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最近可是有什麼事?”瓜爾佳氏看著臉色日漸凝重的馬齊,眉眼也跟著皺了起來。
“裕親王怕是不好了。”馬齊思慮了很久,才緩緩開口道。
“怎麼會?”瓜爾佳氏被這個消息驚的一愣。
前麵年夜宴的時候,她瞧著裕親王身子都還不錯的樣子,這不過才五個月,就不好了?
“怪不得今年的選秀複選過後就停了。”今年的選秀,複選過後秀女就被直接送出了宮,她還在納悶兒,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外麵的聚會那些,暫時就彆去了。”馬齊囑咐道。
裕親王是皇上的哥哥,且兄弟兩感情深厚。
據說當年先皇曾問過皇上和裕親王的意願,是裕親王自己甘為賢王,再加上皇上自己熬過了天花。
所以皇上對裕親王的感情非一般人可比的。
眼下裕親王不虞,要是京中還有人頂風聚會,那就是踩在皇上的底線上蹦躂了。
“妾身知道了。”
“老爺,今年的選秀……”
“恐怕要推到明年去了。”馬齊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兒。
他發現太子最近和索額圖接觸太過密切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舒玉那邊兒,最近也要避諱些。”舒玉是皇子福晉,他是內閣大學士,可不能讓皇上抓住了小辮子。
“老爺放心。”事關富察一族,瓜爾佳氏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
“清漪最近如何了?”
“除了過來請安外,都待在院子裡,也不出去走走。”提起女兒,瓜爾佳氏就有些發愁,整日悶在屋子裡,身子可怎麼受得住。
“再等等,等五月過後一切都會有結果了。”在這敏感時期,馬齊也不想福晉帶著女兒出門。
“老爺就放心吧。”
“清漪那邊兒有妾身看著呢。”
“嗯。”
……
“馬齊大人,皇上宣您去禦書房。”下朝後,梁九功拉住了將要出門的馬齊。
“可是皇上有什麼事吩咐?”馬齊看著皇上身邊的梁公公,心裡突然有些莫名的感覺。
這次皇上叫他,恐怕不是件好事。
“奴才也不知道,馬齊大人快些過去吧,皇上還等著呢。”
“嗯。”馬齊跟在梁公公身後,一起去了禦書房。
大殿中還未離開的胤禛,瞧著馬齊和梁九功的身影,眼眸閃了閃。
有人要遭殃了。
禦書房
“皇上,馬齊大人到了。 ”
“臣馬齊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坐在龍椅上的康熙,從禦桌上抬起頭來。
一雙愛新覺羅家遺傳的丹鳳眼深邃幽深,長相中等,但勝在皮膚白皙細膩,臉頰兩邊有著一些小小的印記。
今年已經五十的康熙,整個人看起來仿佛才剛到不惑之年一般,周身都透著帝王的威嚴。
此時康熙麵無表情,嘴唇抿的緊緊的。
禦書房的奴才們,早在梁九功將馬齊帶到後就全部退了出去。
而梁九功,也早就識趣兒的退到了一旁。
此時的乾清宮內落針可聞。
康熙就這麼久久的看著馬齊,神色間有說不出的複雜。
“起來吧。”
“你可知今日朕叫你來所謂何事?”許久之後,康熙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微臣不知。”馬齊起身,眼睛盯著禦桌下方的台階處。
“你先看看再說。”
一旁的梁九功,極有眼色的將康熙手中的奏折接過,隨後走下台階遞到了馬齊大人手上。
馬齊雙手接過奏折,隨後將之展開了來。
奏折上的內容看的馬齊一陣心驚肉跳。
不久後,馬齊將奏折合上了。
“如何?”
“你有什麼看法?”坐在龍椅上的康熙,眼神幽幽的看著馬齊。
“臣……”
“不敢妄言。”馬齊的額頭沁出了一些冷汗。
“朕恕你無罪,你可以暢所欲言。”康熙說道。
聽到皇上的話後,馬齊沉默了好一會兒。
奏折上所說的事,那是他能暢所欲言的嗎。
“怎麼?”
“你平常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
“如今怎麼啞巴了?”康熙的語氣中帶起絲絲不悅。
“索相是太子的親叔公。”馬齊說這句話時,顯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皇上問他的看法,不是想看他批判索額圖,或者是其他什麼。
隻是想瞧瞧他的態度罷了。
他與索額圖官職相差無幾,皇上也是想試探一下他。
“嗬。”康熙聽到馬齊的話,嗤笑了一聲。
看著馬齊的眼神似笑非笑,表情意味深長。
“可是他不光想當太子的叔公。”
馬齊聽到皇上這句話,眉心跳了跳。
不想當太子叔公?
皇上這是要下手了?
也對,皇上如今年紀大了,心中的權利心更重了。
索額圖如此明目張膽的窺伺,那簡直就是典型的壽星公上吊,嫌命太長了!
馬齊將頭深深的埋下,此時不敢去觸皇上的黴頭。
“行了,你先退下吧。”
“微臣告退。”馬齊行禮後,躬身退了出去。
等到出了乾清宮後,才轉身飛快的朝著宮門口走去,連額頭的冷汗都顧不得擦上一擦。
索額圖要倒黴了,是否預示著皇上對太子的忍耐快要到極限了?
那諸位阿哥們之間的鬥爭,恐怕會更激烈了。
不能再想了,眼下並不是站隊的好時機。
他要穩住!
……