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世界(完)捉蟲(2 / 2)

“你們村隻有一戶人家倒賣走私,我們不會隨便抓人。”公安拎著行李,押兩人離開村子。

已經離的老遠了,還能聽見婆媳倆咒罵、嘶吼。

兩人被帶走了,村民們看錢謹裕的眼神變了,夏母也不埋怨女婿整日裡無所事事,突然感覺女婿這樣不錯,至少不會捅婁子,不會把自己弄到監獄裡。

錢謹裕一隻手牽一個人回家,之前他有一種預感,曲書怡不是重生就是穿越,她知道原主的人生軌跡,迫不及待想嫁給原主。他當然不會娶曲書怡,如果他按照原主的人生軌跡走,當倒爺賺得第一通檢,然後搭乘改革開放春風創業,曲書怡在他當倒爺賺錢的情況下,會拿這件事要挾他,和青檸離婚娶她。

經過仔細思考,他放棄當倒爺,選擇承包山頭種植藥材。他種的藥材全是年份越久,藥材的價值越高。他隔幾天在一個地方撒點種植,隔三差五到山上觀察藥材生長情況,記住不同時間播撒種子生長周期情況,從而推斷出濕度、水分、日照等對藥材成長的影響,攢足經驗,下年繼續播種藥材。

當葛宏偉父子出遠門,一年回家三四次,錢謹裕猜到父子倆當倒爺了。後來葛家生活水平比縣城裡的人好,葛嬸子和曲書怡花銷大手大腳,越來越目中無人,經常仗著有錢諷刺彆人。大家又不是傻子,肯定猜測到中間有貓膩,葛嬸子把人得罪狠了,一定有人舉報葛家,這人也許沒想葛家人全部被抓起來,為了單純出一口惡氣。

錢謹裕不好形容這對婆媳,尤其不知道曲書怡腦子裡裝的什麼,她既然知道原主的人生軌跡,應該知道原主每次回家穿補丁衣服,裝作想裝有錢人卻輕而易舉被人識破,即使在市裡買房子也沒跟任何人說。

村裡人見原主混的太慘了,可憐原主,哪裡會舉報他。

——

次日,錢謹裕得知葛宏偉的兒子被葛大伯接回家照顧,村民們每次看到葛宏偉兒子唏噓不已,經常拿葛宏偉父子敲打兒子們,告誡他們千萬不要做投機倒把的事。

村子裡沒有葛嬸子婆媳,村民們少了很多樂趣,連錢佳偉也計劃減少鹵肉的量。

錢謹裕跟村民們聊會天,見太陽升到樹梢上,他輕車熟路領著錢佳偉、夏家三兄弟上山。五人到昨天野豬破壞草藥的地方,一頭特彆肥的野豬一動不動躺在地上。

夏二哥用棍子戳野豬屁股,野豬沒有反應,他朝前走兩步吆喝兩聲:“繩子給我,我把野豬的腿綁牢。”

夏二哥往後退,朝大家擺手。誰也沒想到野豬jio一聲跳起來,“媽呀~”夏二哥嚇得臉色發青,看到前麵有一棵樹,他甩掉棍子,拚命往樹上爬。

‘砰’一聲巨響,幾百斤重的野豬砸到地上,地上被他砸出一個坑。

Jio,野豬再也沒有爬起來,後蹄子蹬兩下,直挺挺躺在地上。

“剛剛回光返照吧!”錢謹裕撿起長棍戳了幾下,確定死透了,他用繩子捆住豬腿。

夏大哥帶頭大笑,使勁昂頭看見老二緊緊抱著大樹伸頭瞅野豬:“老二,回光返照,現在已經死了,下來吧。”

“哦!”夏二哥腳蹬樹準備下去,呃,他快速坐回樹杈上,媽媽呀,他怎麼在五米高的樹上,如此筆直的樹乾,他怎麼有勇氣爬上來的。

“下來啊!你不下來我們走了!”夏大哥將木棍穿進兩條豬腿中間,作勢抬野豬山下。

“大哥,我親哥,我滑下去,非得脫一層皮。你可憐可憐弟弟,回家拿一根繩子回來,我係在腰上慢慢爬下去。”夏二哥快被自己蠢哭了,本想抬一頭野豬回村逞英雄,哪曾想會被困在身上。

“好,你等著啊,我們把野豬抬回家就來救你。”夏大哥走到後麵抬起棍子。

四個人配合非常默契,口中喊著一二一二口號下山。四人回到村子裡,引來村子裡的人圍觀,他們跟著四人到夏支書家。處理野豬的事被錢謹裕交給嶽父,他扛著十幾米長的粗繩子,扛著兒子到山上解救兒子二舅舅。

大山裡陰森,輕微的風吹草動,嚇得夏二哥心驚肉跳,他特彆害怕突然冒出一條長蛇…夏二哥天馬行空想自己遭遇到猛獸襲擊,嘴唇嚇得烏紫,不停地禱告出現一位英雄拯救他,他一定把英雄當大爺伺候。

“二舅舅。”小山藥伏在爸爸背上朝二舅舅招手,二舅舅好厲害,竟然爬那麼高。

“爸爸!”

