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世界(2 / 2)

張外公家和張靜棠家成了世仇,張家人和錢家人積下怨恨,錢母天天以淚洗麵,終日活在愧疚中。在一個冬天錢母生病了,大家以為她普通小感冒,吃兩粒藥躺在被窩裡捂出汗就好了,可誰也沒有想到小感冒會轉成肺炎,錢母在醫院裡躺了兩個星期去世。

錢父像一隻受傷的殘狼,嗚咽守著妻子遺體,不讓兒子靠近妻子,更不允許兒子出現在妻子的葬禮上。

原主偷偷去祭奠錢母,被錢父發現。錢父求兒子放過妻子,永遠不要出現在妻子麵前,原主自然不答應,父子倆發生了激烈的爭吵,錢父無意中說出當年璐璐舅舅害錢母流產,當年璐璐外婆扣下自行車、縫紉機、九十九塊錢禮金,男方自然不同意和璐璐外婆發生爭執,男方要求女方退還禮金,女方不願意退還,兩家人鬨得不可開交,最後男方隻要回自行車、縫紉機、五十塊錢,還有三位男方家屬的頭被璐璐舅舅砸破。

璐璐媽被退婚,一時間沒有人敢娶璐璐媽,璐璐媽被耽擱五年才嫁給死了老婆沒有孩子的鰥夫。

原主任由錢父發泄脾氣,以為錢父講出隱藏在心裡的話,錢父就不會生他的氣。可是他沒想到錢父的脾氣那麼倔,死活不願意原諒他,一氣之下說沒有他這個兒子。

原主十分傷心,他離開墓地回到家裡,看到璐璐抱著兒子柔情似水注視他,受傷的心立刻痊愈。

錢謹裕咒罵一聲:“真蠢。”

活該被周璐拿捏,活該被周嬸扒皮。這哪裡是心機男,分明是心機女。

還好原主沒有和周璐發生實質性關係,目前兩人天天傍晚碰頭,原主塞饅頭夾肉、米飯夾肉給周璐,調休不在家裡,而是找借口和周璐到非常遠的地方過二人世界,發工資買發繩、絲巾送給周璐…

錢謹裕手插進口袋裡摸出一條白色絲巾,上麵繡一朵黃色的花。他攥緊絲巾,垂下眼簾掩飾眼中的戾氣。

他一直低頭行走,沒看到一個身著漿洗發白、滿是補丁衣服的女孩驚喜地盯著他手中的絲巾,咬住粉唇靠在路邊。

錢謹裕從她身邊經過,周璐眼神從歡喜變成失落,她抿唇微斜腦袋盯著他的背影,注視他進入一扇門。

“謹裕,快洗手吃飯,大家都等你呢。”

錢謹裕尋著聲音望去,一位皮膚黝黑,長的彪悍的婦女端飯擺桌子。自從張靜棠懷孕,原主的心一直沒放在家裡,隻把家當做睡覺的地方,不關注家裡大小事。

他搜索原主的記憶,知道喊他吃飯的人是錢二嬸,好像打著照顧張靜棠的由頭住進原主家。錢二嬸怎麼照顧張靜棠,搜索不到這個內容,隻有張靜棠生下一個營養不良的女嬰的記憶,似乎錢二嬸跟原主埋怨張靜棠懷孕期間挑食,不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還有一些抱怨父母縱容張靜棠,把張靜棠當做親生女兒,不把他當成兒子之類的話,總之,錢二嬸單獨跟原主說話,沒說過父母、張靜棠好話。

錢謹裕眼神暗沉,關於張靜棠的記憶寥寥無幾。

“謹裕,吃飯了,謹裕…”

錢謹裕回過神,一張放大的臉湊到他眼前,關切地看著他。他手指捏著絲巾:“二嬸,辛苦你了,送個你。”

絲巾被他塞進錢二嬸懷裡,他吐出一口濁氣去打水洗手,順便回屋換一件清爽的衣服。

“二嬸一定儘心儘力伺候侄媳婦,保證侄媳婦給你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錢二嬸歡喜地攤開絲巾,摸摸它的質感,“侄媳婦,你教我係絲巾,咱娘倆好好親熱親熱。”

張靜棠詫異地瞥了錢謹裕一眼,眼底暗藏一抹冷然,她輕蹙眉頭動了一下腰,點頭應下錢二嬸的話。

錢二嬸順勢坐到張靜棠身邊,宛如母女纏著張靜棠教她係絲巾。

錢父和錢母對視一眼,眼中滿是苦楚和無奈。待兒子回到院子裡,兩人笑吟吟拉著兒子坐下來吃飯。

張靜棠收回手,回眸間,眼睛撞上錢謹裕新換的衣服,她眼睛幽深,像是想通什麼眼睛變得淡薄。

“謹裕,多吃點,嘗嘗二嬸的手藝。”錢二嬸美滋滋摸脖子上的絲巾,看著錢謹裕越發慈祥。她端起最稠的一碗粥遞到他麵前,拿起一塊最大的饅頭塞進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