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看你這一臉對我智商絕望的表情，就一定還有故事。”季星淩壓住他的手，“說。”
“大題你前兩天剛看過，作文也背過類似範文。”林競說，“我怕你考得太好，反而讓彆人覺得是在打小抄作弊。”
而且根據開考前鬨哄的“食堂賄賂學霸”來看，你星哥也不是什麼剛直不阿的正義少年人設，不如直接把人拎上講台，孤立無援地、在老師和全班的監督下答題。
季星淩回味了一下他的話，重點跑偏：“我還能有考得太好這種時候？”
“隻要你數學英語不再那麼慘不忍睹，總分上四百的概率也不是沒有。”林競倒醬油，“好了，半個小時吃完飯，然後再把例題好好背一遍。”
大概是被早上的語文激發了那麼一點狂妄的自信心，季星淩得寸進尺地問：“那你覺得我有沒有可能上五百？”
林競：“……”
“喂喂，我就隨便一說！”在嘲諷迎麵砸來之前，季星淩搶先一步發出警告，“才剛考完一門，我還需要鼓勵。”
“我覺得你這次非常有可能上五百。”林競說。
季星淩盯著他看了一會：“不是，你這也虛情假意得太明顯了吧？能不能稍微真誠一點。”
“什麼樣才算真誠，難不成我還得眼含熱淚作詩歌頌你對五百分的渴望？”
“……”
服務員正好端著海膽飯上來，見包房裡是兩個高高帥帥的男生，穿著山海的校服，於是一邊上菜一邊問：“今天你們是考試吧，考得怎麼樣？”
林競笑笑：“還行。”
經她一提醒，季星淩才記起來，自己好像一直沒問林競考得怎麼樣，但轉念一想，學霸就算考砸也有六百分。等級不同，還在新手村積攢經驗的星哥決定才不要自取其辱。
吃完飯後，服務員撤走碗盤，又給兩人送了一壺苦澀濃茶，據說可以醒神。
林競不怎麼愛喝茶，於是給自己要了一瓶新口味汽水，圓潤的珠子卡在瓶頸，是小時候喜歡的玩具。季星淩背了一陣公式和例題，剛昏昏欲睡，就聽到對麵傳來“叮”的清脆聲音，抬頭一看，林競已經喝完了飲料，正在研究要怎麼往出擰玻璃珠。
“……”
林競問：“你看什麼？”
“我什麼都沒看。”季星淩非常上道，“你繼續。”
“好好背你的筆記。”
“我在背啊，但這道看不懂。”
林競丟下飲料瓶，示意他把題拿過來。
“像這種類型，你要先求x，後求y。”
“為什麼要先求x，不能先求y？”
“因為x是爸爸。”
“明白。”
小林老師授課，就是這麼粗暴簡單，通俗易懂。
窗外，濃厚的樹蔭遮住烈日，隻留下清涼與午後靜謐。
細風溜進窗縫，夾裹著很淡很淡的花香。
在回學校的時候，季星淩突然說：“伸手。”
林競皺眉：“你又要乾什麼？”
“伸手，快。”
“不伸。”
“伸。”
“快點走！”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等等我。”季星淩兩步追上前，在他麵前展開掌心。
一顆圓滾滾的玻璃珠，正在陽光下折射出光。
“給，補課學費。”
林競：“……”
幼稚。
操場上，有人在打球，有人在說笑。
連陽光都是十六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