牢寫成律法的。
所以說,問題不大。
萬萬沒想到,許是因為翻個年安卉確實已經是十四歲的“大姑娘”了,也有可能是她本人一下子抽條了,身量拔高之後,臉上的嬰兒肥也沒了,整個人一改先前稚氣未脫的模樣,儼然就是個妙齡少女了。
於是,回到府城後不久,安父就接二連三的收到各種邀請,用十分委婉迂回的方式,在他跟前提起關於他閨女的親事問題。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安家早已不比從前了,如今來往的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因此沒人會大喇喇的上門說事兒,所有人都有誌一同的選擇了迂回策略。
但安父不那麼認為。
“是他們不想登門拜訪嗎?閨女啊,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自己看看你把咱們家的鋪子折騰成啥樣兒了,我就不信正常人會上咱們鋪子來談彆的事兒。”
安卉順著她爹的指點看過去,一臉的茫然:“咋了?咱們家的店鋪怎麼了?這不是挺好的?我還特地擺了一溜兒迎賓呢!”
是啊,安氏殯葬鋪的門臉處,有一溜兒的迎賓。
確切的說,隻要進了鋪子的大門後,客人就會發現進門的兩邊都整齊的站著一排迎賓。
他們站姿筆挺,氣質高雅,臉上還都畫了統一的妝容,永遠都用標準的笑容看著進門的客人們。
……你說要是他們不是紙人該有多好呢?
“你以為他們不想直接上咱們鋪子來跟我談事兒?那是不想嗎?那是不敢!上次街前頭那個賣胭脂水粉的老板,頭一次來咱們鋪子,剛進門就把要說的話給忘了,整個人就傻在了當場。”
“閨女啊,我希望你能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傻大膽的。”
“話說回來,咱們能不能把迎賓的紙人收回來?”
安父真的不怕這些,但不怕是一回事兒,進來出去都要經過兩排紙人的注視……
可以,但沒必要。
就因為安卉總是擺弄那些紙人,直接導致同一條街麵上做買賣的其他商家,有事兒都習慣在外頭喊,寧可把人喊出去在大街上說事兒,也不願意進鋪子上二樓,在雅間裡邊喝茶邊吃點心的說事兒。
倒是因此省了不少錢,也直接將那些沒啥誠意的客人剔除了。
試想一下,閒得沒事兒光看不買的人其實蠻多的,但他們不會來安氏殯葬鋪,哪怕他們這裡有免費的茶水點心,那也不來。
於是,鋪子裡客人特彆少,但隻要進門的,絕對是誠意買家。
“不就是因為咱們鋪子不像其他鋪子那般人來人往的,所以我才拿紙人湊數啊!開鋪子嘛,要的就是個人氣!”
安父:……
沒感受到人氣,隻感受到了森森鬼氣。
作者有話要說:安父:我希望我閨女心裡能有點兒AC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