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開學, 緊接著就是軍訓。
小林老師的生日也很老師,剛好教師節,而今年北大的軍訓時間, 日程表上寫得清清楚楚,要到九月中旬才結束。為了防止自己的男朋友在9月10日突然“砰”到軍事基地來,林競不得不再三叮囑,我真的不介意生日延後一兩周,甚至一兩個月都沒問題,你千萬彆到處亂跑。
“確定不要我來看你?”季星淩打電話誘拐未成年苗, “這麼重要的生日,你真的要孤單寂寞冷地在12人大宿舍裡睡著上下鋪,蓋著綠棉被,端著小破盆, 用著公共洗手間和水龍頭,可憐兮兮地含淚度過嗎?”
林競把宿舍書架整理好:“如果和你一起過完生日,我的軍訓住宿條件能立刻變成五星豪華酒店,蓋蠶絲鵝絨被,用鎏金洗漱盆,再一個人獨享兩百平米的洗手間,那我不拒絕,來吧。”
“……”
季星淩隨手摸過晨大的軍訓通知, 一臉正經往下照著念, 你聽我說,軍訓是接受國防教育、履行兵役義務的一種基本形式,是高等教育中的一個重要環節, 有助於你德智體美全麵發展,不能這麼驕奢淫逸。
林競笑著往門外看了一眼:“我舍友叫我去吃飯, 那我先走了,你也乖乖的。”
“行,那軍訓完再說。”季星淩妥協,“你有事隨時打給我。”
北大和晨大的軍訓基地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環境都是一樣艱苦。每天起早摸黑,齊步行進、正步行進、靶場真槍射擊,在九月十日當天,還剛好趕上二十公裡徒步拉練,晚上回到駐地時,林競累得渾身散架,塞著耳機躺在床上,氣若遊絲:“我今天還幫人扛了個包。”
季星淩試探:“我過來看看你?”
“我們宿舍有十幾個人呢。”林競聲音很低,“彆,我和你說說話就行。”
“我們後天也要拉練。”季星淩靠在宿舍外,“晨大這個基地管得鬆,好像沒你們那麼累。”
走廊上大燈已經熄滅了,幾個洗漱完的男生正在往過走,隨口打招呼:“星哥,馬上就要查寢了,你還不睡啊?”
他們嗓門不低,林競在另一頭也聽得清楚:“你那要熄燈了?”
“沒,還要一會兒。”季星淩走到走廊儘頭,“你睡,我陪著你。”
“被抓到要扣分的。”
“你星哥是那麼沒有集體榮譽感的人嗎?”
手機裡傳來的聲音既自戀又篤定,林競又想起了高二那年,季星淩為了班級分,跑來體育館和自己一起拍運動會宣傳照的事,也笑:“那我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嗯。”季星淩低下頭,隔空給他一個吻,“生日快樂。”
林競把手機塞回枕頭下,被這句又低又寵的“生日快樂”撩得不行,腿軟,比徒步二十公裡還要更軟。疲倦和身體和清醒的大腦並不衝突,熄燈之後,他又在被窩裡摁亮手機,看著屏幕上男朋友超帥的臉,失眠也甜。
兩所學校的軍訓時長都是半個月,不過季星淩由於帥得過分囂張,還很高,因此軍訓剛一開始就被教練選進特戰連,又去外地參加了兩場大學生軍事彙演,林競這頭也有一堆事要忙,等兩人終於安頓下來,有時間見麵時,滿大街已經開始掛“喜迎國慶”的橫幅。
周五下午,林競匆匆忙忙從學校跑出來,一邊到處看一邊問:“你在哪?”
“右邊一直往前走,我已經看到你了。”季星淩說,“白色的車,我打雙閃。”
“你自己開車來的?”
“嗯。”
林競沒問他是什麼時候買的車,因為自從上次胡媚媚在閒聊時,無意中抱怨一句“想上哪所大學不能捐樓”的時候,小林老師就已經很佛了,他目前比較在意的是如果男朋友過分騷包,弄一輛鑲滿鑽石布加迪威龍停在校門口,自己究竟是要目不斜視地假裝不認識還是頂著三百六十度環繞目光硬著頭皮流竄上車。
季星淩納悶:“你在左顧右盼什麼?”
“沒看到你的車啊。”林競停下腳步。
季星淩不得不按了一下小POLO的喇叭。
林競就站在車旁邊,被嚇了一跳。
“……”
季星淩替他扣好安全帶:“我不是告訴你了嗎,白色打雙閃。”
林競如實回答:“步行距離十分鐘有什麼必要開車,我以為你主要是為了炫耀。”誰會想到是這麼一輛淳樸低調小PO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