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著,不哭不鬨不掙紮的,應該已經嚇懵了,你什麼時候過來?”
“後天晚上,多喂他喝點水。”
“放心吧,渴不死。”男人掛斷電話後,擰開一瓶招搖山產的礦泉水,回屋被林競頭上的布口袋往後一扯,依舊擋著眼睛,又把嘴上的封條一撕,“喝水。”
林競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當然不肯張嘴,全部順著下頜流進領口。男人不耐煩了,直接捏開他的下巴灌進去大半瓶,盯著他全部咽下去後,才丟下空瓶離開。
林競咳嗽了半天。其實水嘗不出什麼異味,但這種情況下,佛跳牆也隻能喝出惡心。但好歹嘴上的膠條是撕掉了,於是他試探著問了一句:“你們想乾嘛?”
沒人回答他,這間房子裡壓根就沒有人,綁匪都在外麵待著。
林競白彬彬有禮了半天,最後自覺閉嘴了。
報紙上常有人質在警察來之前,就先設法逃脫的社會新聞,但那也是有前提的,你得先和綁匪溝通一下,用演技麻痹對方,才能為自己爭取機會。像現在這種兩眼一抹黑,手腳還動不了的局麵,基本無解。
林競琢磨了一下,又扯著嗓子來了一句:“我要喝水。”
這回果然很快就有人應了。
林競配合地“咕咚”下大半瓶,剛想抓緊時間說話,剩下的水連帶著玻璃瓶,就重重砸在腳麵上,鞋全濕了。
對方似乎是忙不贏地跑了出去,腳步匆匆。
林競:“……”
林競深吸一口氣:“我又渴了!”
窗外有人火了:“你小子故意折騰我們,找死是不是?”
“沒。”林競回答,“因為我緊張。”
他語調又顫又飄的,綁匪也就被唬住了,摸不準這個品種是不是一緊張就容易缺水,害怕真渴死了,隻好一次又一次進來喂水。林競倒是抽空問了幾個問題,類似“你們想要多少錢”、“我什麼時候才能走”,儘量顯得自己不那麼膽大機智,結果對方一律回答“不知道”,而且每次都離開得飛快。
林競胃裡鼓脹,覺得自己快成水母了。
他不得不再次張開嘴,結果外麵正好進來一個人,於是隨手抄了瓶水插進去。
“咳咳!”林競猝不及防,嗆得眼淚都出來了,艱難地說,“不是,哥,我想去洗手間。”
對方把礦泉水瓶丟在地上:“就在這兒尿。”
林競:“……”
林競:“我有潔癖!”
回應他的是關門聲,潔個屁。
林競急了,這回是真急了,他真的很想上廁所。於是窗外幾個人就眼睜睜人質自己掙紮著站起來,直直往前一蹦一跳,跟中邪的僵屍似的,於是麵麵相覷,這崽子瘋了?
蹦躂了兩下後,小林老師更加臉發白:“我要上廁所!”
“我要上廁所!”
“快點!”
幾個人又繼續坐回去,哦,就想上廁所啊。
尿唄。
沒人搭理他。
結果就又聽屋裡傳來鏗鏘一句:“否則我就再也不喝水了。”
“……”
操!
綁匪狠狠扔了煙頭,進門扯著人丟進廁所。
林競基本已經掌握了這群神經病的弱點:“把我手解開,不然我就絕食絕水。”
“……”
被捆綁許久的手腕依舊是麻痹的,林競揉了很久才緩過勁,又扯下腦袋上的口袋,四下環顧,這間洗手間沒有鏡子,沒有窗戶,隻有一個低瓦數燈泡,以及一個能讓潔癖當場自殺的馬桶。
綁匪在外麵站了許久,裡麵都是安安靜靜的,於是一踹門:“你玩我呢?”
林競也很崩潰:“你這太臟了,我尿不出來!”
綁匪服了,真服了。
漫長的五分鐘後,林競終於腳步虛緩地出來了,他倒是挺有自保意識,可能是怕看到對方的臉後會被滅口,又把口袋自己罩回了腦袋。
於是綁匪也就沒把他的手腳再捆上,推在沙發上坐好後,往他身邊丟了一提水:“老實點!”
林競已經基本確定,從這群人嘴裡是問不出什麼了。他摸過一瓶水假裝要喝,放在腿上在布袋的縫隙裡一瞄,沒有標簽的普通玻璃瓶,看不出什麼,但包裝成本又高又不花裡胡哨,應該不是人類的產品。
為什麼這麼希望自己喝水?林競不解,指甲在瓶上輕輕磕著。
城市上空,麒麟崽正背著比自己體型大兩杯的夜狼,在雲層間急速穿梭。
“這麼快確定沒問題?”他有些擔心,生怕對方會遺漏過一絲氣味。
“好好走你的路吧。”夜狼比他更想儘快結束,作為一個火辣禦姐,讓這未成年小崽扛著飛,硌得肚子不舒服就算了,心理壓力還巨大,總覺得老娘是不是又胖了五斤,才會壓得對方滿頭是汗,上氣不接下氣。
商場保衛科、學校和派出所都在找,妖管委也出動了大批搜捕隊,從防空洞一直找到了雲洞。
路過一片郊野時,夜狼鼻子抽動了兩下:“停!”
麒麟崽一個急刹車,身邊帶起旋風,把厚重雲層絞成絮。
而與此同時,林競正在隔著毛衣,輕輕摸著垂在胸口的戒指和樹葉。
微微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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