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亦茗笑了,故意道:“疼。”
尹嬌嬌又給他揉了揉,揉著揉著,就當玩具玩了起來,還把他的嘴巴捏成鴨子嘴。
“茗哥兒,姑娘……”
常勝媳婦滿心歡喜地想留他們一起用午飯,興衝衝進來,看到被捏成鴨子嘴的書亦茗:“……”
尹嬌嬌:“……”
書亦茗:“……”
常勝媳婦平日裡膽大心細,嗓門子也大,性子大咧咧的,這會兒倒是被這兩人給臊到了,一張偏黑的臉,都能看出紅來。
尹嬌嬌咳了一聲,自然地放開書亦茗的臉:“常嫂子何事啊?”
常勝媳婦都不好意思看他們倆了,平日裡老聽人說,茗哥兒同姑娘感情多好多好,她自己也見過幾次兩人相處的場景,隻是像今兒這般,還真是頭一次,她臉頭都不好意思抬了,當然也是怕她抬頭了,姑娘這樣的小年輕不好意思,便一直低著頭道:“姑娘和茗哥兒可要在莊子裡一道用飯,大家拿了不少臘味來。”
若是沒有剛剛那一幕,尹嬌嬌說不得就要留下了,隻不過現在麼,她看了眼書亦茗紅紅的耳朵尖,忍著笑道:“不了,家裡還有幾個小的等著回呢,改日再來叨擾大家。”
常勝媳婦馬上道:“姑娘這是說的哪裡話,莛哥兒蓉姐兒也是有好些日子不見了,等天暖和些了,讓他們來莊子裡玩啊。”
尹嬌嬌笑著應了,又客套了幾句,這便回了。
直到坐上車,尹嬌嬌才終於笑出了聲。
硬硬的壁板她當然不會去靠,就往書亦茗身上靠。
書亦茗耳朵已經不紅了,聽她笑聲,就知道她在笑聲,一時無奈又寵溺,隻搖了搖頭。
馬車裡的小文和唐明,兩人見怪不怪,就當什麼都沒看到,反正她/他家姑娘和茗哥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一直到快到家了,尹嬌嬌都還時不時的笑兩聲,一直沒就此發問的書亦茗,忍不住了:“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
尹嬌嬌笑著反問:“故意什麼?”
她笑了一路,心情實在是好,今年又是個大豐收年,更是開心,笑得眼睛裡都泛了淚光。
書亦茗假裝看不懂她眼裡的揶揄:“故意揉我的臉,捏我的嘴,讓我出醜?”
“沒有!”尹嬌嬌忍著笑:“真的沒有!”
說完,她又笑了起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湊巧了,她也沒料到常勝媳婦會在那個時候進來。
見她又笑了起來,書亦茗再次搖頭。
尹嬌嬌一邊笑一邊道:“那我以後不揉了,行不行?”
書亦茗:“……”
北風呼呼呼咆哮,馬車都跟著有些搖晃,馬車裡卻靜得很,隻有尹嬌嬌咯咯咯的笑聲。
好半晌,到了家門口,車夫一聲‘籲——’,馬車停了,書亦茗才從胸腔裡擠出兩個字:“不行!”
尹嬌嬌:“……哦。”
嗓音裡,笑意盎然。
北風呼嘯肆虐了兩個月,今冬的第一場雪在憋了大半個冬天後,終於氣勢洶洶地來了。
臘月初九,一大早,雪就積了半尺深,放眼望去,一片銀裝素裹,屋簷、牆頭、樹梢,全都是厚厚的積雪,且鵝毛大雪還在紛紛揚揚下著,這一下就是一整天,到了傍晚,雪已經沒過了小腿,哪哪都是一片雪白的世界。
尹嬌嬌一整天都窩在暖塌上,蔫蔫的,哪怕再想玩雪,也隻能透過窗子看兩眼,或者讓小文小雲抓兩把雪回來給她看,至於出門,那是不可能的。
因著昨日臘八,鋪子裡放臘八粥,她非要過去看,吹了冷風,又趕上小日子,今兒一起來就身上不舒服,整個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又虛弱又蒼白。
她這個樣子,書亦茗縱然心疼的有些氣,又不忍苛責,到了下午她情況還是不大好,書亦茗便吩咐了小文去藥堂找劉大夫開些暖宮的藥回來吃。
喝完了藥,尹嬌嬌整個人蔫巴巴蜷在暖塌上,已經快要廢掉了,書亦茗心疼的不行,偏生他又沒有辦法,隻能在一旁哄著她再喝些紅糖水。
尹嬌嬌萬萬沒想到,她會倒在小日子之下,身體不爽,心理上更不爽。
見她擰著眉頭,書亦茗摸了摸她的手:“難受得緊?”
尹嬌嬌看他一眼,本來想說不的,但不知怎的,話到嘴邊,她點了點頭。
書亦茗眉頭肉眼可見地擰了起來。
剛喝了藥,又喝了不少紅糖水,臉色看上去比剛剛要好一些,她朝外頭看了一眼,遺憾道:“想出去玩。”
書亦茗:“……”
尹嬌嬌眼巴巴地看著他:“今冬的初雪,還這麼大,想玩。”
書亦茗眼皮跳了一下:“過幾日的。”
尹嬌嬌:“過幾日就不是初雪了!”
書亦茗:“那也不行。”
尹嬌嬌坐起來些,她今兒在榻上窩了一天,發髻早就亂了,這會兒頭發更是胡亂散在肩頭,襯的小臉更蒼白了。
“都說初雪許願靈,”尹嬌嬌道:“想和你一塊去許願,去賞雪,快一年沒見過雪了呢,拂駝廟今兒肯定特好看。”
書亦茗眉頭還擰著,心尖卻一片柔軟,他給她裹好了毯子,板著臉道:“日子長著呢,多的是初雪,到時再去好了。”
尹嬌嬌腦子昏昏沉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書亦茗這話是‘白頭偕老’的承諾。
就這麼輕飄飄的,在這個大雪的紛飛的傍晚,不經意,說出了口。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今天一定早早更新,以及補字數,實在不知道該拿什麼發誓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