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她有些遺憾的想。
“怎麼不進去?”清冷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伴隨著輕微的腳步聲,懷述挺拔的身影走進視線範圍裡。
寇槐序指了指門上的鎖,“我沒有鑰匙。”
“我看看。”懷述說著話,走上前伸出蒼白的手抓住大鎖隨意擺弄了幾下,隻聽‘哢’一聲,那鎖竟然開了!
寇槐序一雙眼微微瞪圓,“怎麼做到的?!”
懷述
眼底有淺淺的笑意,在傍晚的光線下,那雙綠色的眼眸看起來莫名的撩人,“大概是時間太久壞了。”
寇槐序聽到這個答案,怔了怔,而後也笑了起來。
懷述取下鎖,解開纏繞的鐵鏈,將大鐵門推開來。晚風從遠處吹過,頭頂的藤蔓晃動發出輕微的聲響,又卷著鐵門生澀刺耳聲音遠去。
兩人一前一後踏進了院子裡。
寇槐序很小的時候,這個院子爺爺一直精心打理著,種了很多花花草草,整個顯得美麗且生機勃勃。如今雖然也是生機勃勃的樣子,卻儘是野蠻生長的野草,放眼望去,幾乎要將原本留出來的路給淹沒了。
寇槐序稍微觀察了一下,勉強辨彆出一條隱約的路徑,便直接走了上去。
懷述也不介意,跟在她後麵。
寇槐序一邊走,一邊跟懷述介紹,她說得很隨意,基本是記得什麼說什麼。兩人從前院繞著屋子走了一圈,走到了後院,便看見牆角處生長著一棵高達十幾米的槐樹,樹乾粗壯,枝繁葉茂。如今是八月,已經過了槐樹的花期,進入到結果期,然而那棵樹上卻還零星掛著一串串白色的槐花。
老一輩的人經常說槐樹是鬼木,陰氣很重,容易招來鬼魂。
寇槐序見懷述的視線看向那邊,笑著問,“懷醫生是覺得院子裡種槐樹很奇怪嗎?”
懷述沒有說話,隻看向她。
“我是四月出生的――四月槐序,我爸那人不講究,就給我取了名字叫槐序,當初我爺爺不同意,為此還跟我爸鬨了一段時間,這是後來我爸跟我說的。我小時候跟爺爺住在這邊,性格比較鬨騰,那時候對什麼都好奇,又一知半解的,因為名字裡有個槐字,就覺得自己跟槐樹有關,拿著錢去找人買了一顆槐樹苗回來,拿著爺爺的小花鋤到院子角落裡挖了個坑把它種下去,那時候因為笨手笨腳的,還把自己給弄傷了,流了好多血。”
“後來爺爺回來,我拉著他看我種的樹,對他說‘這顆就是我是守護樹了’,差不多是類似的話吧,畢竟過去很多年,記不太清楚了。那天我被爺爺打了一頓,主要是因為我把自己弄傷了,次要是那棵樹,他覺得不吉利,但是拗不過我,就讓我種在了這裡。”寇槐序說著以前的事,不自覺笑了起來。
“我照顧著這棵樹長大,它明明一開始還沒我高,但是長得飛快,很快我就隻能抬頭仰望它了。後來爺
爺去世了,我擔心移植會把它弄死,最終將它留在了這裡。”
寇槐序語氣有些感歎,“真好,它一直好好的。”
說話期間,他們已經越過雜草,來到牆角處。
懷述接了她的話,“它現在這麼高大,已經可以守護你了。”
寇槐序聞言,笑了起來,眉眼彎彎,一邊伸手去觸摸槐樹的樹乾,“是啊,它已經可以為我遮陽擋雨了。”</在天色徹底暗下來之前,寇槐序帶著懷述離開了老宅,開車回到了市裡,在一家酒店住下。第二天,寇槐序找了當地的家政公司,花了大價錢直接包了一批人到老宅來做清理工作,過程中又發現一些需要修補的地方,一通折騰下來,花了將近五天的時間才完工。
大門重新刷了油漆,上麵爬滿的藤蔓沒怎麼動,隻簡單修剪了一下。院子裡的雜草被清理掉了,鵝卵石鋪就的道路也仔細衝刷了一遍。房子裡裡外外的蜘蛛網跟灰塵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家具除了損壞的,其餘基本沒動,寇槐序看著那些老物件,有一種穿越時光回到過去的錯覺。
她買了一套休閒的桌椅放在後院的槐樹下,晴朗的午後,就在那裡乘涼。
為了方便,懷述也在老宅裡住下了,寇槐序住在二樓,他在一樓。在他的驚心‘照顧’下,寇槐序手上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看起來十分的滲人,但她卻感覺不到疼痛。
時間一天天流逝,離記憶中的日子,已經很近了。
這天傍晚,寇槐序終於讓懷述開始在她臉上‘作畫’。她躺在槐樹下的休閒躺椅上,明媚的陽光透過槐樹枝葉間隙灑落在她身上,她閉著眼睛,光線透過眼皮,在大腦中描繪出一幅光與暗交織的虛無畫卷。
微風輕輕,伴隨著沙沙的聲響,她感覺到冰涼的刀刃在臉上遊走,那樣的順暢感,仿佛不是在切割皮膚,而是真的在作畫一般。
這段時間以來,寇槐序已經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懷述的技術太高超,還是她自己的體質問題,對於這些傷痕,她幾乎感覺不到疼,一定要形容的話,那種感覺像是螞蟻在爬動,輕輕的,有些癢。
漸漸的,她有些困了,意識一點點模糊,最終沉入黑暗之中。
再醒來時,身處於一片墨汁一般濃稠化不開的黑暗之中,周圍安靜極了,聽不到任何聲音,身體輕飄飄的,仿佛沒有實體一般。
這種感覺,寇槐序太熟悉了――是被穿書者占據身體之後的靈魂狀態!
終於還是來了嗎?
寇槐序說不上自己如今是怎樣的心態,恨是必然的,但又有期待,不知道穿書者喜不喜歡她送上的禮物?
隨著她意識的回歸,黑暗散去,視野一點點恢複清晰,她得以看清楚自己身處的環境――她依舊在二樓的房間裡,隻不過是飄在半空中的。窗外皎潔的月光照進屋裡,她的身體正安靜的躺在床上。
寇槐序飄在空中靜靜的看著,過了一會兒,隻見床上的身體眼皮動了動。
“好痛……”伴隨著一聲含糊話音,床上的人眼睛緩緩睜開來。她的眼神起初有些迷茫,漸漸就恢複了清明。沒有開燈,隻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屋裡光線很暗,她花了一點時間才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
寇槐序看著那人的表情一點點凝固,眼神像是恐慌,又帶著些許憤怒。緊接著,寇槐序聽到那人的聲音,“係統!係統你快出來!”
那人並沒有真的開口說話,而是在心裡喊的,曾經的穿書者們也都是如此,或許是因為處於靈魂狀態,總之寇槐序就是能聽到她們的話,否則也就不會知道那些秘密了,畢竟正常人很多
事情隻會在腦子裡想,而不會用語言的形式說出來。
寇槐序有點意外,因為這個穿書者跟之前的不太一樣,她們可沒喊過係統。
寇槐序聽到一個機械的聲音響起,‘宿主,我在。’
隻聽那人說道,‘這裡是哪裡?你不是說會送我回到雲濱,回到秦雋身邊嗎?!’
聽到這番話,寇槐序臉上的表情一點點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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