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界(1 / 2)

倆人私下裡討論這件事,沒對任何人說起。次日,鄭母燒飯,錢謹裕搭把手生火。要說娶了兒媳婦後,生火做飯的事該由兒媳婦接手,她家兒媳婦生來嬌貴,兒子耳根子軟聽兒媳婦的話,倆口子每每睡到快做好飯才起床洗漱。

鄭濤見媳婦回房間擦霜,偷偷摸摸閃進廚房,湊到母親身旁道:“我帶一瓶鹹菜到廠子裡拌飯吃。”說完沒等母親回話,飛快地閃出去在院子裡散步。

鄭母唾棄一聲:“沒出息。”

她看了一眼貼心窩子的女婿,又瞅了眼圍著兒媳婦轉的兒子,掩下眼簾,搖了搖頭繼續翻炒菜。

鄭父估摸著快吃飯了,才帶孫子回家。

鄭母擺好飯菜,其他人還沒有坐下,兒子、兒媳已經開吃,她把孫子抱到腿上喂蛋羹,孩子吃了一半不吃了,拿著餅咬著玩。

鄭濤習以為常接過蛋羹,挖幾勺子豆腐腦,又挖一勺子紅糖拌著給媳婦。以前母親經常把兒子吃剩的飯給妹妹吃,晚上媳婦跟他鬨了幾次,他慢慢找到竅門,母親放下碗給兒子擦嘴,他趁著這個空檔把兒子剩下來的飯端到媳婦麵前,家庭矛盾迎刃而解。

呂芳芳盯著碗發愁,全是糖,吃多了也膩,不知道小姑子這麼怎麼能吃的下去,還吃的特彆香甜。她皺眉吃了一口,把碗推給丈夫,“我吃飽了,你吃吧。”

鄭濤麵部肌肉僵硬說了聲:“好。”

對於無辣不歡的人,豆腐腦、蛋羹、紅糖剛到胃裡,鄭濤胃裡立刻翻江倒海想吐。

錢謹裕貼心地遞上事先洗好的尖頭辣椒,鄭濤感激地接受妹夫的好意,一口辣椒、一口甜膩的玩意兒。

鄭父耷拉著眼皮子,心裡罵了句‘該’,整天被兒媳婦拿捏,還是個男人嘛。

等到鄭濤吃完甜膩玩意,媳婦兒又到廚房盛了碗粥。

鄭濤:“...”不是說吃飽了嗎?不是說不能吃辣嗎?彆用辣豆子拌粥吃啊,倒是給我留點!

昨晚鄭母刷碗,女婿泡了碗黃豆,早晨女婿煮熟黃豆,把蒜、辣椒切成末,胡椒、八角、花生放在石槽裡碾成粉,豬油燒熱了,澆在各種佐料上,刺啦刺啦響,各種香味被熱豬油激發,放些醋、醬油,滴幾滴香油,彆提多香了。

鄭家人眼皮子不斷跳動,號稱不能吃辣的人一勺子、一勺子往碗裡撥拉辣豆子。

一頓飯,錢謹裕吃的舒爽,和一臉菜瓜色的大舅子打聲招呼去供銷社上班。

現在是農忙,農民沒時間到供銷社買東西,工人們在廠子裡上班,也沒到發工資和票據的時間,故偌大的供銷社十分冷清,等到下班時間點,人稍微多些。

半天也不能接待一位顧客,供銷社的員工懶懶散散趴在櫃台上,或者和隔壁賣東西的同事聊天。

錢謹裕賣成品衣服,絕大部分人隻看不買,隻有零星幾個家庭條件好多人會買。現在的人心靈手巧,看了幾眼,扯一塊布回家就能做一件差不多款式的衣服,對於精打細算過日子的人自然不會多花冤枉錢買成品衣服。

上一個賣成品衣服的供銷社員工找到關係被調去賣布,崗位好的讓人眼紅,處理的瑕疵品、碎布頭都經過她的手,稍微好些的布料被她親戚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