“二叔!”

一群小蘿卜頭站在樹底下喊他,夏二哥憤慨地瞪著兄弟們。

“爸說準備兩個小時才能殺豬,我們帶孩子到山上玩一趟,回去正好看殺豬。”說著,錢謹裕往上撂繩子。

夏二哥還沒有準備好,等他抱緊大樹,身體和臉緊緊地靠在大樹上,他和繩子失之交臂,反複試了好十幾次,他終於抓住繩子,這一刻夏二哥激動地差點流下眼淚。

繩子被夏二哥搭在樹乾上,下麵有一個人把繩子捆在腰上,其他人緊緊地拽住繩子,夏二哥鼓起勇氣慢慢往下滑,落地那一瞬間,他的兩條腿不停地發抖。

錢謹裕架起他,扶著他下山。

孩子們繞著夏二哥歡呼,爭搶著說夏二哥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竟然從那麼高的樹上爬下來。緊接著孩子們被殺豬上麵吸引,擠到前麵看到殺豬畫麵,看了一眼擠出人群,湊到一起說自己看到的畫麵,不知道誰帶頭,又擠到人群裡…

野豬殺好了,村民們知道野豬十分罕見,拉到鎮上或者縣裡能賣出好價錢,以為錢謹裕會拉到縣裡賣,沒想到錢謹裕擱在村裡賣。價錢比豬肉貴了五分錢,他們能接受這個價錢,基本上每戶人家買了兩三斤。

還剩下兩百多斤豬肉,錢佳偉要走一百多斤,他要做鹵豬肉拉到鎮上賣,錢謹裕拿走四十斤豬肉,剩餘五六十斤豬肉留給嶽家。

當天晚上,家家戶戶院子上空飄散濃鬱的肉香味,每個人十分滿足,野豬肉越嚼越香,越品越有味道,六七十歲的老人也吃了兩塊肉。

又過了五天,葛嬸子和曲書怡灰溜溜回到村子裡,倆人隻字不提在公安局發生的事,曲書怡精心照顧兒子,對葛嬸子的態度比以前好些。大家以為婆媳倆能安分過日子,誰也沒想到曲書怡卷走家裡所有的錢跑了,葛嬸子坐在地上快哭瞎了眼。

葛嬸子罵曲書怡,無意中說出葛宏偉父子被判十年有期徒刑,還罰了款,讓人意想不到父子倆將錢放在情婦那裡,事發後,情婦捐款帶著孩子跑了。葛嬸子和曲書怡作為罪犯家屬,有義務替二人還款。

曲書怡跑了,還款的義務落在葛嬸子一個人肩上,她恨不得喝農藥一死了之。

葛嬸子當許多年大隊長媳婦,沒受多少苦;後來丈夫落選,她吃了兩年苦;再後來曲書怡慫恿父子倆投機倒把,葛嬸子過上富婆的生活。她嫁給葛宏偉爸,可以說沒吃過苦,如今父子倆坐牢,還欠下一屁股債,她一個人種地養孫子,眼前一片灰暗。

她到自家地裡看糧食長勢,突然意識到丈夫、兒子有錢了,她好幾年沒種地了。看著眼前比人還高的草,葛嬸子兩眼一翻暈死過去。在地頭躺了半天,自己醒了。因為沒有勇氣去死,她隻能清理野草,翻土地種糧食。她每天咒罵曲書怡,咒罵父子倆,她對唯一孫子的感情特彆複雜,天天不給他好臉色看,又渴望孫子有出息,帶她過上好生活,葛嬸子一直生活在抱怨、妄想中。

——

時間飛快流逝,二十年後。

錢謹裕還是那個懶漢錢謹裕,山還是那座鳥不拉屎的山。

村民們懶得浪費口舌勸錢謹裕在山上養些東西,五十年大山的使用權已經過去二十四年,錢謹裕不著急,他們著急什麼。

當村民們習慣錢謹裕無所事事在村子裡閒逛,突然錢謹裕忙碌起來,每天都有開豪車的人找錢謹裕,錢謹裕帶他們進山,每次在山上逗留好久才下山,這些人喜笑顏開走了,沒過幾天又來了,而且還帶來幫手。

錢謹裕又帶他們上山,下山的時候,這些人小心翼翼護著箱子。這樣的人來了一批,又走了一批,陸陸續續人沒斷過。

後來村民們才知道錢謹裕在山上種了好多藥材,藥齡起碼二十年以上,這些藥材十分珍貴,有些藥材一公斤買幾萬塊錢,有可能更多。村民們忽然意識到他們最蠢,錢謹裕不是懶漢,人家悶聲發大財嘞。

