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馬齊齊倒下,晉明灝在眾人的目光中強撐著精神氣,冷眼看著林侯府裡?的下人哭喪似的把?林笙抬回家裡?,後來那紅門裡?又出來幾人,妄圖想把?他用繩索綁住。
他自是不從,不一會兒?,弘王府的人就趕到了,兩家拉拉扯扯,差點當場打起來。
林成仁沒在府中,最終弘王爺親自過來一趟,逼著侯府管家放人。
顧宜寧扒著窗扇向外麵看,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不過是砸了個臭雞蛋而已,林笙就傷成了那副模樣,小暴君......居然也從紈絝兒?變成血氣方剛的男子漢了?
不過也好,看林笙那滿臉痛苦的表情,估計傷得不輕,而且今日也並沒有像前世那樣發生縱馬傷人的事情。
桌上的飯菜鮮味可口,顧宜寧正準備回頭繼續吃的時候,忽而瞧到樓下那抹玄色身?影。
不僅她看見了陸旌,弘王爺和晉明灝也看見了。
弘王爺是京中為數不多的幾個同姓王之一,肥肥胖胖,因身?體原因一直沒有子嗣,前幾年將晉明曦和晉明灝過繼到自己膝下後,就把?兩姐弟當成自己的一雙兒?女?養。
因府中二房的表舅的堂姑母的孫女?婿跟陸老夫人的娘家有一丁點親緣關係,弘王爺眯著雙笑?眼,拍了下晉明灝的肩,“灝兒?,快給你表叔問安。”
晉明灝遲鈍了一會兒?,才明白?自家父王的表叔是陸旌。
弘王爺沒什麼實權,平日裡?就愛掙錢,開的各色各樣的鋪子滿京城都是,認親戚的本事也是一流,能?跟半個京城的權貴搭上關係。
晉明灝暗道,亂認親戚認到陸旌頭上,可真夠有他的。
這?可是攝政王,不是街頭巷尾那些閒散權貴。
弘王爺笑?眯眯地又拍了下他,“這?孩子,愣著乾什麼,快給你攝政王表叔請安啊。”
父王都把?攝政王三個字出來了,晉明灝也沒辦法裝傻,他雖然是個不學好的,但陸旌的大?名可是常在耳邊出現。
他們那群二世祖,一身?反骨,父母家人的命令不聽從,對?官府也是不屑一顧,唯獨對?陸旌,是又敬又畏
從驍勇善戰的少年將軍到隻手遮天的攝政王,這?位可是令人望塵莫及的存在,幾百年來也就出現個陸旌。
晉明灝對?陸旌這?些年來的每一場戰術都如數家珍,現在人就在眼前,他心中既忐忑又緊張,深吸一口氣後,極其鄭重地彎腰行禮,“表叔安好。”
陸旌淺淡地嗯了聲。
他嗯了聲!
晉明灝心裡?一陣竊喜,忍不住地想,他長?大?以後,要是能?有陸旌十分之一厲害就好了。
隨後弘王爺也笑?開了眼,牟足了勁兒?,開始闊氣的侃天侃地。
陸旌平靜地聽著,注意力卻?是放到了二樓窗邊向外探頭的小姑娘身?上。
她依然用輕紗遮著臉,眼睫一斂,目光落在他的腰間,停了好一會兒?,似乎是沒找見想看到的東西,輕輕皺了下眉,又略帶失望地轉過了頭。
這?是小姑娘發現他在樓下之後,第三次將腦袋探出來,從他腰間找東西了。
陸旌當然知道她在找什麼。
找她送過來的香囊。
看看有沒有被他好生佩戴著。
真是轉性?了,突然這?麼在意他如何?處置她送來的東西。
身?後的周寒順著主子的目光往二樓窗口看了眼,瞧見的是顧宜寧明晃晃的身?影。
他麵無表情地靠到柱子上,放鬆自己僵硬的雙腿。殿下在五小姐麵前真是知節守禮,以往類似於弘王爺的人上來搭話,他就從來不會有這?樣的耐心。
直到看見不知何?時失蹤的流雲突然再度出現,少年火急火燎地駕馬而來,懷中還揣著一個方正的盒子。
周寒才發現自己悟錯了,殿下不是突然有了耐心,而是專門在等人回景元殿取香囊。
流雲汗流浹背地下馬,將懷中的盒子取出來,“殿下。”
他額頭淌著汗,仿佛乾了什麼壞事一樣,向二樓看了眼,這?一看,便對?上顧宜寧第四次看向窗外的目光。
流雲手一抖,盒子就掉在了地上,從裡?麵滾出一枚頗有質感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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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旌坐到桌子對?麵的時候,顧宜寧也已經將遮陽的竹簾拉了來,她摘下麵紗,放到桌邊,將木筷遞過去,“殿下怎麼想起要來客滿樓了?”
“過來看看你。”
顧宜寧默默挑著魚刺,這?哪是來看她的,是來看林笙的吧。
若是她早一點得知林笙今日出獄,或許就不會親自來這?裡?守著晉明灝的瘋馬了。
免得陸旌誤會。
想起自己砸下去的一筐臭雞蛋,顧宜寧有些心虛,這?事是她先挑起來的,也不知陸旌是否看了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