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明近淮這一生是何等的一帆風順。
哪怕他病魔纏身,仍舊不影響掌控大權為所欲為,事業上所向披靡,翻手雲覆手雨,想要什麼應有儘有。
然後他就在生活上第一次,在原殊酒身上栽了跟頭。
第二次,在原殊酒給他生的兒子上,又栽了個大跟頭。
摔得明總喲,簡直懷疑人生。
他緩緩地擰起眉頭,沉沉的注視著那個前爪抬起來一副證明自己的貓崽子,尤其是看到那毛叢裡的小丁丁,不由得眼前一黑,身體一個踉蹌。
“……原白星,”明近淮的語氣聽起來咬牙切齒的,“你隻是四個不足四歲的孩子,這種粗俗的話都是跟誰學的!”
原大白毫不猶豫的甩鍋,“當然是和我爸爸!”
原殊酒:“……”草!你可真是我親兒子!
他抬頭,眼看著明近淮的眼神越來越不善,馬上這話題就要轉到夫夫倆育兒問題上……
原殊酒毫不猶豫的也甩起了鍋:“我是貓嘛,和你們人類的育兒方式肯定不一定,你不滿意的話自己教他啊!”
他說著,一把將貓崽子抱起來,往他爹懷裡一塞,“交給你了!”
死兒子不死親爸,原大白你去頂雷吧!
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兒子甩鍋的報複心態。
貓崽子萬萬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論甩鍋、論缺德論王八蛋,他還隻是個兒子而已!
原大白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他爸爸無情的臉,又扭頭看看他爹冷酷的神情,然後嗷嗚一聲就躥到了原殊酒懷裡,仿佛刨地似的,唰唰唰幾下就把腦袋埋進了青年的臂彎裡。
隻剩下一個肥大的貓屁股和雪白的大尾巴在外麵晃啊晃。
“爸爸你彆拋棄白白嗚嗚嗚嗚,白白錯了,白白不要跟著大鯊魚!”
“大鯊魚審美那麼差勁,他簡直就是個變態嗚嗚嗚嗚,爸爸救我,爸爸救白白啊!!!”
原殊酒順手又把貓崽子塞過去,慈愛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孩子,我勸你對著你爹說著好聽點,不然爸爸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可能……嗯,不太好過。”
說著,對兒子流露出同情的眼神。
貓崽子水汪汪的大眼睛裡,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哽咽的發出一聲:“咪……”
明近淮到嘴邊的責問,被這戲精父子都逗得哭笑不得,眼看那貓崽子真的一副顫顫巍巍、好喵不吃眼前虧的樣子要來討好看,明總乾脆的將兒子遞給他爸爸,笑眯眯的道:
“罷了,教導孩子不急在一時,你舍不得離開他,直接帶著一起走吧,我安排飛機送你們過去。等我忙完手裡的事情,就去陪你,來日方長。”
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意味深長。
但是父子倆沒聽出來潛台詞。
原大白慶幸運氣好逃出生天,原殊酒是一臉感動的看著他,“老毒物、不,是明總!你最近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貓崽子說他爸爸後宮佳麗三千,他不計較;貓崽子口吐粗話不像正常小孩,他也不計較!
簡直寬容和氣的不像他記憶中那個睚眥必報、心狠手辣的明近淮,反而像個溫柔大氣的正宮皇後嘞!
原家父子感動的上了飛機。
送走老婆孩子,明總唇角溫柔的淡笑就化為了冷笑,他披著風衣緩步上車,閉目養神,對著剛剛趕過來的李特助吩咐道:
“安排AMK戰隊特訓,把人從劇組撤走;給玉長麟那邊添點麻煩,彆讓他有機會接近夫人;白寄辭……”明總沉吟,似沒想好怎麼處理。
李特助提醒:“白總還要在劇組拍戲的。”
如果貿然把人弄走,首先影響的就是原殊酒的工作。
“我知道。”
明近淮笑眯眯的道:“白總對工作的熱愛令我欽佩,作為哥夫,我怎麼能不成全他呢,你說是不是?”
李特助秒懂。
白寄辭忙的腳不沾地,自然沒工夫和原殊酒膩歪在一起。
今天的明總,仍舊在暗搓搓的清理老婆的桃花。
-
飛機上
原大白窩在爸爸的懷裡睡覺覺。
父子倆沒有隔夜仇,即便和爸爸來了一場互坑,但是貓崽子仍舊黏原殊酒。
他將自己蜷縮成一大團,整隻喵都變成了圓形的一圈,腦袋埋在爪爪裡遮住光線,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隻是這夢不太美好。
夢裡的貓崽子在草坪上肆意奔跑,一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帥的無邊,原大白邊跑邊向後看,一個勁的喵喵喵,“爸爸來追喵呀~一起跑酷呀喵喵喵~”
但是爸爸沒追上來,反而是露出了同情的神情。
貓崽子不懂,一轉頭,沒能及時刹車,就撞到了男人的懷裡。
……是大鯊魚!
原大白驚恐地瘋狂掙紮,但是怎麼扭動都無濟於事,他瞪大了貓眼,就見明近淮的臉上露出一抹陰險的笑容,緊接著……
“嗷!!!”
貓崽子低頭,看著身上的粉紅色蓬蓬裙,再一轉頭,旁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塊鏡子,上麵照映出他雪白的腦袋上還戴了一頂!閃!閃!發!光!的!王!冠!
和白天在房子裡看到的一模一樣。
明近淮溫柔的聲音令人膽寒,在他耳邊輕聲喚了一句:“雪妹~”
雪妹……雪妹……雪妹……雪妹……雪妹……
妹妹……妹妹……女孩子……女孩子……女孩子……娘唧唧……娘唧唧……娘唧唧……
幾個用詞在原大白的腦海中來回閃爍,他的身體都在顫抖,緊接著怒極攻心,嗷嗚一聲跳了起來。
“喵才不是什麼雪妹!大鯊魚我和你拚了!!!”
-
原殊酒正在擼兒子的小肚子,熱乎乎肉嘟嘟的,手感格外的好,隻是剛摸沒幾下,就感覺貓崽子的身體突然緊繃起來,頓時嚇了一跳。
緊接著,他的兩隻爪爪突然摟住了原殊酒的手,然後不等原殊酒查看緣由,貓崽子一個激靈竟然瞪大了眼睛跳起來了,嘴裡還喊著那麼一句話。
原殊酒都懵逼了,“什麼……雪妹?”
你爹也不在這裡啊。
兒子你抽什麼風?
貓崽子哈著粗氣,餘魂未定的四下看了看,才發現這隻是一個噩夢,但是沒等他鬆一口氣,就聽原殊酒聲音古怪的來了一句:
“雪妹?明姝雪?”
原大白悲憤欲絕:“爸爸你不能這麼喊!!!”
“……是你自己這麼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