村民們剛嫉妒錢謹裕,又聽說錢謹裕在村子裡建一座藥材加工廠,他們有機會當藥材加工場的職工,錢謹裕還給每個職工買五險一金,當他們了解清楚什麼是五險一金,哪裡還記得嫉妒錢謹裕的事,立刻歌頌錢謹裕。

錢謹裕一夜之間在藥材界、富商圈出了名,他種的藥材全部屬於一等品以上,有些藥材拿錢買不一定買到,想買的人和他套交情,他非常容易踏進兩個圈子裡。

藥材行業是個暴利行業,僅僅半年時間,他賺到彆人想不到的數目。

藥材廠修建的非常快,不用擔心資金問題,藥材廠建成後,他重金加上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忽悠十幾個人才到山清水秀的村子定居,機器、人員全部到位,藥材廠正式運作。

錢謹裕早已經打通藥材的銷售渠道,藥材廠能夠生產藥材,就接到訂單,訂單一筆接一筆。他有規劃成產藥材,一個月定量生產,絕不加班加工,一個月訂單拍完不再接訂單。山上的藥材實打實的好藥材,懂貨的人自然不介意等。

錢謹裕認真起來,他就像開了外掛一樣,幾乎沒有遇到大挫折,一路順風順水擠進藥材龍頭老大的位置。財經報紙多次刊登他的事跡,他的身價用億開頭。

在監獄電視裡看到錢謹裕的身影,曲書怡又是哭又是笑,她眼中出現瘋狂的占有欲。祈禱老天再次給她一個機會,這次把她送到剛下鄉那會兒,就算死纏爛打、生米煮成熟飯,她要定這個男人。

她拿著自己應得的錢離開小山村,如願找到還沒有成富翁的男人,什麼都不要跟他吃非常多的苦,男人不僅用她的名字注冊公司,還讓她當法人,她以為是男人愛她的表現,誰知道男人利用她洗黑.錢,最後被查出來公司有問題,男人一腳把她踢進監獄當替罪羊,不給她反抗的機會。

這時,曲書怡才意識到表麵看起來重情重義的人,心裡陰險毒辣。貴族圈沒有幾個是好人,他們心眼子多,經常算計枕邊人,新聞報紙上刊登的內容全是胡扯,一個都不能信。活了兩世,她隻信錢謹裕,他是自己見過最重情重義的人。她拉著身邊的獄友:“我未來丈夫,我一定會嫁給他,站在他身邊的女人是我,夏青檸嫁給葛宏偉…”

——

夏青檸婉拒村民們邀請她吃大閘蟹,回到家裡包扔到沙發上,摘掉脖子和手腕上的首飾,軟綿綿躺在沙發上:“謹裕,這些富豪太太不去富麗堂皇的酒店聚餐,怎麼老是喜歡跑到山裡玩?”

“大城市提倡返璞歸真,有時間多到山清水秀的地方放空心靈。”錢謹裕讓她看富商朋友圈曬的照片。

“真好,咱們不用花錢找明星代言,有富商們的宣傳足夠了。”朋友圈曬的全是他們到山裡參觀、遊玩的照片,引來好多圈內人評價。夏青檸揉了揉笑的僵硬的臉,從評論上看,又要迎來一批富太太,她又得接待。

夏青檸特彆納悶,致富經出現的成功人士遭遇種種挫折,經受九九八十一難才創業成功,丈夫隻經受小波小浪,基本上當天就能處理好,沒有遭遇挫折的他竟然成為行業領跑者,他沒有推銷產品,全部彆人托人找關係,找到他買產品。

“嗯,過兩天中秋節,小山藥打電話給你了嗎?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家?”錢謹裕暗戳戳把賬號切換成小號,關注兒子的動態,看到上麵的內容,慈祥的老父親立刻變成暴躁中年大叔,“這小子皮又癢了,又和一位女明星傳緋聞!”

“他不回家過中秋節,還他忽悠佳偉的兒子當他的經濟人,這位女明星是新人,公司讓新人蹭小山藥熱度。”夏青檸長歎一口氣,愁苦道,“他這樣還能找到媳婦嗎?總是免費給女明星炒熱度,炒著、炒著,他變成花心大蘿卜。”

“彆瞎操心了,他找不到媳婦,可以做試管嬰兒。”錢謹裕合上筆記本,拉著她起來,“他不回家,我、你、媽跟嶽父、嶽母一起過中秋。”

“我爸和錢四叔被省領導派人接去省裡做演講,中秋節趕不回來,我媽、咱媽和錢四嬸報個旅遊團,到彆的城市過中秋,今年隻有咱倆過。”夏青檸覺得怪好玩,人家都是老的等小的回家過中秋,她家恰好相反。

錢謹裕摸著下巴深思,全家人隻有他和青檸最閒,整日裡窩在山村裡,似乎沒有出去轉轉:“也行,咱倆自己過,出過國,再發個朋友圈。”

“好啊!”

結果,中秋節那天,三輩人在朋友圈裡上演了鬥圖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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